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


    天空之上,雲端深處。一道道柔和的月華之力,在白林目之所及的地方飄灑著。他的體內暗自運行當初魏屠交給他的口訣,些許光暈不斷地湧進他的身體之中,讓他此時倍感舒暢。


    “一路三個月的行程,不見人跡。此地,到底在哪裏?不屬於秦洲大地,難道――我此時在秘境之地嗎?還是在其他的地方?”白林看著眼前的世界,他知道,此地定然不是在秦洲大地,否則此地應該是一直在下雨。在這三天的行走中,白林心中猜測,自己被挪移到這個地方,與那個白色珠子有關,與那無名石碑有關,與那一柄斷刀有關。


    “咦?”白林的神識一掃,前方的密林之中,傳來陣陣噪雜之音。他的臉上立即露出狂喜。要知道,這三個月的行走中,白林隻有見過蔥蔥鬱鬱的大樹,飛鳥獸類。這是第一次,他聽到人的聲音。他如何不高興。他的精元不能使用,但卻給他無以倫比的行走速度,幾乎都沒有任何的歇息。白林就朝著一個方向,不斷地前行。


    密林深處,陣陣怒吼,幾個人影在上下翻飛,如同是在捕捉著一個銀角巨獸。此獸,白林在這三個月的行走中見到過,那一個巨獸的銀角會釋放一段雷弧,擊殺周圍的那些人影。但這些人,仿佛不是為了殺這隻銀角巨獸。每一個人的手中都緊握著一個罐子,閃閃發亮。每當這銀角巨獸釋放雷弧的時候,他們便是上前,避開巨獸的攻擊,將這雷弧給吸走。


    白林隱藏一個地方,看著下方的這些人,隻是一會兒,便是明白了。這些人,應該是在采集這樣的雷弧,並沒有殺死這隻銀角巨獸的打算。白林暗自打算,跟著這些人,肯定能夠找到城鎮之地。


    “呦――”在密林高空,突然傳來一陣鳴叫。像是一種雲雀的尖叫。下方正在攻擊銀角巨獸的那些人,眼眸之中,閃出幽光。


    其中一個身穿短衫的男子,立即站出來,向後一揮手。正在攻擊的人,立刻返回到他的身邊。他的掌心一拍,從他的腳下,直接騰起一個散發幽光的罩子。那隻銀角巨獸,仿佛對這罩子有些懼怕,退縮幾步,便返回到自己的巢穴之中去了。


    “恩?被發現了嗎?”白林眼睛一睜,看著上空的一隻雲雀,正是盯著自己所在的位置。它的鳴叫,是讓那些捕捉雷弧的人,都是謹慎地看著周圍。


    這短衫男子,嘴裏念叨幾句,閉上眼睛,隻是一瞬,那高空之上的雲雀,眼眸中出現一道幽光,直勾勾地看到白林。


    就在這時,這短衫男子,一拍自己的腰間,一道長方形的牌子,被他拋出。這拋出的一瞬,身邊的這些人的眼中都是透著一股敬畏和羨慕。牌子上的紋路一轉,如同是一道利箭。直接在空中化作一條黃色的長蛇,直接撲向白林所在的地方。


    白林這是第一次在這樣的異地與人鬥法,看著眼前的長蛇咬來,他沒有別的計策。直接伸出雙手,抓向這一條黃色的長蛇。


    他的此番動作,在下方的短衫男子眼中,透著一股不屑。這黃色長蛇,如同一種虛幻之物,明顯是一種以特殊魂魄出現的形式。張開獠牙,直接咬向白林。


    白林的雙掌之間,騰然出現一道紅芒,緊接著是一道雷弧,如同是在他的雙手之間,瞬間爆發。這黃色的長蛇,被白林的一接觸,便是一陣哀鳴。身形消散,化作一塊長方形的木牌。


    這木牌之上,鐫刻著一條如蛇形的獸類圖案。此時卻是被白林一舉抓在手中。這樣的情景,在這下方的人群看來,完全是不可思議的。


    這短衫男子,更是口吐一口鮮血,驚恐不定的看著白林,仿佛是不敢相信這一幕的發生。要知道,他的這一塊木牌,這是他此生最大的驕傲。但在此時,卻被白林隻手抓在手中。可以說,過去的這麽多年,他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


    他麵露苦澀,他能感應到這木牌與自己的聯係消失。但這木牌對於他而言,乃是立身之本。瞬間,這散發幽光的罩子,便是有些暗淡。


    那隻銀角巨獸,仿佛是在等著這個機會。直接飛身朝下方的這些人撲來,原本是散開的人群,此時是聚集在這短衫男子的周圍,這銀角巨獸大掌拍來。它此前畏懼的幽光,已經消散了。


    這短衫男子一咬牙,仿佛是要做出一個決定。以自己的身體去硬抗住銀角巨獸的攻擊,讓他周圍的這些人趕緊離開。即使是他身死,他不想讓這些年輕的孩子死去。這是他一族的希望。


    “畜生,爾敢!!”白林站在不遠處,掌控著這個木牌,對於這個木牌的使用。稍微煉化,他便是立刻了解了。這是以鎖魂於木牌之中,但卻要以靈魂之力催動。眼眸一睜,雖然白林無法使用精元飛行,但從這樹梢之上,一躍而下,他掌心的木牌,如同是被他催動,一陣幽光,直接再次演化出一條黃色的長蛇,衝向銀角巨獸。


