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鈺勾唇一笑。


    “你先放了我老婆,後麵你想怎麽樣,我都可以滿足你。”


    “不,我不走。”蘇莞聞言拽緊了顧鈺的衣服。她不可能在這個時候獨自離開,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顧鈺抓著蘇莞的手,眼神溫柔。


    “聽話。你去外麵等我。”


    蘇莞一個勁搖頭:“不,金牙不會放過你,我在外麵等不到你。”


    “對你老公有點信心。”


    顧鈺說著捏了捏蘇莞的臉,像往常無數次一樣。


    蘇莞突然抱緊了顧鈺,用盡了全力,踮腳湊在他耳邊。


    “顧鈺,你聽著,我愛你。我非常非常愛你,你休想丟下我。”


    顧鈺修長的身形怔了怔,僵直在那裏。


    滿眼的不可置信與驚喜,良久,他伸手扣緊了蘇莞的頭,俯身吻住了她。


    深情繾綣的一個吻,比任何時候都來得心碎,難舍難分。


    圍觀群眾麵麵相覷,生死關頭,這兩人還有這心情。


    “夠了!”金牙看不下去,他是來折磨他們的,不是來成全他們的。


    “一個億到賬,顧少奶奶可以走。”


    金牙不耐煩地丟給顧鈺一個手機,上麵有他收款銀行的app,他要錢,勝過要命。要不是顧鈺的作風他清楚,自己咬了他那麽一大口,他不可能會放過自己,他也不想要他的命。


    他是顧家獨子,要是死了,顧景榮是不會放過他的。這一個億,是他遠走高飛的資本。


    顧鈺拿出自己的手機,長指在上麵操作了一會,金牙的手機上,很快入賬一個億。


    “好了,可以放了我老婆了吧。”


    顧鈺將手機遞回給金牙,金牙拿著手機看著上麵的一個億,笑的一口牙閃亮。


    “爽快!果然是顧總,財大氣粗。”金牙說著示意手下帶走蘇莞。


    “顧少奶奶,請吧。”


    蘇莞緊緊拽著顧鈺的手,邊掉眼淚邊搖頭。


    “顧鈺,我不要走,我不離開你。”


    “乖!你先出去,我等會就去找你。”


    蘇莞咬著牙,看著顧鈺溫和又堅定的神情。


    “我等你,你要是有什麽事,我也不會獨活的。”


    蘇莞說著露出一個微笑,目光灼灼地盯著顧鈺。


    她終於學會無所顧忌地表達自己對一個人的情意。原來說出來,讓對方明白,並不會難以自處,反而,特別的幸福。


    顧鈺也看著她,小東西仰著頭,勇敢又堅定得如同在宣誓。


    “傻不傻啊你!”


    顧鈺伸手推了推蘇莞的腦袋,笑了笑。


    “走吧。”


    蘇莞被金牙的手下拉著,走下樓。顧鈺目送她離開,笑容在徹底看不到她之後,隱去。


    “舔吧,顧少爺,還等什麽?”


    金牙誌得意滿地抬著一條腿踩在椅子上,撐著手看著顧鈺,急切地想欣賞這麽一個體麵的男人,趴在地上舔自己的痰,是什麽樣子。


    光是想象,就讓他快爽上天。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總算被他等到了這一天。


    顧鈺收到韓爍的回複,確定蘇莞安全之後,往前走了兩步,站到了那口痰的前麵。


    金牙的眼神裏閃爍著興奮的光……


    蘇莞見到韓爍之後,就跟他講了裏麵的情況。


    “怎麽辦?他一個人在裏麵肯定很危險,現在要怎麽把他救出來?”


    韓爍看著蘇莞,躲避過她的目光。


    “少奶奶,少爺的意思,先送你走。”


    “不可能,他說了會出來找我,我要在這裏等他。”


    蘇莞表示堅決不會離開。


    “少奶奶,金牙不會輕易放過少爺,這裏很快會是一場惡戰,你留在這裏,會很危險。”


    “那我也不走。看不到顧鈺安全回來,我不會離開這裏的。”


    蘇莞知道,她就算留在這裏,也幫不上忙,但是要她丟下顧鈺一個人去安全的地方,她做不到。


    汪汪!


