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芸兒等人驚呆了,唐大鵬怎麽這麽肯定呢?


    唐大鵬看出了他們的疑惑:“很簡單,從掉下來的這根木材來看,隻是一般的榆木,鋸得這麽短,而且是用斧頭劈開地,所以很可能是用來燒火用的。這輛馬車拉著這麽些燒火用的木材,這種木材一般不會拉到很遠的地方去,所以應該就在附近。”


    唐大鵬判斷的依據是明朝還沒有濫砍濫伐,這木材到處都是,不像現在那麽緊俏。所以,這種燒火用的木材不會是長途販運,那樣的話賣得地錢還不夠開運費的。


    唐大鵬接著說道:“一般老百姓沒錢,不會花錢買這種木頭來取暖,都是自己上山砍柴來燒。而大戶人家也不會直接買木頭來燒,因為那樣煙塵太大,不僅嗆人,還會熏壞房屋家具。所以大戶人家都是買木炭來燒。因此,這一大車地短木頭,不會是直接用來燒火取暖的,而是……”


    雷芸兒兩眼閃亮,接過話,驚喜道:“而是運到附近炭窯用來燒炭的!”


    “聰明!”唐大鵬笑道。轉頭問那老漢等人說道:“沿著這官道往前走,有沒有什麽燒炭的炭窯?”


    老漢道:“有,往前二十多裏路,就有一個大炭窯,燒得碳經常拉到前麵嘉定州去賣。甚至瀘州都有來買這炭的。”


    唐大鵬問道:“這裏距離瀘州還有多遠?”


    “不趕路的話還有兩天的路程。”


    “這附近還有別的炭窯嗎?”


    “沒了。”老漢答道。


    “那個炭窯叫什麽?”


    “叫東門坳。”


    唐大鵬說道:“你們派兩個人帶我們去那炭窯,抓那駕車撞人的凶手。”


    那老漢點點頭:“是!多謝老爺為我們作主!”


    老漢另外帶了一個小夥子,是老漢的侄兒,唐大鵬讓楊俊豪派出兩匹馬給老漢和小夥子,讓他們三人先輕裝前進,去那炭窯抓那肇事馬車,自己的車隊隨後而來。


    楊俊豪等三人快馬揚鞭走了,唐大鵬等人回到馬車上,繼續前行。看見小孩慘死,幾個人也沒心思繼續背古詩聯句了,不過這酒還是要喝的。一邊喝著酒一邊議論剛才的事情。


    郭琪對唐大鵬由衷地讚歎道:“這種全無頭緒的案子,才這麽一會功夫,唐公子就發現了這個案子的真凶,用破案如神來形容,一點不為過啊。”


    沒等唐大鵬謙虛,雷芸兒已經搶先說道:“那當然,這個案子小菜一碟,我哥隨便伸個小指頭就能破了,像白骨案那樣的連環案,還有上次回老家滴血認親那樣案子,那才是真正的困難呢。我和我爹都是雲裏霧裏的,我哥把線索理得清清楚楚,那才叫厲害呢!”


    唐大鵬有些不好意思:“我厲害?我看你才厲害呢!”


    “我怎麽厲害了?”雷芸兒好奇地問。


    “剛才我們在飛奔的馬車上,又隔那麽老遠,我就隻看見一群人在那裏,可你卻把人群中老漢抱著小孩,小孩的姿勢都看得清清楚楚,還不叫厲害啊?”


    “這不算什麽。”雷芸兒有些得意,“古人走馬觀碑,目識群羊,那才叫厲害呢。”


    “目視群羊,我看你也差不多了。”


    這走馬觀碑的典故,說得是戰國時侯的謀士蘇秦目力極快,有一次他騎快馬路過一座石碑,隻是斜眼一掃,就把那石碑上的大字小字,全都背下來了,目視群羊就是說看一眼就能知道一群羊有幾頭。


    雷芸兒嘻嘻一笑:“說實話,如果數目不多的話,我倒能一眼看清楚,當初我師父就是看中我這個本事,才收我為徒的。”


    哦?唐大鵬從沒有聽她說起過她師父,這事關人家的隱私,唐大鵬也不好問,現在她主動提到了,隨著她的話題問道:“芸兒,你師父怎麽收你為徒的呢?能不能說說。”


    雷芸兒笑道:“行啊,我五歲的時候,我記得快過年了,有一天我娘和奶媽帶我去逛廟會,我要買糖人。在等著做糖人的時候,我看見一個人來旁邊的包子攤買包子,摸出一把銅錢略微一看,直接扔進了賣包子的錢盒子裏,說給了十文錢,可那賣包子的數了錢盒子裏的錢之後,說隻給了九文。”


    “兩人吵著吵著就要打架。其實,那買包子的人將銅錢扔進錢盒子的一瞬間,我就已經看清楚了,他扔進去的的確隻有九文,是這買包子的騙人。”


    唐大鵬好奇地問道:“芸兒,你五歲就啟蒙識數了?”


    “當然!”雷芸兒對唐大鵬小視自己有些憤憤然,“我三歲的時候就開始啟蒙,我爹說,可惜我是個女的,要不然,將來恐怕能中個狀元,給我們雷家光宗耀祖呐!”


    “佩服佩服!”唐大鵬一抱拳,“我五歲都還尿床呢!”


    郭琪等人都笑了,雷芸兒說道:“不過,哥你現在好厲害的啊……”


    “打住!”唐大鵬擺擺手說道:“別誇我了,還是接著說你五歲的時候打抱不平的先進事跡吧。”


    雷芸兒續道:“那賣包子的聽我幫他說話當然很高興,可那買包子很橫,見我娘三個女流之輩,罵罵咧咧就要打我們,可他的手抬起來還沒落下,突然抓著那隻手原地亂跳喊痛。”


    “後來我才知道,我後來的師父發暗器打中了他的穴道,師父還說,那人的那隻手已經被她廢了,誰叫他欺負女人呢,活該!”


    唐大鵬有些心驚,雷芸兒的師父動不動就廢人手臂,出手的確十分狠辣,不由想起雷芸兒前麵出手的狠辣,恐怕很大程度上是受這位師父的影響。


    雷芸兒接著說道:“那買包子逃走之後,我師父來到我身邊,也不說話,從口袋裏摸出一把銅錢,往空中一拋,接住之後,這才問我這一把銅錢有幾個,我隻瞄了一眼就看清楚了,回答得一點不差,我師父當即向我娘提出要收我為徒。”


    “我娘有些猶豫,一來不認識我師父,二來她不希望我一個女孩子舞槍弄棒的,便推說要我爹拿主意,我師父也不說二話,跟我們回家找了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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