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漸漸消散,下麵的眾人眼中,開始出現一個身影,簡單樸素的曾家弟子衣服,身材不算高大,相貌平凡。但他站在那裏,仿佛才是真正將這曾家的弟子之衣,穿出了真正的感覺。“我不殺女人。你,下去吧。”白林的眼中露出深邃之芒,在霧氣消散的瞬間,衣衫飄蕩,淡然處之,看了一眼氣勢洶洶的柳晴,緩緩說道。


    “你不殺女人。但我殺了你。為我的無情報仇。”柳晴怒哼一聲,身影便化作一道利劍,直接刺向白林。


    白林搖搖頭,在他所殺之人中,還沒有女人,或者說,對於白林來說,他還沒有接觸到真正的女子。在他與李尋梅的三年中,緊緊隻是短暫的交集,但他所生活在那個村子中,所見的女子,隻有三人,他是記得清楚,一位便是他的養母,一位便是白琴,還有一位白青。這三名女子,在他心中,各有不同的地位。


    而眼前的柳晴,這第一眼便是瞧見了她的怨恨與悲痛,白林不打算交手,直接將他的紫金羅盤拿在手中,輕輕一擋她的利劍,身影往後一縮,直接說道:“擂台之上,生死由命。他若不死,便是我亡。你不是我的對手。你下去吧。”


    “我的確不是你的對手。但我也能殺了你。”柳晴眼中露出一種極致的怨恨,將她手中的長劍一扔,雙掌朝自己的胸前一拍,一團柔和的光芒從她的胸口飄出,是一塊玉佩,宛如再現一道白日,直接從擂台上射出萬丈白光,讓下方的眾人都睜不開眼睛。


    “晴兒。不可――”一個迫切的聲音從下方傳來,一位身穿藍袍的男子大聲說道,並且以自己的修為之力,想要幹擾到柳晴對那玉佩的催動。但那修為之力還未到達擂台之上,就已經被幾位執法長老給攔截下來。


    “完了。”那名男子在感應到自己的修為之力攔截,眼中露出悲痛,喃喃道。


    “你們知道她是誰嗎?她是夜陽真人的玄孫。她要是死了,你們周家,還有曾家,必受劫難。”這名男子指著幾名執法長老和曾家一群弟子,大聲說道。他是為數不多知道柳晴真正身份的人,即使是周家的一群弟子都不知道。這夜陽真人,背後的勢力背景,他想想就感到可怕。而且,夜陽真人是元嬰後期大圓滿的境界,目前正在一個地方閉關,待到他突破玄關之日,便是他來接這名玄孫的日子。柳晴的身份,被曹家說成一名長老的玄孫,在曹家待遇高貴。曹家家主與夜陽真人有舊,便讓他放心的將玄孫交給了曹家。


    那兩位執法長老,心中一個咯噔,他們是知道那夜陽真人的,卻不知道此女竟然是那人的玄孫,瞬間將自己修為之力爆發,想要阻止那柳晴的施法,但他們的修為之力,也是被彈了回來。


    “晚了,晚了。施法已開,挽回不了了。”那男子發絲散亂,見到周家幾位長老的變化,苦澀地說道。


    此時,那柳晴為了曹無情的死,真是不顧後果,以她的全身修為精血,灌入玉佩,換取來攻擊白林一次,倘若白林身死,便會奪得白林的全身精血,反饋到柳晴的玉佩中,但要是白林不死,便會使得柳晴,神魂俱滅,精血全無。這是一個冒險之舉,甚至於說是一次賭命。這塊玉佩乃是夜陽真人給他這個非常疼愛的玄孫,此玉佩能夠經受元嬰期修士一擊,但也能催動玉佩反殺對方。


    再說白林,那刺眼的白芒一出現,他隻是看見一個玉佩飄出,在柳晴的催動下,散發出的白芒讓他心中立即警覺,這玉佩上散發的氣息,可怕而強大。


    白林翻身欲走,但卻是發現自己被禁錮在了原地,那柳晴看在眼裏,她的臉色蒼白,嘴角慘笑道:“你不是說我不是你的對手嗎?你跑什麽?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殺了你。為我的無情報仇。”


    “梵天雷鳴,引道入體。獻道念,奪生機。”柳晴在慘笑中,嘴角開始默念一些口訣,她的精血從她的口中噴出七口,使得那玉佩本是白芒的光彩,在玉佩將精血全部吸入之後,那玉佩上的一個虛影,像是被激活了。在那柳晴鎖定的方向中,那虛影化作萬千紅絲飛速朝白林的全身刺去,那虛影如鬼魅,但又不像是鬼魅的模樣,隻是一瞬間,白林的身體就全部被那些紅絲刺中,那紅絲宛如是可以穿透白林的皮膚,並不是一種刺破,而是穿過,徑直地朝白林的丹田之中奔去。這隻是一個呼吸間,白林陷入了被動,他全身不能動彈,無數的紅絲在他體內穿梭,幻若是他以紅芒進入曹無情的身體,如出一轍。


