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歐陽淩風的身體也漸漸養好了。他的十歲生日,蒼茫紀元十萬零九年九月初九,也是在他養傷的日子裏不知不覺地過去了。


    期間,張陽焱帶著歐陽淩風和蘇雪柳出來他的秘密洞府,去到歐陽淩風家中。正巧蘇雪柳父親到處找自己的女兒,找到歐陽淩風家。


    張陽焱的到來讓歐陽海大驚,還以為歐陽成業那老匹夫帶人找到這來了,又看到幾乎全身癱瘓的歐陽淩風,差點兒大打出手。


    後來兩人秘密談了很久,歐陽淩風在母親肖月眉很不舍的目光下,跟著張陽焱來到二龍潭養傷並學習。


    而蘇雪柳的父親蘇永春是蘇氏一族的族長,族中亦是典籍頗豐,在歐陽海稍微透露了些關於張陽焱的身份後,很是高興地接受了女兒這個師父。於是,蘇雪柳名正言順地成為了張陽焱的弟子。


    歐陽淩風的父親雖是號稱“儒公子”,博聞強識,但對於神元師這個神秘的群體,也隻是稍有了解。對於他們具體的修煉方法,並不知道。好在張陽焱竟有一本《神元師初階修煉秘要》,才不至於讓歐陽淩風無法運用自己的元力。


    在歐陽淩風傷好的差不多之後,張陽焱將《神元師初階修煉秘要》給了歐陽淩風。


    神元師人數極其稀少,所以他們的實力劃分也是較為簡單粗糙。他們粗分為初階,中階和高階神元師。在《神元師初階修煉秘要》中,隻有第一階,第二階,第三階的修煉方法。但這對於歐陽淩風來說,現階段已是足夠了。


    《神元師初階修煉秘要》開篇即言:“天地初分,人妖兩立。人以除妖為榮,妖以食人為樂。然妖天賦異稟,肉體強大,人族不能敵。遂有人族聖者創修煉功法,造鍛體要訣,以壯大人族。


    後有聖者再創秘法,異於此二者,乃專修元力。


    人生而有元力。人腦有識海,識海生靈魂。而構造靈魂之物,謂之曰:神元,中有元力。而元力之多寡,因人而異。天賦過人者,欲滿溢而出;才情低下者,欲與常人等不可得,安求其元力多也?”


    ……


    這些理論歐陽淩風也曾聽父親說起過,所以很容易理解。他急需的是元力具體的修煉法門。便繼續往下看――


    “此修煉秘要,人人皆可修習。天賦過人者十年可成;天資一般者三十年可成;資質魯鈍者百年可成。然修煉此秘要前需切記:餘所謂若幹年可修成,皆有前提,即需將神元內元力修滿,噴薄欲出而為佳。”


    歐陽淩風看到這,不免一笑。著書之人說得似乎成為神元師是很簡單的事情。他故意將成為神元師最重要的前提給忽略了,不知是何用意。這一前提看似簡單,其實最難做到。成為神元師之前,一介凡人,想要加強自己的元力,困難無比。雖然有人研究出方法,但是,那些方法大同小異,都像是在折磨人。而且沒有長時間的積累,根本不可能有所收獲。


    歐陽淩風自己就深有體會,那十年的痛苦折磨,他這一輩子都不想再次經曆。既然他都已經元力外放,這一段以及後續的積累元力之法自然略過。


    “神元內元力既已滿而欲溢,則…”


    略過。


    “汝既將元力外放,則已然身躋神元師之列。可喜可賀,神元師群體又添新丁…


    元力既已外放,然其難以操控,反不為美。幸有上古聖者珠玉在前,我輩方可拾人牙慧,著述列傳,傳述修煉之法――無需拘泥於姿態,心靜即可。而後眼觀鼻,鼻觀心,心神回收體內,進入識海。識海內靈魂閃耀,即元力熠熠生輝。


    將神元雜亂無序之勾連化為有序,即可初掌元力…”


    歐陽淩風看到這就沒有再往下翻看。後麵的那些內容並不多,這本薄薄的《神元師初階修煉秘要》,他短短一個時辰就能看完。但張陽焱曾告誡過他,在境界未達到某一階層時,不要去翻看關於那一階層的修煉功法。好高騖遠是沒有好下場的。


    合上《秘要》,歐陽淩風幹脆就躺在床上沒起來,至極就開始修煉起來。


    眼觀鼻,鼻觀心。歐陽淩風外放的不受控製地元力,竟有乖乖地回收體內的趨勢!元力外放範圍漸漸縮小,身周五十丈,三十丈,十五丈…


    歐陽淩風不以物喜,沉浸在這控製力量的感覺中。


    十丈,八丈…三丈,兩丈,八尺,五尺!


