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凶星發出的光被石棺吞噬,張逸仙心中一緊,意識到一旦凶氣接觸到屍體,那未出生的畸形嬰兒靈魂必將轉化為世上最凶狠的惡鬼。這個靈魂在黑暗中苦苦掙紮,早已受到詛咒,承受著無盡的孤獨與痛苦,最終卻連一絲光明也無法觸及。它從未享受過愛的溫暖和快樂,心中積蓄的怨毒與憎恨如同滔天巨浪,深切而狂暴,甚至比世上所有含冤而死的鬼魂都要深重。這種怨氣根本無法化解,麵對這樣的厲鬼,任何解怨與超度都是徒勞無功,唯一的解決辦法便是將其徹底打至形神俱滅,永不超生!張逸仙深知自己的能力,明白自己絕對不是這隻凶悍厲鬼的對手,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他決定趁著茅昊天一個不注意,迅速開溜。


    然而,茅昊天並未料到張逸仙竟會逃跑,愣了一瞬後才反應過來,怒聲罵道:“堂堂青龍門的大師兄竟然會是這種膽小鼠輩,真是把青龍門的威名都丟盡了!”


    張逸仙對此毫不在意,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逃命!麵子事小,性命事大,麵子丟了可以再找,但一旦小命丟了,連骨頭都不剩。因此,他充耳不聞,專心逃跑。


    “想逃?我看你往哪裏跑!”茅昊天的聲音冷如冰霜,瞳孔瞬間收縮,森然道。


    “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金鎖!”茅昊天迅速掐訣,眨眼間便啟動了早已布置好的八門金鎖大陣。


    張逸仙一心隻顧向前逃,突然眼前一黑,四周的景物瞬間變幻,無數巨大的經幡憑空拔地而起,嚴嚴實實地封住了四麵八方。每一個方位上的經幡都是一模一樣,張逸仙無論往哪邊走,繞過前麵的經幡,麵前總會再次出現一模一樣的經幡,無論他怎麽繞,眼前始終是同樣的景象,根本找不到出路!


    張逸仙對奇門陣法略有了解,心中暗想:這家夥為了對付我可真是費盡心思,八門金鎖,果然不簡單。他相信隻要給他一兩個小時的時間,定能衝破這個陣法,但此刻還有一隻凶狠無比的厲鬼隨時可能追來,連一兩分鍾他都等不起。


    明白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躲過厲鬼的追殺,張逸仙幹脆停下腳步,原地盤腿坐下。他將隨身攜帶的包包翻倒,裏麵的物件紛紛掉落,最後從中撿出了一個鈴鐺、一把銅錢、一支朱砂筆和幾張黃紙,剩下的物品他沒時間收拾,任由它們散落一地。


    張逸仙握著朱砂筆,在幾張黃紙上麵龍飛鳳舞地畫上一些似是而非的符咒。一道符畫好後,他迅速將其塞進胸前的口袋裏,其他幾張符則分別攤放在身體的前後左右,每張符上又各自壓上一枚銅錢。最後,他將最後一道符貼在鈴鐺的頂部。


    如今的道士們,早已不再像以前那樣需要隨身攜帶糨糊,現代的天師們大多在符紙背麵貼上雙麵膠,使用時隻需撕下膠紙,便可方便快捷地貼上,省時省力。


    完成這一切後,張逸仙便靜坐在地,心中默念著咒語,準備迎接厲鬼的到來。


    由於身處八門金鎖陣中,張逸仙的視線被嚴重阻礙,根本無法看清凶穴中的情況,但他估計棺材中的鬼吸收凶氣也該差不多了。他口中開始不停地念誦淨心神咒,心中既要安定自己,又要鎮壓鬼魂,盡管對真正的厲鬼並沒有太大作用。


    此時,茅昊天其實就在張逸仙身旁不到二十米的距離,剛好處於八門金鎖陣的有效半徑之外,因此他絲毫沒有受到陣法的幹擾,能夠清楚地看見張逸仙的一舉一動。


    身處陣外的茅昊天,透過陣法看進去,實際上什麽也看不到,那些經幡不過是障眼法。一旦脫離陣法的有效範圍,所有的幻象立刻消失不見,而一旦進入有效半徑,便會受到陣法的影響,無法判斷周圍的景物,卻被陣法所營造的幻象迷惑,最終迷失在小小的陣法之中。因此,如今身在陣外的茅昊天看著陣中的張逸仙,簡直就像是個白癡。他見張逸仙在原地像熱鍋上的螞蟻般轉了十幾圈,隨後垂頭喪氣地坐了下來,接著便開始翻包,抖出一堆東西,畫符念咒,顯得極其狼狽。


