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犀微微捂著頭,目光怔怔地望著張靈鬆,臉上流露出一種不可思議的神情,嬌憨的模樣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愛。張靈鬆一時間被她的可愛深深吸引,心中湧起一陣溫暖,他迅速收起笑容,換上認真而嚴肅的表情,緩緩說道:“在我眼中,小犀是一個純真而可愛的女孩,盡管身處風塵,卻依然能夠保持那份清純。即便麵對羅刹王的逼婚威脅,她仍然選擇寧死不屈,這種高尚的情操實在是太難得了!如此優秀的女孩,怎麽可能會被汙垢所玷汙呢?我並不清楚你生前的模樣,但既然你已經說過那是過去的事情,那麽生與死之間又有什麽關係呢?死亡並不意味著一切的結束,你現在就是你,活生生的你,為什麽要拿生前的事情來折磨現在的自己呢?隻要你現在保持冰清玉潔的心靈,隻要你現在堅貞不屈,那又有誰會認為這樣的你肮髒呢?想想看,連羅刹王那樣強勢的老鬼都願意追求的女鬼,那可真是非凡之人,簡直是無與倫比的存在!”


    小犀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光彩,內心的黯然逐漸被激動所取代,她凝視著張靈鬆,心中升起一股暖流。張靈鬆不自覺地搔了搔頭,臉上透出一絲靦腆,嘴角微微上揚:“說著說著,連我自己都有點想追求你了……”


    話未說完,小犀突然撲入他的懷抱,頭深深埋在他的胸膛,聲音哽咽而溫柔:“謝謝你……張靈鬆……”


    看著懷中緊緊相擁的兩位(鬼),季玄麟的臉上難得浮現出一絲溫暖。然而,當他轉過頭,目光在四周遊移時,不禁發出一聲輕咦,打破了那溫馨的氛圍。


    抱在一起的小犀和張靈鬆被季玄麟的聲音驚動,氣氛頓時變得尷尬,兩人(鬼) hurriedly 分開,目光遊移間,他們的視線落在了前方,驚愕地發現眼前出現了一個異樣的景象。


    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飛到了黃泉路的盡頭,眼前豁然開朗,展現在他們麵前的是一片灰暗的虛空,無數大小不一的光點在其中閃爍,宛如身處浩瀚的太空。而身後則是光芒四射的混沌世界,深邃得讓人無法捉摸,最令人震驚的是,他們竟然完全找不到剛剛所飛過的通道了!不過,這還不是最讓人驚訝的事情,令季玄麟和張靈鬆目瞪口呆的是,頭頂上空竟然憑空出現了一道巨大的骨門,幾乎覆蓋了半個天空!


    那扇骨門由兩扇巨大的門板構成,門板用各種動物的骨頭拚接而成,顯得異常猙獰。巨門並未鎖住,微微開啟著,黑暗的深淵從中透出,似乎隱藏著無盡的秘密。然而,從門縫中滲出的陰冷氣息卻讓人不寒而栗,仿佛預示著某種不祥的命運正在逼近。


    小犀並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扇骨門,輕聲解釋道:“那道門是傳說中通往地獄的入口……”


    “地獄?”張靈鬆和季玄麟對這個名詞並不陌生,但此刻身處地府,再聽說地獄,心中難免生出一絲奇異的感覺。


    小犀繼續道:“其實,地獄對於鬼魂來說也是個神秘的地方,因為那裏並非人們所想象的專門懲罰惡鬼的地方。傳說在很久以前,地府是沒有地獄的存在的,當時的地府有十殿閻王,每一位都法力無邊,連神佛都為之忌憚。或許是因為他們的強大,漸漸地,他們開始不滿足於統治地府的鬼魂,反而心生野心,企圖將陽間納入他們的統治之下。當他們雄心勃勃、準備進攻陽間時,其中一位閻王卻臨陣倒戈,用計將其他九位閻王一舉封印,而那時封印的地方便成了如今的地獄。”


    張靈鬆和季玄麟心中震撼,沒想到地府竟隱藏著如此秘辛,看來這所謂的地獄絕非善地。


    季玄麟若有所思,輕聲問道:“不知道地府的鬼能不能進入地獄呢?”


    小犀搖頭說道:“不可能!當初鬼王在門上加持了重重封印,不論是地獄裏的惡鬼,還是地府的鬼魂,任何鬼魂都無法穿越這扇門。地獄裏不僅封印了九位閻王,還有追隨閻王的一大批靈力強大的鬼魂,他們可都是惡鬼,一旦解封,必定會將地府甚至陽間攪個天翻地覆!”


    “可是現在那扇門好像打開了。”張靈鬆疑惑地說道。


    小犀搖了搖頭,語氣中透出幾分無奈:“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那上麵有鬼王親自施下的禁製,應該沒那麽容易被衝破。”


    張靈鬆皺眉道:“這也太兒戲了吧,難道那位鬼王就不會想辦法將門關好點嗎?這樣看起來總覺得太危險了!”


