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風揚的死亡,仿佛是等待了白林許久。白林考慮許久,隨之一拍胸口,滅魂之丹飛出。縈繞著白林的掌心,白林一指曾風揚,滅魂之丹內部散發出萬千紅絲,如同是抽絲剝繭般,想去將他的神魂吸出來。但在滅魂之丹的作用下,白林能夠感受到這木屋內部的空氣中,散發著一股正在消散的精純氣息。曾風揚是以推衍道術的代價,將自己的壽元提前。身死道消。也就意味著,他的元嬰是一個死嬰了。除了一股能量,其他的東西,什麽都不存在了。


    “既然你等著我來吞你的血脈。那我倒要看看,震家的血脈到底是如何的厲害?”白林的掌心一抓,閃出一股火焰,這是從周鈞他們離開後,阿福的那幾縷骨界真火。在白林的精元催動下,火焰暴漲。直接包裹住曾風揚的身體,隨著時間的過去,在曾風揚的體內開始出現一股氣息。而當這一股氣息出現的時候,那黯淡無光的寶珠,突然間再次散發出入火焰的光芒。白林一吸此珠,吞入腹中,瞬間便直接煉化了。而從曾風揚體內散發出的氣息,白林以自己的修為之力在不斷地剝離。而且,此刻的白林,體內金丹的運轉,仿佛是一種對於外界那股氣息的強烈吸引。


    “融――”白林等到了一個時機,滅魂之丹收縮,張口猛然一吸,一股不屬於白林的血脈氣息直接被白林吞入腹中。


    白林閉目,腹中閃著光澤的血液,隻有一滴。隻是這一滴血液,白林的肉身都開始顫抖。隨著白林開始吸收這一滴血液,白林體內的鮮血便是開始沸騰。自動循環運轉的精元,在此刻,仿佛是受到了召喚。白林突然發現,他的精元在此時對於這一滴血液,產生了無比的親切。一下子緩和了白林沸騰無比的血液。


    “這是――當初在鍾樓麵前,那金色小劍掠奪的鍾鳴之力。沒想到,此物居然對這一滴血液有如此功效。”白林立即想起來,這精元變化的來源。當初白林初入曾家的入門測試中,在那個黑鍾下經受鍾鳴之力的洗髓伐體。此時對於血液內部那股讓白林沸騰的氣息,在鍾鳴之力出現的一刻,開始緩慢地減小。


    隨著白林金丹的不斷運轉,那股令白林不可抵擋的血脈沸騰氣息,在緩慢地消失於白林的血液之中。而且,白林能夠感受到這一滴血液之中的能量巨大。遠非他此時能夠徹底化解的。他隻是暫時將血脈氣息隱藏在他的血液之中。假以時日,修為再次進階,定可以徹底煉化。


    一夜時光,驟然而逝。


    白林起身,剛欲離開。但從他的體內,來自於遙遠的地底深處,他的兵燹之身,此時在猛烈的顫動。白林一拍眉心,雙眸閉合,開始感應著那遠在西南之地深處的兵燹之身。


    白林以為那些存在於他血液裏的震家血脈,已經被他暫時控製住了。但實際上,卻是深入他的神魂深處,被兵燹之身在緩慢的吸收。


    地底深處,黑氣彌漫。但在白林徹底覺得震家血脈消失沸騰的時刻,兵燹之身的他,此時雙眼未睜,如同是在沉睡著。從白林本尊傳來的氣息,使得此時的兵燹之身,本能的開始吸收著。從兵燹之身的內部,精魄之身的兵燹之身,對於震家的血液,仿佛一股存在於天地間最好的補品。隨著一絲絲血脈之氣,被兵燹之身緩慢吸收著。而存在於西南之地的妖影黑氣也在發生著驚人的變化。從地底深處,那些翻騰如霧的妖影黑氣,從地底的深處開始朝兵燹之身奔湧而來。


    白林盤坐在木屋的內部,身體沒有變化。但那兵燹之身在那地底深處卻是大量的吸收著妖影黑氣。這些殘存妖力的黑氣,對於兵燹之身來說,是它本能性凝結身軀的一種能量。白林的兵燹之身,由它的精魄組成。但在那些妖影黑氣的吸收中。一個另外的白林,正在緩慢地凝結著。如同是嬰兒的十月懷胎。他,會有睜開雙眼的一天。


    “呼――”又是幾個時辰的過去,盤坐於木屋的白林,兵燹之身的動靜在逐漸減小。他起身站起來,對於這一晚得到的東西。白林知道,遠比他在秦衛軍得到的東西厲害。白林原本的質問,還以為曾風揚會對他有些其他的算計。甚至於對於李峰年當初的因果之說。他自己在心底對於曾風揚的態度,始終不是很好。哪怕當初在他麵前,他將曾子豹的修為禁錮,扔進了自己家族中的靈礦中去挖礦。但曾風揚的舉動,還是讓白林感到反感。但此時,曾風揚的身死道消。人之性命,如風消散,神魂殆盡。


    “唉――”白林長歎一聲,“既然你給我造化,有朝一日,我有能力,定當完成你的遺願。”


