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裏的那老太婆真的就是徐芸!


    看到我後忽然大叫起來:“你走開,不要傷害我的羽兒!”


    可能以為我像當年一樣,要對他們下毒手,嚇得她緊緊地抱住那個小男孩兒。


    當初我替表姐教訓過這對母子,還對小時候的鄧秉羽打了一掌,記得當初下手很重,那小子差點一命嗚呼了。後來大哥(鄧元達)知道了此事,非常惱怒,狠狠教訓了我一頓,表姐還因為這事兒差一點跟我翻了臉。


    可是她怎麽會變成這般模樣,讓我很吃驚。雖然身上穿了幹淨的衣服,盡管頭發梳理得整整齊齊,但是一臉的驚恐和憔悴的體態依然掩蓋不了疲憊的內心。


    既然她是徐芸,那眼前這個叫徐無恨的就是她兒子鄧秉羽無疑了。


    可是曹珍卻要殺了他們,我竟不知道她出於何種目的,雖然我不知道這個邢雲飛和車裏的小男孩是什麽人,但是既然他們在一起,太白五怪肯定不能插手此事。


    “夜魔蝠,住手!”我喊道。


    “怎麽了?”展慶義翻了個身,跳出邢雲飛的攻擊範圍,問道。


    徐無恨以為我要對車裏的人下手,趁機將手中的長劍向我擲了過來,被我伸手接住,我知道他為什麽對我有那麽大的意見,畢竟當初想要你性命的人就在眼前,任誰也不會忘記的。


    “他是鄧秉羽,你師伯的大兒子!”我說道,見他們都驚恐地看著曹珍,很顯然她知道這對母子是什麽人。


    “別胡說了,當初那個小孩兒已經被你祝大俠打死了,這個是假冒的!沒見徐芸抱著一個小孩兒嗎?她就是思子心切,抓了一個小孩兒替代的!”曹珍說完,朝徐無恨連刺幾劍,徐無恨手裏沒了武器,躲閃不及,肩膀上中了一劍,好在傷得不重。


    邢雲飛見徐無恨受了傷,她依舊沒有停手的意思,連忙從手掌發出一道火球,那火球被他用什麽方法控製著,竟然能夠跟著曹珍的身影挪動。雖然後來才知道是她帶動的風引得火球跟著走,但因為先前看到這小子武功平平,當時以為他耍得是什麽巫術呢。


    曹珍猛然回頭,火球被她一劍劈開,化作無數火花散落在地上熄滅了。


    看樣子,我們太白五怪明顯被江波算計了,讓我來殺我姐夫的兒子,這不是要我們自相殘殺嗎?於是我們三個當成了看客,一個幫助徐無恨包紮傷口,一個安撫著車裏的徐芸和那個小男孩兒。


    我卻不敢靠馬車太近,怕徐氏母子情緒激動,隻好觀察著邢雲飛和曹珍的決鬥。


    可是徐無恨包好傷口以後偏要掙紮著去幫邢雲飛,我趁他們爭執之時,在背後劈了他一掌,將他打暈過去,把他弄到馬車上。


    徐芸以為兒子死了,抱著他的頭嚎啕大哭,小咬兒冷小菲安慰著她,告訴他徐無恨隻是受了點輕傷,才算把她安撫下來。


    此時再看邢雲飛,本來我以為他堅持不了多久,哪知這次像是有備而來,一把劍舞得呼呼作響,雖然劍法不如曹珍精湛,偶爾也會挨上幾腳,但不像原先那般狼狽。


    隻見他躲避著曹珍的劍氣,倒也身手靈活,可說到底還是鬥不過曹珍,一個躲閃不及,手裏的劍便被她震掉。倉皇中隻好摸出那個小炮,衝著曹珍打了幾下,曹珍也不躲避,揮劍相格,瞅準機會在他手腕上一劃,那小炮也掉到了地上。


    曹珍也不去追尋徐無恨的下落,是要把邢雲飛先製服,在後麵追趕著他。


    誰知邢雲飛突然轉身,又打出一個火球,曹珍有了上一次的經驗,直接舉劍劈來,將火球打滅。奈何邢雲飛身上的花樣層出不窮,眼見火雲術奈何不了對方,又不知從哪裏發出一連串的小球,向曹珍拋去。


    曹珍還是按照老辦法,揮舞著劍想把小球格開,不料那些小球與她的劍一接觸,立即爆開,一股股濃濃的煙霧從小球裏爆出,嗆得她又是咳嗽又是噴嚏。


    “是轟天雷!”我當時想到。


    “好卑鄙的手段,沒想到你們太白五怪都是些偽君子。”曹珍大怒,她明明被那個不知什麽來路的邢雲飛耍了手段、受了欺負,卻捎帶著把我們也損了一把。


    “怎麽扯上我們啦?”冷小菲問道。


    我自認我們五怪行事乖張,偷雞摸狗的也確實沒少做過,所以對她的挑撥無動於衷,示意冷小菲不要衝動,依然站在一旁當作看客,看著徐芸母子。


    “我叫你玩火,早晚有一天你會玩火自焚的!”曹珍劍見她的話沒起什麽作用,沒人上前幫忙,氣憤地說道。


    “這叫兵不厭詐!”邢雲飛說完,怕我們真的會兩麵夾擊他,一邊躲著她的劍氣,一邊又說道,“我叫火烈鳥,跟你比武當然得玩火了,難不成我再改玩水,起名叫作水鴨子?”