    小犀歎了口氣,認真解釋:“封印九大閻王的那位閻王正是如今的鬼王,傳說鬼王每年七月十四都會親自到地獄之門前施法,加固封印的力量,因此地獄之門一直以來都保持關閉。但我聽說鬼王已經失蹤二十多年,失去了鬼王的法力壓製,如今的地獄之門也在漸漸打開。如果再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這扇門會完全打開,到時候恐怕會引發一場浩劫……”


    張靈鬆與季玄麟抬頭仰望那兩扇巨大的骸骨門,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恐懼的寒意。想象一下,單是修羅級的老鬼已經足以讓陽間的天師們無從抵擋,而九位比修羅更加強大的鬼王若同時發難,那將是何等的災難!這種想法令他們的心情沉重得仿佛壓上了一塊巨石,未來的道路在眼前似乎都被濃厚的陰影所籠罩。


    就在這時,地獄大門深處傳來一陣異樣的波動,伴隨著一股無比森冷的氣息,直逼張靈鬆而來,令他動彈不得!身體仿佛被看不見的力量牢牢束縛,連聲音也無法發出,心中暗道:“難道這該死的地獄之門就要在此時打開?我可真是倒黴透頂了!”


    與他並肩而立的季玄麟和小犀則顯得鎮定許多,盡管他們也感受到了來自地獄之門深處的異樣波動,卻並未如張靈鬆般被束縛。季玄麟微微皺眉,目光如炬,冷靜地分析道:“似乎有什麽東西要從那扇門裏衝出來……目標很明確,似乎是我們!我們得快點躲開!”


    小犀也意識到危險,毫不猶豫地點頭回應,隨著季玄麟迅速飛向一旁,尋找相對安全的位置。然而,當他們確認周圍環境相對安全時,意外地發現張靈鬆仍然呆呆地站在原地,似乎全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張靈鬆,快過來!那裏太危險了!”季玄麟的聲音中帶著急切的焦慮,然而張靈鬆依舊沒有動靜,仿佛被什麽東西鎖住了一般。


    “這可不太對勁……”季玄麟心中暗自思忖,眉頭緊鎖。


    就在他思考的同時,小犀卻不顧一切地向張靈鬆衝去,想要把他拉回。季玄麟微微一愣,心中暗叫不好!這時,頭頂的地獄之門縫隙中突然伸出一隻巨大的爪子,猶如鋪天蓋地般向張靈鬆襲來——


    “哇靠!這是什麽東西?”季玄麟驚得目瞪口呆,眼睜睜看著巨爪將張靈鬆和小犀一同攫入其中,消失在黑暗的門後。


    與此同時,黃天觀的後山觀景台上,一聲清脆的“喀喇”響起,供奉在法陣中央的法螺貝毫無預兆地碎裂開來。


    圍坐在法陣邊上的三人反應各不相同。寒楓麵露驚慌,眼神無助地看向師父雲隱;而雲隱則神色自若,仍保持著懶洋洋的半躺姿勢,然而細心觀察之下,他那搭在膝蓋上的左手指頭卻微微顫抖。相較之下,星幽婆婆的反應則是最為直接,她猛然站起身,盡管年紀不輕,但動作依舊敏捷,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語氣冰冷地說道:“我現在就去滅了那魔種。”


    雲隱隨即開口,語氣中透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焦慮:“星幽師叔,您能否稍等片刻?或許事情並沒有您想象的那麽簡單……”


    然而星幽婆婆根本沒有理會雲隱的話,堅定不移地向前走去,直到她走出十米開外才稍稍停下腳步,沉聲說道:“雲隱,我知道他是你的徒弟,但有一點你別忘了,他同樣也是青嵐的兒子,我的……外孫……”


    她沒有再說什麽,頭也不回地迅速離去,堅定的步伐展現了她的決心,但那蒼老的身影卻透出一絲無奈和悲涼。


    看著星幽婆婆遠去的背影,雲隱發出一聲無聲的歎息,但最終也沒有做出任何行動。寒楓忍不住插嘴:“師父,難道你就不能想辦法救救二師兄嗎?”


    雲隱沉吟片刻,緩緩說道:“放心吧,星幽師叔不可能真的殺了你二師兄的……雖然張靈鬆的身上確實承載著禁忌的力量,但他還有其他的秘密,畢竟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平凡的人,他不可能就這樣輕易地死去……”


    寒楓聽得一頭霧水,雖然當初在雲隱的指示下對張靈鬆施下了禁製,但他並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也不知道雲隱與星幽婆婆口中提到的禁忌力量究竟意味著什麽,隻是從星幽婆婆的語氣中猜測到她打算殺死張靈鬆的決心。


    “小子,專心練功吧,用不了多久就會有大事情發生,沒點真本事是混不下去的!”雲隱的話似乎是想把寒楓打發走,而他的目光則深深鎖定在那碎裂的法螺貝上,心中默默思索著即將來臨的風暴……


