此刻林天最想知道的是這崇安城的武者勢力,若是能進入一些大的門派學習武技,或許能夠解開自己心中的謎團。


    忽然,一個中等身材,樣貌普通的武者出現在林天眼裏。此人氣息外露不知收斂,顯然剛入煉體初期不久。短刀拿在手裏緊緊貼在腰間,跟在一個少年身後。那少年十七八歲,一副吊兒郎當的輕浮樣子。除了那個拿著短刀的武者,身後還跟著十幾個小廝,前呼後擁著。


    林天看出那少年步履輕虛,顯然不是個練武之人,竟然能讓一個武者跟隨,想必有些身份。那少年走在街上,不時對一些美貌女子出言調戲,舉止放蕩不堪。行人紛紛躲避,唯恐惹禍上身。


    “唉,姚大少又出來害人了。”一個老婦走過林天身邊,低頭歎息不已。


    林天不想多管閑事,朝著人群外走去。卻聽那少年在身後高聲大笑,拉著一個美貌少女出言不遜。那女子又是落淚又是賠不是,被少年白白占了便宜。一個男子上前阻攔,卻被十幾個小廝衝上去給了一頓拳腳。


    “哼,老子看中的女人你也來聒噪。”少年得意地大笑。


    人群紛紛避讓,俱是敢怒不敢言。林天也覺一陣厭惡,這少年仗勢欺人,似乎誰都不放在眼裏。


    “唉,這世道,好人沒好報啊。”


    “惹了姚大少,自認倒黴吧。”


    ??????


    走過街頭,隻聽一個熟悉聲音傳來,叫住了林天。


    “林大哥,你也出來了,怎麽不見景珊小姐呢。”


    隻見李混一行人,正對著林天走來。李混和成友大拿著剛購買的貨物,成友二拉著小啞巴走在後麵。小啞巴一見林天,歡喜地跑了過來,指著身上的衣服開心地蹦蹦跳跳。


    “嗯,景珊喜歡安靜,留在客店。”林天微微笑道。看著小啞巴的樣子,心裏也著實高興。小啞巴一直都是沉默著不說話,隻有看到林天的時候才會開朗些。


    “我們該買的都買的差不多了,隻等購置一輛車便可出發。長途跋涉,有輛車方便些。”李混道。李混辦事穩重,考慮周全,林天倒是非常放心。


    “崇安城不是久留之地,你們先回客店,待我辦些事就回去。”林天道。正要離開之時,小啞巴死活拉著林天的衣服,就是不鬆手。


    李混微微點頭,笑道:“林大哥早去早回,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小啞巴,林大哥要去辦事,你先跟我們回去吧。”


    林天蹲下身子,對著小啞巴笑道:“我很快就回去了,你聽李大叔的話,知道麽。”小啞巴點點頭,鬆開林天,卻是依依不舍。


    目送李混一幹人離開後,林天閃身進了一家酒館。隨便點了幾個小菜,自顧吃著。鬧市之中,酒館是小道消息的流通之處。四顧一周,林天便發現了好幾身穿勁裝的人坐在一角,其中還有身俱武者氣息的人。細細這些人談論,大多是門派之間的爭鬥之事,也有一些門派的軼事。


    從這些人的話裏,林天猜測這些隻怕都是外門弟子,拿著師門的事情出來炫耀的。隻是其中幾個竟是煉體初期的修為,讓林天對崇安城的門派有了些期待。外門弟子尚有這等好手,若是內門弟子,豈非強者如雲。


    “誒誒,你們知道麽,這次的武鬥大會,得到第一的人能夠贏得一部九品凡武技和八品凡兵。”


    “嘿嘿,怎麽會不知道,整個崇安城沒有人不知道。據說本來沒有兵器的獎勵,隻是鐵衣的人突然出現,增加了此次大會的獎品。”


    “鐵衣的人出手真是大方,老子到現在都沒見過凡兵長的什麽樣呢。比起人家的東西,我的刀簡直就是切菜的。”


    “嗬嗬,咱們在這裏扯這些有什麽用。有本事就去見識一下武鬥大會,就算得不到獎勵,在天下英雄麵前露下臉也是不錯的嘛。”


    “哼,隻怕你有命去,沒命回。九品凡武技可是煉體大成才能修煉的,八品凡兵比起武技,更是多少人爭奪的對象。隻要得到了這兩件寶貝,那就百分之百能成為明竅武者啊。”


    “也是,唉,咱們嘴上過過癮,到時候看熱鬧就行。”


    ??????


    林天聽得一幹人談天說地,對武鬥大會了解了不少。無論是功法和兵器,林天都覺得心裏一熱。就算要超於戰神,也要一步步地來。兵器所帶的凡兵武技林天是指望不上了,連人階小境界的武技都經不住六爻神甲的破壞,何況是凡兵。不過林天不需要,並不表示李混他們不需要。


    六爻神甲能夠化去外界的天地元氣,也會吸收林天體內的生機。平常時候,林天體內的禁靈秘術和六爻神甲達到某種平衡,不會表露出來。隻有憑借自己修行得到的力量,才能在六爻神甲中存在。


    也就是說六爻神甲隻承認林天自己的力量,一旦假借外物,必定會引來六爻神甲的吞噬。六爻神甲憑借林天的生機而存在,實際上卻是吸附林天的生機和天地元氣來壓製禁靈秘術。六爻神甲就像一個巨大的繭將林天層層裹著,暫時不會吞噬林天。一旦禁靈秘術失效,六爻神甲必定會榨幹林天體內生機,而林天也會成為虛無。


    如今林天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特別是有蘇景姍相伴的日子以來,自己更是舍不得死。若要不死,必須超越戰神。