    一聲犬吠吸引了蘇莞的注意,大毛搖著尾巴,走到蘇莞的腳邊蹭著她的褲腿。


    “大毛?”蘇莞蹲下抱著大毛的腦袋。


    “少爺怕金牙把你帶進密林,所以帶了大毛來。”


    蘇莞回身望了望遠處的密林,忽然明白,這裏就是當年,困住顧鈺和顧星雲的地方。


    她震驚地望著前方,所以星月輪轉,往事重現了嗎?


    蘇莞正怔愣之間,一聲槍聲從二樓傳來,韓爍和蘇莞同時望向二樓。


    “鈺哥!”


    韓爍一聲冷喝,兩邊的人頓時劍拔弩張!


    蘇莞帶著大毛退到人群後麵,兩幫人廝打起來。一時間場麵亂作一團。


    金牙的人有槍,顧鈺的人沒有,隻能拚拳腳,吃了不少虧,許多人都受了傷。


    韓爍身手很好,帶著人衝進了爛尾樓。人群向爛尾樓壓進。


    蘇莞帶著大毛躲到了集裝箱大車底下,很快,四周一片安靜。


    斜陽的最後一抹光亮在天邊隱沒,夜色襲來。


    滿樓的廝殺聲,槍聲,在突襲的夜色裏愈演愈烈。


    蘇莞捂著耳朵,拚命地祈求顧鈺平安。


    終於,在一陣激烈的嘈雜之後,四周歸於平靜。


    山間的夜色比城市濃鬱,伸手幾乎不見五指,要不是爛尾樓裏有金牙自帶的發電機,掛著幾個破燈泡,這裏幾乎一點照明都沒有。


    蘇莞帶著大毛,縮頭縮腦地從車子底下爬出來。


    四周極其安靜,除了風聲,和遠遠的鳥叫聲。


    蘇莞慢慢往樓裏走,按照記憶摸著上樓。


    沒走幾步就差點被絆倒,她仔細一看是一個人躺在樓梯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蘇莞嚇得差點從樓梯上滾下去,慌忙間手腳並用地爬上了二樓,她不敢去確定那是不是一具屍體。


    二樓上也橫七豎八地躺了好幾個,有的身上還在流血。但是無一例外地一動不動。


    蘇莞借著光四下找了找,沒看到顧鈺,也沒看到韓爍。


    金牙也不見人。


    都去哪了?


    蘇莞再次仔細辨別了每一個人,有些是金牙的人,有些是顧鈺的人。


    蘇莞強作鎮定地吞了吞口水,蹲下來摟著大毛的脖子,在它耳邊說:“大毛,你認識你的主人嗎?你能帶我找到他嗎?”


    據說狗鼻子特別靈,這些狗都是顧鈺養的,大毛是那些狗的隊長,特別聰明,它應該可以找到顧鈺吧。


    蘇莞摸著大毛的頭,心裏想著。


    大毛原地轉了幾圈,往二樓的另一邊走去,邊走邊回頭看蘇莞有沒有跟上。


    蘇莞這才發現,二樓的另一端也有樓梯可以下樓,通向的是爛尾樓的後門。


    一路上,依然會看到躺下的人,不確定是死是活。


    蘇莞克製著恐懼,一個個確認,都沒有顧鈺。


    眼看已經走出爛尾樓,大毛一路都在往密林走。


    蘇莞有些忐忑,她聽顧鈺提過,這片密林都是未開開發的,裏麵地貌不明。進去了,很難走出來。


    雖然有大毛帶路,她還是免不了心生害怕。


    但是大毛似乎很急切,一直往前奔,蘇莞都跟不上。


    很快,一人一狗,便進入了密林。


    本來就濃鬱的夜色,此刻因為遮天蔽日的樹木的遮蓋,就更黑暗了。


    蘇莞幾乎就是在摸黑行走,要不是大毛有靈性,走幾步就會回來蹭一蹭蘇莞的腿,蘇莞根本就摸不清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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