    就在茅昊天冷眼旁觀時,突然從凶穴中傳出一陣嬰兒淒厲的哭聲,響亮而刺耳,仿佛撕裂了空氣,讓人心中發寒,渾身骨頭如同被針刺一般。單是這聲音,已讓人毛骨悚然,隨之而來的濃烈凶煞之氣彌漫四周,似乎將整個山坳乃至整個山頭的空氣都壓縮得窒息,任何生靈在這種狂絕的氣息下都難免感到呼吸困難,心髒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仿佛隨時都有可能爆裂。


    這樣的異常情況連茅昊天也不禁臉色大變,心中暗忖道:“情況有些不對勁,這凶氣超出了我的預期……”。就在他思索之際,那淒厲的嬰兒哭聲突然變得尖銳而刺耳,如同撕裂夜空的利刃,暴烈的凶厲之氣瞬間衝天而起,凶穴之中已被血紅的光芒籠罩,仿佛憑空造出了一個血池地獄,令人毛骨悚然。


    茅昊天從未遭遇過如此凶暴的煞氣,幾乎讓他失去意識。幸而他反應尚算迅速,立刻啟動了早已準備好的隱身結界。盡管他一向狂妄自大,自以為在驅邪捉鬼的本事上絕對不輸於其他三門弟子,但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小心翼翼地為自己準備了一個嚴密的隱身陣。這種隱身陣對生物毫無作用,但對靈體卻非常有效。因為鬼魂的視覺主要依賴於接收物體表麵反射的光線,而它們對光的敏感度遠不及人類,因此在黑暗中,鬼魂的視力會顯得極其低下。鬼魂主要依靠感應生靈身上散發的氣息來定位和追蹤目標。因此,隱身陣的功能在於將人的氣息屏蔽,使鬼魂無法感知身處陣中的人的存在。


    “幸虧早有準備,不然若是那厲鬼先來對付我,豈不是要麻煩得很?”茅昊天心中鬆了一口氣,他特意將隱身陣設在土堆的陰影中,這樣一來,別說是視力差的鬼魂,就是人也難以察覺到他藏身於黑暗之中。


    隱身陣與八門金鎖陣相輔相成,而八門金鎖陣又巧妙地設計在燈光的覆蓋範圍內,這樣一來,茅昊天躲在隱身陣裏,正好可以清晰地觀察到八門金鎖陣中的情況。


    身處八門金鎖陣中的張逸仙,雖然視覺受阻,但其他感官依然正常。他先是聽到一陣詭異的嬰兒啼哭聲,緊接著又傳來一聲淒厲而恐怖的尖嘯,四周彌漫著越來越濃烈的凶煞氣息。雖然他捉鬼的經驗並不豐富,但也深知眼前的鬼非同小可,凶厲指數絕對是自己生平所見的極致。他在最短的時間內意識到,以自己的法力根本無法與這個厲鬼對抗。


    “媽的,這姓茅的到底是不是天師道的弟子,居然千方百計弄出如此凶狠的厲鬼來對付我,簡直就是存心謀殺!”張逸仙心中怒火中燒,急促搖動著手中的鈴鐺。這可不是普通的鈴鐺,作為天師道青龍門掌門雲隱道長的弟子,張逸仙手中的鎮魂鈴乃是捉鬼法器中的珍品。原本,雲隱不願意將法器交給張逸仙,因為他捉鬼的本事尚未學成,遇到鬼時往往是跑得比兔子還快。然而,作為大弟子,若是連一件像樣的法寶都沒有,實在說不過去,因此雲隱最終還是將鈴鐺傳給了他。


    張逸仙心中明白,這個鎮魂鈴的傳授其實是出於師父對他的一種隱憂。因為他幾乎將所有賺回來的錢都拿回觀裏補貼香火,雲隱擔心張逸仙翻臉,萬一斷了黃天觀的財路,那可就麻煩了。盡管張逸仙並不在意這些,但他深知師父心中最關心的仍是弟子們的安危。雲隱雖貪財小氣,但對弟子們始終是關懷備至的。


    鎮魂鈴的主要功效並不如七星金錢劍那般強大,它更多的是用來防鬼。雖然道行高的天師可以借助它收服惡鬼,但它更傾向於化解鬼身上的怨氣,淨化鬼心,以此達到解怨超度的目的。因此,它是一件比較溫和的法器,對使用者的要求相對較低。


    結合鎮魂鈴和驅鬼符,張逸仙並不指望能夠將厲鬼收服,他隻希望能將其驅趕,已經是阿彌陀佛了。


    而躲在一旁的茅昊天也不禁感到心中忐忑。說到底,他們同屬一門,他原本隻是想試探一下張逸仙的實力,或是看他如何出醜以此來羞辱青龍門,但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眼下這厲鬼的力量讓他根本沒有信心能夠將其製服,因此他隻能在一旁暗暗為張逸仙祈禱:不管怎麽樣,他都不希望自己成為間接殺害張逸仙的凶手。