    說完,白林的腳步微移,將地麵上的一杆長笛撿起來,朝四周望了一眼,就準備離開。


    “出來吧。看了一夜,還想看什麽?”白林將長笛收入儲物袋,一揮衣袖,一道風刃直接破開窗戶,直奔屋外不遠處的一個山石。但這一道風刃,還未到。便是被一個人影給打散了。


    從那山石的一旁走出赫然走出一個修士。


    白林的雙眸轟然閃出一道妖異之芒,此時的白林,在兵燹之身的氣息還未消散之中,變得詭異的很。身影一閃,一掌而至。


    “砰――”白林一掌而落,透著一股妖異的感覺。即使是這個修士,也是凝視一眼,隨即便是伸出手掌,精元猛增,朝前一推。


    白林感到一股巨力來臨,一掌之力被對方直接給打飛。但實際上,這一掌卻是讓這個修士的體內猛然一顫,特別是神魂上,在白林的妖異之芒中,產生了輕微的顫動。


    “不錯。你又變強了。”那修士的聲音響起,白林心中猛然一驚,他能知道這聲音的來源是誰?隻有一人,他才會如此的震動。


    “許師叔。”白林臉色一變,在對方一掌之中,他的身影朝後翻飛幾步。本想離開,他自我感覺,對麵的修士不是那麽的好惹。但這聲音中,卻是讓他心神暫緩。有些驚訝地說道。


    “白林。一別二十年。你居然已經是結丹初期的修為了。當初,我也沒能護住你。唉――這些年,你受苦了。”身影渙散,從山石旁邊走出一個修士。臉色蒼老,神情震動。但言語間,對於白林,心生愧疚。歎息的說道。


    “許師叔已經盡你所能了。況且,當年的情況,也不是師叔能夠左右的。如今,我也算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錢了。不可能再像當年那樣的狼狽了。”白林一笑,對於這個荒牛鎮內,唯一愛護自己的師叔。他看到許師叔,心裏很高興。雖有疑問,但卻是沒有開口。


    “師叔老了。如今,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當初我跟你說過,這初始之地,結丹之修,非常的少。還記得當年我是怎麽說的嗎?”許少白的臉龐露出笑容,看著白林,像是看著自己的孩子一樣。他知道,當初幾大家族的追殺,還包括了曾家。在這樣的逆境之中,再次歸來的白林已然是結丹成功。而且是在初始之地結丹,這是需要大造化大機緣才可能成功的。但凡是大造化,必有大危險。可想而知,白林的日子是度過何其艱難。


    “平衡。”白林雙眼一眯,接著說道。


    “對。平衡。這初始之地的靈氣匱乏,不易結丹。倘若大量的修士在此結丹,便是會將這初始之地的靈氣吸收加快。而且,你已經結丹,應該知道金丹吸收靈氣,比之築基期是天壤之別。這初始之地,不過是一個放逐之地。結丹之修,大部分都在秘境之中修煉。而元嬰期的修士,對於天地靈氣的要求已經不高,更多的是對於天地規則的感悟,以及自己心境的變化。”許少白上前走了幾步,看著白林,淡淡地說道。


    “但我從西南之地歸來,我覺得,這個格局很快就要被打破了。”白林沉吟片刻,說道。


    “是啊。我冥冥之中,也感到一股莫名的氣息在這秦洲大地滋生著。即使是我,也不能徹底探查出因果。但就在昨晚,我經過這裏,仿佛冥冥之中有些注定,我能夠從這個木屋內部,感受到一股讓我熟悉又顫栗的氣息。就如同我每天感受的天地變化一般。這是曾風揚的居所。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但我能夠感受到一個人的神魂消失。直到你走出來,我才發現,一切的源頭都是來源於你。白林。我不知道你在這些年的逃亡中,遭受過什麽。但是,我希望你還是一個正直大義的人。天下將亂,你――你一定不要走上了極端的邪修!!!”許少白的話語,語氣誠懇,錚錚作響的說道。


    “他一直在等我。等著我見證他的死亡。他已經死了。他要我替他辦一件事情。我答應了。但我現在,做不到。”白林沉默一會兒,再次說道。


    “你走吧。未來的路,按你的腳步去走。走――別忘了師叔的話!!”許少白的話語再次加快。急忙的說道。


    “許師叔――你――”白林點點頭。但聽著許師叔的言語,以及他的神情變幻。急忙地說道。


    “快走――”許少白一抓白林的身體,朝遠處一拋。但他的臉色卻是瞬間變黑,隨即如同是發狂了一般。朝四周攻擊著。而在四周不遠處的三人,同時出現。像是布置了禁錮的陣法。許少白的攻擊還是肆意洶湧。即使是陣法也困不住。旁邊的三人,再次一拍,法寶齊出。如同是收割一般。直接將許少白淹沒在光怪陸離的璀璨光亮之中。


    “走――哈哈――居然是這樣。”許少白一聲大喝,周身的精元暴漲,體內的暴亂氣息,仿佛是要將自己的肉身與神魂要爆炸一般。但他的聲音嘶吼的笑著。悲哀的笑。仿佛是一種癲狂到極致的笑。


    白林一刻也不敢回頭,即使是他的雙眼中淚水濕潤。但他知道,這是許少白在用最後的生命為他爭取一線生機。


    “此人居然在元嬰就窺探天機,居然還察覺到我天家的存在。哼――這初始之地的人,果然是與眾不同。不過,一切快了,妖域侵入,便是我天家重臨初始之地之時。”在那虛空之中,站著一個金色長袍的人,輕捏著一個閉目的神魂,說道。那三個人影化作一道影子在虛空中,直接與此人合二為一。剛剛那激烈的打鬥,荒牛鎮的所有人,都沒有察覺。


    “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白林的飛行,如同利箭。隻是幾個呼吸後,便是回到了秦衛軍的住所。白林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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