    在一棟老舊的建築物內,伽藍小心翼翼地將張靈鬆和季玄麟兩具幾乎失去意識的肉身安置在中間的樓層。他們被藏身於一堆雜亂的建築材料之中,雖然環境並不理想,但至少不必擔心日曬雨淋。雖然對於兩名如植物般沉睡的年輕人來說,醫院是最理想的休養之所,但伽藍並不想引起麻煩。即便他是一名喇嘛,帶著兩名失去意識的人在外遊蕩,難免會引起懷疑,惹上麻煩,甚至被當成罪犯拘留審問,十天半月的時間可不是開玩笑的。


    此時,天色尚早,離黎明還有好幾個小時,伽藍正準備好好休息一會兒,突然,他感受到從張靈鬆的軀體上傳來一陣異常的靈力波動。那種感覺與羅刹的靈壓異能有些相似,但又不同於靈壓那種廣泛作用於整片區域的特性,這種波動似乎隻在張靈鬆的身上產生。


    伽藍的心中不禁驚愕,難以想象一具僅剩一魂的軀體,竟會產生如此異常的反應。難道是屍變的前兆?他心中一緊,迅速盤腿而坐,手握念珠,開始低聲念誦咒文,準備為張靈鬆加持護法。


    然而,就在他剛剛完成一道加持小咒的瞬間,張靈鬆一直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空洞的眼神中閃過兩道暗芒。伽藍心中一驚,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妙,迅速扯斷念珠串,十數粒檀香念珠如雨般灑落。他眼疾眼快,將大部分檀珠撈入掌中,隨即雙手攤開,口中念道:“唵班紮!”刹那間,那十粒原本平常無奇的檀珠竟然發出耀眼的金光,如同十顆閃爍的黃金寶珠。


    “吽!”伽藍怒喝一聲,雙手齊揚,將這十粒閃耀著金光的檀珠如同子彈般射向張靈鬆。然而,當檀香念珠接觸到張靈鬆的身體時,卻見他身體表麵赫然浮現出一層灰黑色的暗光,竟將檀珠的金光中和,念珠在張靈鬆身上落下時已經徹底失去了法力。


    仿佛受到檀珠法力的刺激,張靈鬆的身上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他的眼睛驟然睜大,身體竟然突然僵立起來。隻見他僵硬的右臂機械地抬起,五指叉開成爪,毫無預警地向伽藍襲來!


    伽藍心中一凜,盡管張靈鬆的身體僵硬,眼中透出濃厚的死氣,但他並不認為張靈鬆是在攻擊他。通過開啟天眼神通,他看到的景象截然不同——張靈鬆體內僅存的一魂正遭受一股神秘力量的攻擊!


    伽藍心中湧起一陣恐懼,張靈鬆如今的無意識行動,原來並非出於攻擊的意圖,而是他在用這種方式表達身上所發生的危險,向外界尋求幫助!讓人難以置信的是,周圍並沒有任何靈力波動,張靈鬆的靈魂為何會受到攻擊?唯一的可能性便是他流失的魂魄遭受了攻擊,而與之緊密相連的殘存一魂也同樣遭到波及。為了保護自己,張靈鬆的殘魂不得不以這種另類的方式發出求救信號。


    伽藍心中充滿疑惑,這究竟是什麽力量,竟能跨越空間對人的靈魂進行打擊?就算是修羅級的老鬼也未必能做到如此!他心中浮現出一絲不安,那股力量讓他聯想到一些極為可怕的事情。可令人困惑的是,那種力量明明還處於封印之中,怎麽會對張靈鬆發起攻擊?


    來不及深入思考,伽藍明白,他可以無懼張靈鬆下意識的攻擊,但張靈鬆的殘魂正在承受巨大的危險。一旦殘魂受損,張靈鬆的肉身將徹底死去,哪怕他僥幸保住二魂七魄,也不可能再返回已死的軀體。


    伽藍迅速探手入挎包,一幅描繪著蓮花生大士坐像的精美唐卡瞬間出現在他手中。他低聲念誦道:“嗡阿吽班紮格魯巴瑪悉地吽。”在伽藍的咒力加持下,唐卡中所描繪的蓮花生大士顯得更加莊嚴,隨之而來的是一道肉眼可見的金色佛光,從蓮花生大士的手印中透射而出。那股氣勢磅礴的咒力,瞬間彌漫開來,似乎整片天地都在縈繞著蓮花生大士心咒的渺渺梵音。


    經過法器增幅的蓮花生大士心咒威力無比強大,張靈鬆周身的濃烈死氣在莊嚴佛力的衝擊下迅速瓦解,僵硬的手臂和叉開的五指無力地垂下,甚至連僵硬的身體也瞬間癱軟倒下。


    “住手!”一道低沉而蒼老的聲音在伽藍的耳畔炸響,宛如雷霆之聲,令他瞬間失去了心神,心咒的咒力也被強行切斷。與此同時,伴隨著低沉飄渺的誦咒聲,一道幽光倏然射向張靈鬆,正好落在他的眉心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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