    “轟隆!”一聲巨響如雷霆般震撼,茅昊天隻覺眼前一花,待他定睛一看,卻見那副裝有畸形死嬰的石棺赫然直豎在張逸仙身前!石棺表麵呈現出詭異的血紅色,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屠殺,而在大片的血紅之上,赫然爬滿了一道道黑色的如同脈絡的突起。這些黑色的筋脈以一種詭異的節奏蠕動,看起來像是血管的悸動,但更像是一條條黑色的蛆蟲在圍繞著腐爛的屍體進食,茅昊天看得簡直想作嘔。


    更為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棺材立起來的那一端,棺蓋頂上竟然生出了一個又大又醜的肉瘤!所有的黑色筋脈都是從這個怪異的肉瘤上延伸而出,肉瘤的表麵如同腐爛的茄子,黑紅的膿液不斷滴落,散發出陣陣刺鼻的惡臭。


    當張逸仙看到這個已經麵目全非的棺材和那令人作嘔的肉瘤時,他握著鈴鐺的手開始無力顫抖。就在這時,他驚恐地發現,那肉瘤竟然在動!它緩緩抬起,像是某種生物在抬頭,張逸仙心中一震,震駭地意識到,這個所謂的肉瘤,竟然真的是一個頭!


    雖然這個頭已嚴重變形,但五官依稀可辨,仿佛是被最拙劣的泥匠隨意捏製而成,簡直是世界上最醜陋的存在。看著這張醜陋至極的臉,張逸仙手中的鎮魂鈴再也握不住,意識也在瞬間變得空白,接下來的事情他已無從知曉……


    茅昊天雙目呆滯,瞪大了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即便是他自認為膽大無畏,此刻也不禁全身發抖。這個醜陋的怪頭,他相信自己這一輩子都絕對不會忘記。隻記得那棺材的棺蓋如同活物般自行打開,無數黑色筋脈眨眼間將張逸仙緊緊裹住,隨後以極快的速度收回棺內,棺蓋再次閉合,整個過程絕對不會超過兩秒鍾,一個活人就這樣從人間蒸發了!


    張逸仙被裹進棺內後,那醜陋的怪頭開始360度扭動,發出一連串淒厲而怪異的尖嘯聲,似哭似笑,撕裂了空氣。緊接著,棺材所在的地麵突然裂開,棺材連同怪頭一起跌進了大地的裂縫中。棺材剛從視線中消失,那裂開的地麵迅速合攏,猶如一張吞噬一切的巨口,留下的隻有死寂。所有的鬼哭聲和凶煞之氣在瞬間消失,整個世界驟然安靜如死。


    不知過了多久,茅昊天確認那恐怖的石棺與怪頭不會再出現後,才敢顫顫巍巍地從隱身陣中爬出來。他小心翼翼地觀察凶穴,赫然發現底下的石棺依然完好無缺,安靜地躺在那裏,仿佛剛才根本沒有動過似的。


    茅昊天心中驚疑不定,意識到這個石棺絕對不簡單,心中暗叫不妙。他深知此地不可久留,連忙轉身,狼狽地逃離,仿佛身後有無形的恐懼在追趕。


    “一、二、三……七,我靠,全副家當就隻剩七毛錢!”張靈鬆的聲音如同絕望的歎息,眼睛呆滯地注視著四周整整齊齊排列著的七個一毛硬幣,臉上寫滿了沮喪。他垂頭喪氣地喃喃道:“這些鳥錢連最便宜的方便麵都買不起呀,唉——”


    “黃雅婷這小女人怎麽兩個禮拜都沒來?老子還在一直等著她扶貧呢……”張靈鬆自言自語,越說越覺得心酸。他的臉上寫滿了無奈,手指無意識地劃過那幾枚硬幣,仿佛在尋找什麽希望。最後,他無奈地將七個硬幣全部收起,緊緊攥在掌心,恨恨道:“附近的超市售貨員看到我都像見了鬼,馬上把試飲試食的攤位收起來,害得我現在想白吃白喝都沒辦法。”他不由得瞟了一眼手掌心,愁眉苦臉地說道:“天呀,這七毛錢能吃什麽呀?一個饅頭根本不飽,兩個饅頭也不夠……苦呀,一個饅頭就一個饅頭好了,總比什麽都沒有的強!”


    張靈鬆剛打開門,卻發現門外不知何時已經站著一個陌生的男人。這個男人大約五十歲左右,身穿一襲淡綠色的唐裝,身材矮小,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給人一種溫文爾雅的感覺。


    張靈鬆本想繞過這個陌生人,心中暗忖:“這人看起來有點奇怪,幹嘛站在我門口?”可就在他準備離開時,那個男人卻恭敬地向他打招呼:“你好,請問是張靈鬆天師嗎?”


    張靈鬆一愣,心中疑惑不已,暗想:“我什麽時候成天師了?這人是從哪兒聽說的?”他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回應:“是我,你是誰?”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警惕,心裏想著,難道又是來找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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