    白林並不知曉此玉佩的攻擊方式,那鬼魅般的紅線直接穿入到白林的丹田之上,忽而那那些紅線全部化作無數虛影,開始吸取白林體內的血液,吸收的速度極快,而且白林試著用精元去抵擋,發現精元在那些虛影之下,完全是透明的。


    隻有一個辦法了。


    白林心中頓然一定,以他的全部靈魂之力,開始運行葬天道的功法,幾個呼吸過後,葬天道的功法開始產生作用。從精元內開始蛻變出一道紅色的細線,並且逐漸融合成一道粗大的鏈條,在全身上下去追擊那些虛影。那些虛影碰到那紅色的鏈條,一番抵抗後,便是開始潰敗,但瞬間,那虛影也開始融合,想要與之對抗。


    這虛影每一次的融合都是在消耗著柳晴的精血之氣,就在白林開始反擊的瞬間,她的臉色開始變得更加蒼白。


    “就算――我死,也――殺了你。”柳晴的嘴角那一抹嫣紅在愈加蒼白中黯淡,曾幾何時,她隻是為一個人笑,一個人哭。但那人不在了,她的心,也便是死了。即使是那玉佩內的虛影,還是不斷地消耗她的精氣,她已不在乎了,隻想殺了白林,為無情報仇。


    白林的雙眼猛然睜開,那布滿他全身的紅線開始逃離,特別是那虛影中的,還散發出慘叫。白林的雙目內散發紅芒,在那擂台之上,嘴裏吐出一句,“哪裏逃?”他雙掌內散發出的紅線直接將那虛影捉住,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瓶,猛然一拉,直接將那個虛影收了進去。


    柳晴剩下的意識中,眼皮即將閉上的一瞬,看到白林的雙眼開闔,心中的萬悲齊鳴,嘴角微弱中喊了一句,便閉上眼睛,倒在了擂台上。


    “我――我――恨啊!!!!”這聲音,恍若冬日的寒冽之氣,吹散在這擂台之上,回蕩在這眾人的耳朵裏。


    相隔幾萬裏之遙,一處轟然噴發的火山熔岩中,就在柳晴香消玉殞之時,在那滾燙燃燒的岩漿中,忽然傳來一聲悲痛之息,但隨即這股悲痛化作淩厲的言語,如同實質,破開火浪,使得周遭的熔岩都在顫抖。“晴兒,我的晴兒。是誰給他膽子,居然敢動我的晴兒。還有些許時間,我就可以突破玄關,達至嬰變。隻要你的那一縷精魂在那玉佩中不散,我以嬰變期的修為,定可以為你重塑肉身。等著,我的晴兒。我定要那人,受盡世間的萬千折磨。”


    “你,惹大禍了。”那曹家的男子,藍袍之上,錦繡華貴,但他的目光中,看著白林已經是一種惋惜了,他本想出手將此人留下,但考慮到仙緣大會的規則,便也不多做想法,淡淡道。他單手一抓,將柳晴的肉身帶到自己的身邊,從懷中掏出一顆碧水藍晶,塞入她的口中,瞬間在她的全身之上,產生了一股冰涼而微藍的光芒,看上去,那柳晴似乎是睡著了。


    “是誰?是誰殺了我兒無情?”就在白林站在擂台之上,想要將體內的那些損傷複原的時候,從那仙緣大會的場地外麵傳來了一聲怒喝,仿佛是帶著無盡的狂暴之氣,直接衝了進來,無視這周家幾位執法長老。


    “仙緣大會,不可冒犯。”幾位執法長老,感受到這股威壓,但還是以陣法催動,想要阻止此人就在眾目睽睽下,闖入進來。這以後,傳出去,是一個笑話。


    “滾一邊去。就是周鈞,也不敢在我麵前這麽說話。”此人的身影不改,嘴裏狠聲厲道,雙腳直接踏著陣法,以不可抵擋的氣勢和修為之力,將幾位周家的執法長老逼開。


    此人的衣衫環扣,紋飾金龍,更為未名飛禽在他的雙領之下,炫亮的服飾上,鑲嵌著一顆顆寶氣四溢的靈珠,一看去就不是凡品。眼角的目光如銀鉤,射出滋滋的閃電奔騰。怒火中燒的他,在家族閉關,卻是感應到自己孩子的魂燈熄滅,朝著這個方向,迅速趕來。


    “是你殺了我兒?”執法長老退居擂台邊上,看著那怒火漫天的男子踏空而來,他們知道這人誰。他是曹家的二當家,曹琿。更可以說是在曹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修為同樣不俗,已經是元嬰初期的實力。但由於他主修銳金殺伐之道,故而在這些執法長老麵前,顯得氣息逼人,殺氣凜人。


    “是――我。”白林麵對那避無可避的滔天氣勢壓迫,身軀顫抖,但他的目光並沒逃離,更是直接注視著曹琿,在他的一聲問下,其遭受到來自曹琿的無盡殺氣,禁錮擂台上的一切,風煙不起,笙旗不飄,隻有一道目光破空而至。白林張口艱難,但還是不卑不亢地站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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