    正當林天聽那幾人侃侃而談的時候,隻覺一個人影出現在眼前,徑自在一旁坐下。林天隻覺得此人氣息若有若無,身上隱隱透出殺意。身背一柄長劍,穿著發舊的黑色長衫,目不斜視靜靜地坐著。


    林天能夠感覺到此人的修為不同尋常,而且麵目冰冷,不苟言笑。但見此人要了一碟素菜,幾個饅頭埋著頭細細咀嚼。看清此人麵龐,竟是長得十分清秀,也就十七八歲的少年。身子雖然單薄,卻很有精神。


    “這位兄台,光吃這些未免清淡,在下敬你一杯如何?”林天端起酒杯遞了過去。


    那人冷冷看著林天,搖了搖頭又埋了下去,不消片刻幾個饅頭一掃而光。林天苦笑一下,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我從來不喝酒。”少年的話依舊和臉色一樣冰冷。


    林天討了個沒趣,不覺有些尷尬。隻見少年一抹嘴,在桌上丟下幾枚銅錢,站起身來就走。


    忽然一陣嘈雜聲從酒館外傳來,一行人擁著個少年走了進來,兩邊的人連忙回避。不料方才那個黑衣少年卻是直直地走著,似乎沒有看到那些人。


    被人擁著進來的人便是林天在街上見到的姚大少,此時又被林天看到,直呼掃興。林天忍不住就要離開,此時卻見一道人影飛出人群,所有人都驚呆了,連忙站起了來。


    隻見先前出去的黑衣少年正對著姚大少,絲毫沒有避讓。方才被打飛的人是姚大少的一個手下,此時一見有人動手,十幾個小廝便將黑衣少年團團圍住。


    姚大少一臉怒氣,指著黑衣少年冷笑一聲:“狗膽,敢動本少的人,我看你是不想在崇安城混了吧。”


    黑衣少年沒有手滑,臉色更見冰冷,腳步挪動,一步步地朝前走去。每上前一步,那些小廝紛紛後退開去。隻見一個有些膽子的隨從叫罵一聲,掄起拳頭直衝過來,撲向黑衣少年。


    也不見黑衣少年如何應對,像是連手也沒抬一下,便見那隨從雙膝跪地,雙手抱著兩腿痛哭起來。周圍的人全都有種如墜冰窟的感覺,誰都沒看到少年出手,卻在眨眼間削掉了對方兩條腿。


    此時林天更是驚駭,這少年方才施展的乃是劍氣,那種劍意盎然的殺氣讓林天都有種緊迫感。內氣外放,乃是煉體大成。這少年內氣中流露劍意,足以說明少年已經是明竅武者了。


    “此人真是可怕,方才那一劍無形無跡,隻怕真的出劍的話會更恐怖。那無殺也算是個明竅武者了,比起這少年,不知差了多少倍。”林天隻覺的身上一陣涼意,暗想天外有天,這姚大少算是遇到克星了。


    “你,你好大的膽子,出手傷人,你,你給我等著。”姚大少一指黑衣少年,麵色蒼白,語無倫次。慌慌張張地向後跌倒,狼狽地爬了起來倉皇逃走。一眾隨從驚慌失措,連忙尾隨而去。


    黑衣少年仍舊不急不緩地走著,漸漸地消失在人群之中。


    “唉,這姚大少算是遇到煞星了,不過這人得罪了姚大少,闖了大禍了。”


    “哼,這些紈絝子弟欺男霸女,無惡不作,也活該有人收拾。”


    “都別說了,我們趕緊散了吧,要是姚千斤來拿人,搞不好我們都會受到牽連呢。”


    “怕什麽,我就不信沒有王法了。人又不是我們打的,根本與我們無關,憑什麽我們要躲。”


    ??????


    一時酒館裏的人理論紛紛,林天眉頭一蹙,頓時付了飯錢離開。倒也不是林天怕受牽連,隻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料就在林天離開不久之後,一隊人馬便將酒館包圍,不分青紅皂白見人就抓。


    回到客店,林天不見李混等人,徑自回房間。路過蘇景姍的房間時,林天卻發現裏麵已經沒人。經曆了剛才的事情,林天心裏總有些不好的感覺,心頭煩悶,就在房裏打坐調息。腦子裏竟湧現出方才那名黑衣少年的一劍,劍氣當真做到隨心而發,傷人於無形的地步。而林天隱隱感覺到,那劍氣之中,充滿了無窮的劍意。林天隻覺得少年的冰冷的麵目中,透出淡淡的哀傷。


    大約一個時辰後,心煩意亂的林天再次出了房門。此刻還不見李混他們回來,連蘇景姍也不見蹤影。


    林天當真有些急了,連忙想客店的人打聽,得知李混等人回來過。隻是被一群人吵吵鬧鬧地圍著,不知去了哪裏。


    “李混他們對這裏人生地不熟,不會與人結怨,難道是是衝小啞巴來的?”


    在天啟,奴隸的子女也是主人的財產,若是沒有主人的允許,奴隸的子女是不得有留有後代的。心好的主人會還給奴隸的子女自由之身,若是歹毒的奴隸主,更是逼迫奴隸簽下契約,代代為奴。林天也不願小啞巴跳入火坑,麵色一寒,離開客店。


    向兩邊小販一打聽,林天就知道了大致的方向。雖然不願在人前顯示武藝,林天卻不得不施展隨風身法奔去。


    人聲漸漸雜亂起來,不多時,眼前便出現了一群人擁擠在一條小巷。巷子裏一看便是富貴人家,兩邊房屋的格調很是講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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