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雪一斜眼,看見唐母還在那走神想心事,沒聽到皇上的話,趕緊在桌子底下推了推唐母,低聲叫道:“娘,皇上叫您呢。”


    唐母這才反應過來:“嗯?什麽?”


    蕭逸雪臉一紅,又說了一遍。唐母一聽皇上和自己說話,頓時慌了,端起一杯酒站起身,哆嗦道:“皇……上……,燕璐公主……我們兒子……小妾……好嗎?”


    明成祖一愣,沒聽清唐母說的啥,其實就算他注意聽了也聽不出來,因為唐母一緊張,這話壓根就沒說完整。


    燕璐卻已經聽明白了,羞得滿臉通紅,低著頭不說話,耳朵卻一直支愣著。可聽唐母說了半天也沒說明白,不由心裏有些著急。


    明成祖見唐母緊張得臉都白了,手裏的一杯酒哆哆嗦嗦灑了一大半,微微一笑:“太夫人,別著急,你先把酒喝了,慢慢說。”


    蕭逸雪站起身,攙扶著老太太,穩住了她的手臂輕聲安慰道:“娘,皇上讓你先喝酒,再慢慢說,別著急。”


    唐母聽了,趕緊端起那杯酒往嘴裏倒,其實,杯子裏的酒已經灑得差不多了。


    喝幹了被子裏剩下的小半杯酒,在蕭逸雪的攙扶下,唐母慢慢坐下,喘了口氣,說道:“皇上,老身…老身想向皇上提個親……”


    明成祖笑道:“行啊!太夫人,朕的鹹寧公主尚未婚配。”一轉身,拉著燕璐的手臂:“還有朕的宜山公主,也未婚配,太夫人給誰提親呢?說來聽聽?”


    唐母聽明成祖說到燕璐,心中一喜,這舌頭終於順溜了,說道:“老身想替宜山公主燕璐提親。”


    “哦,好啊!是哪位府上的公子呢?”


    “老身……老身是想替我兒提親。”


    “啊?”明成祖一愣,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問道:“太夫人,你有幾位兒子啊?”


    唐母拉著唐大鵬的手,陪著笑臉說道:“就……就這一個啊。”


    明成祖的臉陰下來了,冷聲說道:“太夫人莫不是想讓朕將宜山公主嫁給唐愛卿當妾室吧?”


    唐母也聽出了明成祖的不悅,惶恐不安,但話一出口,到底要說個明白的,畏畏縮縮道:“燕璐公主……喜歡我們家大鵬……,以前就好了的來著……所以老身才……”


    明成祖望向燕璐:“璐兒,唐愛卿就是你當初說的你中意的那個如意郎君嗎?”


    燕璐羞紅著臉點點頭,她也聽出了明成祖地不悅,心下揣揣,鼓起勇氣道:“父皇,我在宜山縣時,我爹就有意將女兒嫁給大鵬哥哥做妾室的……”


    “那嫁了沒有呢?”明成祖冷冷道。


    “沒……”


    “那就是了,唐愛卿年少有為,本來這是一門好親事,但唐愛卿亦有原配,當初寧死不肯休妻,對他夫妻伉儷情深,朕很是敬重,既是如此,你就無法再嫁給唐愛卿為妻了。至於妾室……你覺得公主做人妾室,這妥當嗎?”


    “父皇……”


    明成祖手一擺,打斷了燕璐的話,說道:“好了,此事休要再提。朕有些累了,先回去了。”站起身來,低頭看見燕璐眼淚懸然欲滴的可憐樣,拍了拍她的肩膀:“璐兒,你的親事不用你操心,父皇會替你安排的。”


    明成祖也不看唐大鵬他們,背著手,踱著方步走了。王貴妃等嬪妃向唐大鵬等人歉意一笑,隨即跟在後麵,也走了,那呂美人臨走時,深深地瞟了一眼唐大鵬,會說話的眼睛滿柔柔的,讓人無限的愛憐。


    場中隻剩唐大鵬一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傻了眼了。


    燕璐哇的一聲趴在桌上大哭起來。


    …………


    第二天,唐大鵬與唐母、蕭逸雪商量之後,決定委托鍾儀萱的爹到武昌料理湖廣的生意,他寫了一封信給鍾儀萱的爹,然後讓簡慧帶著女護衛隊先去敘州府,接上鍾儀萱的爹之後,護送去武昌,然後將鍾儀萱和郭琪母女接回來。


    隨後,他帶著晏師爺、萬師爺先到了應天府衙門上任,接受眾佐官的道賀,隨後,讓兩位師爺與前任府尹的師爺們辦理錢物、檔案等的交接。將衙門政務交由兩位師爺處理之後,唐大鵬又到了錦衣衛北鎮撫司自己的同知衙門上任,正式拜見了指揮使紀綱,然後才打道回了唐府。


    唐大鵬將雷芸兒叫來之後,將皇上交辦的這個案子大致和雷芸兒說了。雷芸兒一聽說這次查的案件居然是皇上最寵愛的愛妃離奇死亡案,很是興奮,但又很緊張,涉及到皇室的案子,那可不是那麽簡單的,不知道會牽扯到誰。不過,這次的後台是皇上,倒也不用擔心。


    對於如何偵破,唐大鵬已經有了初步計劃,先進行調查,查清當時的情況,做到心中有數,然後再到山東臨城開棺驗屍,確定死亡的性質是自殺、意外事件還是他殺,根據查清的案件性質,再作下一步的打算。


    既然自己現在當了錦衣衛同知,錦衣衛身份就是公開的了,唐大鵬穿上了錦衣衛同知官袍,讓楊俊豪等六個貼身護衛傳上飛魚服,帶著雷芸兒,進皇宮開始查案。


    由於皇上已經下旨,唐大鵬可以隨時進宮,所以,沒有任何阻礙,唐大鵬等人便進到了宮裏,找到了女官王司彩。


    王司彩二十來歲,倒也有幾分俊俏,給人一種很幹練的感覺。為了避免嚇壞皇上,這皇宮裏是杜絕恐龍級醜女進宮的。


    那王司彩一聽錦衣衛找自己,頓時嚇得一哆嗦。從明朝朱棣永樂年間開始,錦衣衛和後來的東廠、西廠,那都是可以讓人心驚膽顫晚上可以用來嚇小孩的名詞。


    司彩其實是一種皇宮裏掌管儲藏緞匹的女官,這問訊在王司彩的辦事房裏進行。


    唐大鵬當中一坐,雷芸兒站在他身後,楊俊豪等六護衛兩廂站立,傳王司彩進來坐下,唐大鵬問道:“王司彩,本官奉皇上聖旨,調查賢妃離奇死亡案,有些問題要問你,你要據實回答,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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