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依舊豐盛,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笑容,除了袁政嶼。


    吃飯期間,他的目光不知道第幾次看向袁雨茉身邊的那個男人。


    他看見了茉茉和他有說有笑,看到茉茉給他夾菜,他全部吃掉。


    心裏有點道不明的酸楚。


    趙婉秀給袁雨茉夾了個排骨,“茉茉,多吃點,下午就要回京市了,奶奶專門做的你最愛吃的排骨。”


    蘇知穗在一旁笑,“茉茉從小就愛啃排骨,吃飯很香的,也不挑食。”


    說到袁雨茉小時候的事情,袁瀚銘像是打開了話匣子,跟明寄舟說著袁雨茉小時候的那些事情,不過都是挑著比較好的來說。


    “茉茉小時候啊,可喜歡跟我一起去趕集,我就弄個二八大杠讓她坐在前麵,帶她去趕集,她覺得可威風了。”


    “要是下雨了,我們就騎的很快,摔倒了,她也不哭,還去扶我,她那小小的身板,怎麽能扶起來我啊,扶不起來才哭。”


    “為啥喜歡趕集啊,就是想買好吃的唄,糖葫蘆,,紅豆糕,就喜歡這些甜的。”


    “對了,還喜歡新衣服,喜歡花裙子,還有女孩子頭上戴的那些頭飾什麽的,可愛美了。”


    袁瀚銘想到什麽都說,好像在說一些值得炫耀的事情。


    一桌子人,也都在聽著,偶爾趙婉秀還有附和幾句,順便推一推蘇知穗的胳膊,問她是不是這樣。


    蘇知穗點頭又做了補充,他們把袁雨茉的童年趣事講的繪聲繪色。


    餐廳的氛圍很是和樂,但是袁政嶼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了,直到午餐結束也沒回來。


    他去了院子外麵,大中午的都在家裏吃飯,村子裏的道路上沒有什麽人。


    沿著門口的路來回走,他好像能根據父親口中描述的樣子想象到她生活在這個地方過的都是什麽日子。


    父親的描述都是歡樂的,從未透露一點憂愁。


    可他也知道,他和秦鳴玉曾經鬧的有多難看,遠親近鄰都知道他們最後鬧得離婚的地步,還紛紛丟下孩子,遠走他鄉。


    他們走之後,老兩口帶著茉茉必定經曆了一段不怎麽美好的時光。


    可他們閉口不談,而今也終於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茉茉她已經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她有很多愛她疼她的人。


    已經不需要所謂的父愛母愛,童年的缺失終究無法彌補。


    “政嶼啊,真是你。”


    一個老太太從路上經過,看到袁家門口的男人,走向前說話。


    “大娘,吃飯了嗎?”袁政嶼聽到親切的家鄉話,心裏的酸楚更加深厚。


    “吃過了,大娘都好多年沒見你了,還是長這樣啊,一點沒變。”老太太打量著他,還說了很多感慨的話。


    可是句句都不提曾經,袁政嶼知道,誰都不在意的,他心裏的後悔隻能埋在心底,無從訴說,沒法表達出來。


    吃過飯,明家父子跟三位老人坐在客廳裏聊天,袁雨茉回房間收拾東西去了。


    袁詩桐被村子裏的小孩喊出去玩了,所以她們那個房間就袁雨茉一人。


    門沒關,周德音站在門口仍然敲了敲門,“茉茉,我能進來嗎?”


    “能啊,周阿姨,您快進來。”袁雨茉正在疊衣服,並一件一件往行李箱裏放。


    周德音走過去,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把手裏的紅包放在書桌上,“我來給你送壓歲錢的,你過年也不在家,提前給你。”


    年後,不用說,袁雨茉也不會去他們京市的家,這個壓歲錢今天不給,估計就沒機會給了。


    她從京市回來之前,就準備了好多紅包,畢竟他們鄉下這邊有第一次見麵給小孩見麵禮的習俗,也得準備壓歲錢。


    雖然並不知道袁詩桐有沒有機會跟爺爺奶奶走親戚,但是萬一收了別人的紅包,她也是理應給別人家的孩子。


    袁雨茉把一件衣服放進行李箱,坐在了周德音對麵的床上,她莞爾一笑,“好,周阿姨,那我就收下了,謝謝您。”


    周德音溫和地笑了笑,“沒事,說什麽謝啊,這幾天多虧了你帶詩桐玩,她才沒有這麽孤單,還覺得鄉下有意思呢。”


    “應該的,周阿姨。”袁雨茉知道她想表達什麽。


    無非就是,謝謝她能把袁政嶼和她們娘倆區分開對待。


    沒有恨屋及烏。


    周德音知道他們趕時間,也沒多說,“那你收拾吧,我下去看看你奶奶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老太太還說給他們收拾一點這邊的特產帶回去,現在估計在樓下收拾呢。


    “好。”


    袁雨茉把人送到門口,自己繼續收拾東西。


    不一會兒,蘇知穗和趙婉秀也跑到樓上臥室來,兩人拉著袁雨茉說了會兒話,又都給她塞了個厚厚的紅包,也說是提前給的壓歲錢。


    袁雨茉哭笑不得,今年這壓歲錢收的挺早。


    ……


    飛機落地京北機場,已經是晚上七點多。


    拿完行李從出口處出來,顧哲濤和孟雁冰在那裏等著。


    孟雁冰直接越過顧宥謙去抱住了袁雨茉,“茉茉啊,又變漂亮啦。”


    小姑娘穿著奶白色長款羽絨服,裏麵是灰色中領毛衣,頭發隨便綁在腦後,但是五官精致地像個洋娃娃。


    孟雁冰見到她就忍不住想要抱,隻要袁雨茉在,她就像看不到自家兒子一樣。


    袁雨茉張開懷抱和她抱在一起,“孟阿姨,您今天也很漂亮哦。”


    眼前的女人穿著綠色的大衣,但是搭配的特別好看,有氣質,高跟鞋很閃亮,她穿著卻一點也不違和。


    “茉茉啊,今天去我們家好不好呀,阿姨給你做好吃的,後天才過年呢。”孟雁冰不顧明磊的眼神,直接攬著袁雨茉走在最前麵。


    “阿姨,等年後我再去拜訪你們哦,今天我可能要跟幹爸一起回去。”袁雨茉挽著孟雁冰的胳膊,要是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是親母女。


    明磊拎著兩個行李箱,老爺子跟顧宥謙走在後麵。


    明寄舟:“哼,都跟我們搶茉茉呢,不過啊,她今年要在我們家過年的,哪有沒結婚就在男朋友家過年的。”


    顧宥謙:“明爺爺,不讓她去我們家過年也行,那我去你們家過年行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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