    “那我倒要領教領教,看你還有什麽伎倆!”曹珍提著劍向邢雲飛攻去,邢雲飛的雙掌突然變幻出熊熊烈火,似一對燒著了的大木棍,那火焰竟然不能燒著他的衣服,倒讓我感到十分好奇。


    隻見他的雙手像弗朗機(火炮)發射一樣,噴出一股股火焰,曹珍躲閃不及,肩頭上被噴著了火,將幾縷頭發燒糊了,散發出一股濃濃的味道,臉上的麵罩也順勢滑了下來,露出一張雖不漂亮,但還看得過去的一張臉龐。


    曹珍拍拍手,將肩頭火苗撲滅,把麵罩往地上一扔,說道:“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有什麽好光彩的,就不怕激怒了本姑娘嗎?”


    “在下這也是迫不得已啊,隻要姑娘把道路讓出來,邢某人就絕不會再跟姑娘糾纏!”


    “好啊,隻要你把馬車上的人給我綁了,我絕不動你一根手指頭!”曹珍道。


    邢雲飛伸出左手放在眼前晃了晃,說道:“你說的‘不動我一根手指頭’的意思是說,要動我兩根手指頭,還是要動我一隻手呢?看你青天白日的攔路搶劫,也不算是光明磊落之人,將邢某怎麽相信你呢?”


    “那你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曹珍說完,一招狠似一招地把邢雲飛籠罩在劍影之下。


    邢雲飛躲閃不及,身上連中數劍,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身上的火竟然把自己點著了,他越撲騰火勢越旺。曹珍想上前補上一劍,突然傳來“嘭”的一聲,邢雲飛身上爆出一股氣浪,將曹珍震了出去。


    曹珍到底是武功高強,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地上跳起,朝著邢雲飛的胸口刺去。


    當時就看見一個火人在胡亂撲騰著,旁邊一個女人持著一把劍向他衝過去,誓要把他打得萬劫不複一般。誰知那火人突然站定,撲到曹珍身上,將她手中的劍借力一旋,刺回到她胸口。


    曹珍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雙手握住沒進身體的劍柄,慢慢倒下,衣服上的火苗也沒辦法撲滅,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慢慢著了起來,卻也已經感覺不出疼痛了。


    這時邢雲飛也倒在了地上不動彈了,展慶義趕緊拿出車上鋪著的一張毯子,蓋在他的身上,熄滅了他身上的火。


    我想這孩子一定燒壞了,跑過去看他的傷情,誰知這家夥竟然隻有幾撮頭發燒焦了,皮膚卻是完好的,隻是吸入的煙灰太多,暈厥過去,身上的幾處劍傷也不是致命的。


    我忽然想到,我們來的目的是向曹珍打聽風兒的下落的,可是她卻死於自己的劍下,這可如何是好?於是我重新整理思路,想到我們來此的目的無非是拿下徐芸娘兒倆。


    就在這時,我犯了一個錯誤,心想徐無恨是大哥的兒子,害了他對鄧家不利,趁現在隻有徐芸和那孩子清醒著,不如把她殺了交給江波,問問他知不知道風兒的消息,即便不知道,也會感恩戴德幫我們打聽的。


    對外就把罪名嫁禍給曹珍,反正馬車裏又看不見外麵的情況,到時候我繞到馬車後麵往裏插上一劍,隻要他們兩個不說,誰會知道?


    我從曹珍身上把劍拔出來,用他的劍別人不會懷疑到太白五怪的頭上。


    我把想法說給他們倆聽,他們竟然也同意我的做法,我讓展慶義拿著徐無恨的劍。


    就在我舉劍要動手的時候,突然一個哨聲響起,我嚇得趕緊將我手裏的劍丟掉,這哨音太熟悉了,正是我們太白五怪聯絡的音調,我大喊一聲:“快走,你師伯來了!”


    於是我們三個就撒腿就跑開了,我躲在樹叢裏偷偷回頭,果然見表姐和大哥到馬車那裏查看情況。


    我拿著徐無恨的劍,直接回來找到江波,就說:“江大人,人我們已經替你清理了,屍體埋在路旁,這是他的劍!”


    江波哈哈大笑:“跟我作對,這就是你們的下場!明裏我不敢把你怎麽樣,暗地裏誰能耐得了我何!”


    說完將劍插到桌上的一個高高的花瓶裏。


    “曹珍呢?她怎麽沒跟你一塊兒回來?”江波問我。


    “她說要去接一個人,讓我們先回來。走得急,有件事兒忘記問她了。”我撒了一個謊,“江大人可知道我家風兒的下落?”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上次不是跟你說了嘛,你當本官真的是在騙你啊!”


    “沒有,江大人誤會了,我隻是尋人心切,剛剛那一戰又驚險萬分,所以有些急了。”


    江波哈哈笑著,說道:“十幾年都過去了,祝大俠也不要急於一時。你說曹珍去接人了?”


    聽他這樣一問,我心裏一通緊張,繼續編著謊話道:“臨走前,她是這麽說的。”


    江波歎道:“來得真快啊!我接到消息說,曹珍的姐姐曹玲要來,可能去迎接她了吧,不過估計月底她們就回來了,祝大俠就在府上再多等兩天吧!”


    我一聽這個消息,頭都變大了,問道:“這個曹玲和曹珍到底是什麽人物?可能老乞丐孤陋寡聞,沒聽說過這號人物,我見她年紀輕輕,武功怎麽那麽厲害?”


    “哈哈哈……”江波笑道,“名師出高徒啊,曹珍一共有姐妹四人,她的武功算是最低的了。她們都跟著一個人學武,這個人的名字,我說出來準能嚇你一跳!”


    “誰啊?”我問道,其實腦海裏瞬間把武林人物翻了個遍,無論哪門功夫也對不上號。


    “是獅駝山的北法王,俏麵山魈姬無瓊!”江波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來道。


    我確實嚇了一跳,不禁喊道:“啊?怎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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