    緊接著,白林的身影便是在這一瞬間,落在了銀角巨獸與短衫男子的中間。一道紅芒,如同實質,直接射入到巨獸的大眼之中。而這銀角散發的雷弧,直接是被白林一口吞入腹中。


    銀角巨獸立刻一聲哀鳴,如同是受到巨大的驚嚇。直接四肢一頓,朝後方的巢穴跑去。


    巨獸的體形巨大,落地的聲音轟鳴,震起陣陣灰塵。


    這短衫男子,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隻是一眼,便是將這銀角巨獸給嚇走。而且,他的木牌之中,那條黃色長蛇,仿佛也是極為畏懼於這個人。


    隻見白林單手一招,這黃色長蛇,立即化作一道光亮,最後變成一道木牌,飄在他的掌心。


    白林一揮衣袖,便是一陣風,立即吹散了一切。而後,他轉過身來,看著他背後的這些人。


    短衫男子,更是不敢看白林。這樣的人,在他看來,即使是他族中的老祖宗,才有可能這般厲害。但這人,看著年輕,青年模樣。如此厲害,讓他心頭震驚,不敢直視。


    “邪虎感謝前輩的救命之恩。”這短衫男子,單膝跪地,朝白林一拜,而後真誠地說道。


    “邪虎――”白林嘴裏喃喃道。這是第一次聽到此地居民的名字。


    “我是邪三族的邪虎。前輩可曾聽說過?”邪虎一聽,便是立即報出了自己的來曆。邪三族,之所以成為邪三族。便是因為這個家族中出現了一個叫邪三的老祖。三百年前便是以絕佳的修為,在這一片地域內,擁有自己的領地。邪三族,便是以此人的名字命名。在這方圓千裏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你們――可知道秦洲?”白林沉吟片刻,他的雙眼暗自打量著眼前的這些人,看起來瘦弱不堪,但卻個個擁有令人羨慕的飽滿靈魂。這是白林不曾想到的。他是修煉著葬天道,以至於他對於靈魂之上,有著比常人要更為敏感的感應。


    白林此語一出,眼前的這個短衫男子,心頭驟然鬆了一口氣。他頓時明白,這眼前的人,肯定不是這個地方的人。不然。對於邪三族,他肯定不會是如此反應。


    “秦洲――是一個國家嗎?我們邪三族屬於承林國的管轄範圍。秦洲,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邪虎抬頭,看了一眼白林。然後,說道。


    “要麽,這就是另一個世界。要麽,這就是距離真正的秦洲,非常遙遠。唉――”白林抬頭看了看天空,這一方地域,如此相似,卻又如此陌生。轉身,隨手將那一塊木牌扔給邪虎,他想離開了。他想要的答案。這些人,是回答不了了。


    “前輩――要不,您到我邪三族做客。我們的邪三老祖,一百年前便是出去闖蕩過。外麵的世界,他是最清楚了。”邪虎看著手中的木牌,想起來這些天家族中發生的事情。這眼前的一個陌生高深之人,他不想這麽的錯過。要是邪三老祖幫助他,讓他幫忙化解一次眼前的危機。一定是可以的。


    “帶路!!”白林腳步一頓,而後轉身回頭,輕聲地說道。


    “邪虎叔叔,你不是說,家裏來壞人了,讓我們出來采集雷液嗎?現在――我們就回去嗎?”旁邊的一個不大的少年,紮著辮子。眉目清秀,聽到邪虎的言辭,便是閃著眼睛,問道。


    “雷液――”邪虎看了一眼那隻縮在洞穴之中,不願意再次出來的銀角巨獸。一念閃過,知道,這雷液,他們是采集不了多少了。但有多少,也還是能夠用多少的。


    “走吧!!”邪虎心緒一定,便是大聲的說道。也沒有顧忌這個少年的言語。這銀角巨獸,被白林嚇的不敢出來了。隻要白林在場,肯定采集不了了。


    “可是,這位叔叔這麽厲害。邪虎叔叔,你讓他幫忙一下。肯定會采夠的。不然,我們回去,肯定會被那些人嘲笑的。”這個少年伸出纖細的手指,指著白林,真誠地說道。


    “牙蘇!!閉嘴!!”邪虎雙眼一瞪,立即喝道。


    隨後朝白林躬身一拜,說道:“少年不知深淺,還望您莫要怪罪!!”


    “無妨!!”白林看著這個眼眸清澈的少年,笑了一下。說完,便是從懷中一掏,一個玉瓶,直接飄向邪虎,然後說道:“你們可是在采集此物?”


    “這――這――”邪虎接過玉瓶,輕輕打開。一股精純的能量氣息,立即使得他的身體瞬間顫抖,眼中露出驚駭,隨即是狂喜。


    “這是罕見的極品雷液!!”邪虎咽下一口唾沫,說道。


    “此物,我送給他了。”白林微微一笑,隨即,這玉瓶便是自動的飄到這個少年的手中。


    “謝謝叔叔!!叔叔答應幫我們采雷液了嗎?”牙蘇接過這個玉瓶,倒是沒有什麽感覺。再次吐舌地說道。


    “哈哈――小牙蘇!!這個瓶子的東西,比我們采集的雷液要貴重的多。我們回去吧。我們至少三年不用出來采集雷液了。”邪虎摸著牙蘇的腦袋,笑著說道。這小牙蘇,像是懂了一點,雙手緊緊捏緊這個玉瓶,生怕掉了。


    “還沒請教名諱?”邪虎抱拳一握,這瓶子的東西,他是感知的真真切切。臉上笑意滿麵,再次問道。


    “我姓白。叫我白邪,即可。”白林輕聲說了一句,便是從邪虎麵前走過。邪虎也沒有在意,畢竟這名字,隻是一個代號,真正的實力,才是他所認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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