    元力充斥著歐陽淩風身周五尺範圍。他整個人仿佛被包圍在光暈之中,五光十色,都辨不清人影了。歐陽淩風一鼓作氣,將這些元力猛地一齊收回體內,讓其盡數進入識海!


    這一瞬間,歐陽淩風感覺到無盡的舒爽。仿佛溪流歸大海般,讓他有種靈魂都要**的舒適感!


    歐陽淩風心神進入靈魂,仿佛眼前出現無數放大的神元,密密麻麻且無序雜亂的連接在一起。書中隻說將無序化為有序,該怎麽做呢?


    無序,即是混亂無規則狀態。而有序,則與之相反,即事物有一定的規則,或按某些規則運動。


    這無序的神元極其相互之間的聯係,錯綜複雜,根本無法理清頭緒,所以難以操控。若是將其化為有序,則能如若臂使。如何能將其轉化呢?


    歐陽淩風不由得想起在閣樓看到的書――《道藏經》。那是上古聖者李耳所著的傳世經典,直指天道。《道藏經》有雲:“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為和…”有曰:“故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較,高下相傾,音聲相和,前後相隨…”


    天道是萬物之母,催生萬物。而萬物皆分陰陽,這神元亦不例外。此刻他們除外無序狀態,陰陽混亂。能否通過將其陰陽理順,從而做到有序呢?但歐陽淩風細想之下,有覺得頗為不妥,若是隻將其劃分陰陽,又會造成孤陰孤陽的局麵,這樣本身就有違天道啊。


    有無,難易,長短,高下,音聲和陰陽一樣,都是彼此的對立麵,相互依存。但它們又不是固定的,可以相互轉化。既然可以轉化,那麽!


    歐陽淩風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神元的有序排列。


    他將心神彌漫整個識海,盡數將神元籠罩在內,以便知曉其陰陽屬性。之後,他將神元盡數分為兩半,神元之間的連接也盡數斷掉。不收他控製的,左為陽,右為陰;陽在上,陰在下;陽為白,陰為黑。


    他這樣認為的將神元分化,就像在切割自己的靈魂,那種疼痛,比之於肉體上的疼痛,簡直不可同日而語。那是靈魂湮滅前的劇痛,那是無法言說的強烈痛感。歐陽淩風在這一刻感覺自己就要崩潰!靈魂渙散,根本無法思考!


    分化為兩半的神元,在自動站隊後,屬性為陰的神元全數連接起來,屬性為陽的神元也盡數連接起來,形成兩塊整體。隨後,它們又開始緩緩地運動起來。兩大半陰陽神元漸漸聚合,陽向右、向下,陰向左、向上。


    歐陽淩風靈魂上傳來的疼痛漸漸減輕,兩塊分化開來的神元逐漸聚合成一個球狀物體。球狀物體隨著時間流逝愈發凝實,陽屬性的神元閃放著白光,陰屬性的神元閃放著黑芒。一黑一白緩緩流動著。遠望而去,像是兩隻魚,一陰一陽,相互追逐著。陰中有陽,陽中有陰,陰魚以陽為眼,陽魚以陰為眼。陰陽互不侵犯,卻又互不相離,緊緊合在一起,形成球體。


    天道衍化萬物,萬物無限廣大,謂之“太極”。而萬物皆分陰陽,盛極而衰,極陽之下生陰,極陰之下生陽,陰陽互化,生生不息,正是《道藏經》所謂“反者道之動”也。


    又聞上古聖者陳摶老祖參悟天道,作太極圖傳世,教化世人。歐陽淩風想起這些,便給這個球狀物體取名陰陽太極球。


    陰陽太極球生成之後,歐陽淩風終於對自身的元力運用自如了。


    這些日子,歐陽淩風的元力一直得不到控製,有時幾乎彌漫方圓近三百丈的空間,裏麵一切都盡收眼底,但也造成他受到無數沒用的垃圾信息,擾亂視聽。有時想感知遠處風光,翩翩他控製不住元力,死死龜縮在身周一丈方圓。現在,他終於初步掌握了元力的操控之法了!


    《秘要》所述將無序化為有序,卻並未言明如何轉化。既然沒有具體的方法,那麽就是靠修煉者自身的悟性了。神元排列的有序,到底是什麽序呢?上至高深莫測的天道,下至人族簡單倫常,都可以作為序。但這序可是有高低之別的。級別高的序,元力的調動速度快,級別低的序,元力調動速度就慢。


    歐陽淩風識海內的陰陽太極球,它的排列組合暗合天道,讓他的元力調動速度遠超一般的神元師。而實際上也並非他人為排列,而是陰陽太極球自動生成的。這一切都得益於他敢於將自己的靈魂分割兩半,陰陽相離。這簡直就是找死之舉啊,要是有人在一旁指導,絕不會讓他這麽幹。這麽一來,他倒也因禍得福,沒有了經驗教條的束縛,摸索出了自己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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