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走後,顧鈺在老太太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蘇莞還是沒動,撥弄著手裏的紙牌,等著顧鈺說第一句話。


    “老婆!”


    顧鈺喊了一聲。


    蘇莞眼皮掀了掀,裝作不知道他在喊誰般四處看了看。


    “不是完了嗎?你喊誰老婆呢!”


    顧鈺坐的規矩,盯著蘇莞怕錯過她的每一個表情。


    “一天沒離婚,你就還是我顧鈺的老婆。我想喊就喊!”


    “無賴!”蘇莞氣呼呼地丟掉手裏的牌,將臉上的貼紙扯了下來,下了軟榻就要走。


    但是盤腿坐太久,腳麻了,坐著不覺得,一站起來,瞬間千萬隻螞蟻啃咬一般,沒走出去一步就要栽倒。


    蘇莞下意識地伸手拽東西穩定自己的身形。


    她拽上什麽東西的同時,腰間一緊,一個久違的擁抱將她緊緊圈進了懷裏。


    木質的冷香帶著淡淡地煙草味,熟悉的味道鑽入她的鼻子,她忽然很想哭。竟然忘了自己還在生氣,是應該要掙脫的。


    ”對不起老婆,我錯了!“


    許哲給顧鈺的建議,不管什麽事情,先認錯總是沒錯。


    ”可是我還不想原諒你!“蘇莞鼻音濃重地說。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心裏地委屈逐漸洶湧起來。


    ”那我就再多抱一會,等你原諒我。”


    顧鈺厚著臉皮柔聲說,剛剛一瞬間以為她出意外,他就什麽都不計較了,她心裏有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也是在乎他的,就好了。


    哪怕排在第二位,他也認。這場愛情的局麵裏麵,他就沒有贏的勝算。


    他已經被這個小東西拿捏的死死的。


    蘇莞揪著顧鈺的衣襟一頓擦,將眼淚和鼻涕都不客氣地擦在上麵,泄憤一般。


    “討厭死了你,就沒見過那麽愛吃醋的男人!”


    蘇莞嘟囔著,顧鈺已經認錯了,她也不好再蠻不講理,畢竟嚴格說起來,是她不對在先。


    “對啊,我就是很討人厭的,老婆你如果嫌棄我了,我這輩子就隻能孤寡終老了。”


    “你瞎說些什麽!”蘇莞上手去捂顧鈺的嘴。


    嘶……痛!


    顧鈺吸了口冷氣,方才的一拳打得他臉頰連著牙床疼,此刻臉上已經有些微腫。


    蘇莞看出些異樣,白嫩的手指在顧鈺臉上輕輕壓了壓。


    “痛痛痛!老婆!好痛!”


    像大型犬的男人又弓著身子將頭埋進蘇莞的小肩膀上,開始賣慘。


    “怎麽回事?你跟人打架了?”


    “嗯。我沒打人,是被打了!”


    顧鈺很心機地開始告狀。


    “是誰?他怎麽能打你呢!憑什麽?你怎麽不報警?”


    蘇莞心疼地摸著顧鈺腫起來的臉,剛才沒正眼看他沒看出來,現在仔細看看,還腫的不輕。


    “嗯……你說你要私奔,我就……”


    “你去找尹斯了?”


    “嗯。”


    “這是他打的?”


    顧鈺聞言點頭如搗蒜:“是是是,就是他打的!”


    說完睜著小狗眼可憐兮兮地望著蘇莞。


    蘇莞看著顧鈺的樣子,又可憐又可氣。


    “活該!”說著伸指點了點顧鈺的額頭。


    “那天我打他一拳,現在讓他還我一拳,也算扯平了,老婆,不生氣了,好不好?”


    顧鈺柔聲低哄,伸手圈住蘇莞的纖腰,不讓她脫離自己的懷抱。


    蘇莞不語,她倒是沒有很在意顧鈺打尹斯這件事,畢竟當時的情況她能理解他的情緒。


    ”如果你覺得還不夠,就再打我幾下出出氣?“顧鈺說著,抓起蘇莞的手往自己臉上招呼。


    ”你幹嘛!“蘇莞自然不依他,及時收住了手。心裏隱隱有些歉疚。她還不知道,顧鈺能卑微成這樣。


    他居然害怕她因為尹斯被打而生他的氣。


    “老公,你別這樣。我沒有怪你。我也有不對,我生氣也是氣你老是有問題就丟下我在曲樓,你上次明明說過,不會再需要一個人在曲樓了。”


    蘇莞靠在顧鈺身上,訴說著自己的委屈。她真得很不喜歡他一不高興就選擇消失。留下她一個人胡思亂想。


    “是我錯。我不該走開的,我應該跟你討論清楚,隻是我當時的情緒不好,我怕嚇到你。”


    顧鈺揉著蘇莞的肩膀,有些難受地解釋。他當時隻顧著生氣,忘記她怕曲樓的黑夜。


    “對不起老公,我以後不會惹你生氣了,我也不會再見尹斯了。我和他之間,已經錯過了。但我不覺得遺憾,因為我有你了,我喜歡跟你在一起,也想跟你過好我們的小日子。”


    蘇莞小手揪著顧鈺的衣襟,有些不好意思地告白。奶奶說了,她需要明確表達出來自己的心意讓顧鈺知道。


    靠著的身形沒有動,隻聽得胸腔裏撲通撲通的心跳強勁有力。


    蘇莞疑惑地抬頭去看,對上顧鈺的視線居然泛著淚花。


    “莞莞,這是你……真實的想法?”


    蘇莞伸手捧著自己的傻老公,無語地笑:“當然了,我都嫁給你了,就是你的妻子,當然是跟著你一輩子了,除非,你不想要我了?”


    蘇莞揚眉,一副諒你不敢的表情。


    “要,我要,我當然要你。”顧鈺欣喜地將人抱緊,還嫌不夠,彎腰將人整個抱起,轉了幾圈。


    ”這可是你說的,一輩子跟著我,不跟我分開了。“


    ”嗬嗬……哎呀,你快點放我下來,我頭暈了!“


    蘇莞嚇得摟著顧鈺的脖子,踢著腳掙紮著要下來。轉的不光是頭暈,還直犯惡心。


    顧鈺看她小臉慘白,趕緊將她放下來,扶著她坐下。


    “怎麽了?不舒服?”


    蘇莞扶著額頭搖了搖頭,她一直低血糖,小時候坐車都會暈車,長大好了些,但是真吃不消這麽轉。


    “沒事,我坐一會兒就好了。”


    躲在一邊偷看的顧老太太見孫子孫媳婦終於和好如初了,鬆了口氣。


    還好這孫媳婦脾氣溫和,顧鈺也是個懂低頭的。小打小鬧是情趣,上綱上線了就不好玩了。


    咳咳!顧老太太假意咳嗽了兩聲,往客廳走了兩步。


    “桂花姨把甜湯煮好了,你們喝點吧。銀耳和梨肉加了紅棗一起燉,適合秋天喝。”


    “好的,奶奶。”


    顧鈺應著,扶著蘇莞站了起來,有些擔憂地看著她。


    蘇莞才走了兩步,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她立刻捂住了嘴巴,往廁所衝去。


    顧鈺嚇得忙追上去,被顧老太太一把拉住。


    顧老太太眼神欣喜地望向顧鈺,扯了扯他的袖子。


    “你媳婦……這是……”


    顧鈺擔心蘇莞,不明白奶奶拉著自己幹什麽,回頭看到奶奶帶著笑意詢問的神情,瞬間心領神會。


    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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