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佛寺座落在一座並不高大的孤山之上,透過一片花紅柳綠之間,隱隱可以看到一座占地隻有一畝大小的寺廟,隻從外牆上看,這座寺廟已經曆了許多年月,牆壁上雖說風吹雨淋的留下了道道歲月的痕跡,卻並不破敗。


    此時雖說已到了太陽將近落山之時,但寺廟的大門依然有大批的善男信女進進出出,顯的好不熱鬧。


    玉佛寺是方圓千裏內香火最為鼎盛的寺廟,對,的確是最鼎盛,沒有之一——因為方圓幾千裏之內除了玉佛寺,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寺廟。


    當地人隻要提起這玉佛寺無不豎起大拇指,接著一臉鄙視的說一聲“奇葩”。


    為何會有這樣的說法呢?這原因有二。


    其一,天下間寺廟中的佛像莫不是泥塑金裝,而這玉佛寺呢,寺廟中所供的佛像居然是用一大塊晶瑩無睱的美玉所雕,按理說這出家人應該以一種超然物外的姿態站在世人麵前,哪怕就是裝也要裝個樣子出來。


    但這玉佛寺卻與世間其它的寺廟大相徑庭,不隻是廟中所供的佛像是美玉所雕,就連飲食也開了佛門的先河,一般來說,寺廟內的飯食多為粗荼淡飯,青菜素齋,而這玉佛寺中卻是錦衣玉食、大魚大肉。


    若上麵的看作是獨立特行的話,那麽,其二才是真正的奇葩之處。


    世間所有寺廟的方丈、主持等等都是一副有道高僧的樣子,而這玉佛寺的主持卻是一名極其美麗妖嬈的女子,但無論是誰提起這玉佛寺的住持時,無不嘴角掛著微笑,似對著玉佛寺有女主持這回事已見怪不怪。


    話說玉佛寺的這位女主持,雖說年齡不大,但她的出現卻極富傳奇色彩,這位女主持曾經是山下某位大戶人家大少爺的末房小妾,據說早些年這位大少爺對這位小妾寵愛有加,但這位小妾卻耐何身體贏弱、無福消受。


    這位小妾常年到頭疾病纏身,也不知花了多少銀子,看了多少名醫,不隻是不見好轉,反而身子骨一天比一天的消瘦下去,不到一年的時間裏,便從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變成了病怏怏、憔悴不堪的病婦。


    而這大戶的這位大少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以前在位小妾沒生病前,明光照人之時的那種態度急轉而下,看見這位小妾極為厭倦,不是打便是罵。


    這位昔日明光照人、極受寵愛的小妾在大少的百般虐待中眼見不活,而這位大少看到小妾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直接讓下人用席子將這位病重的美人兒拖出去扔到了山林間,他自生自滅。


    俗話說的好,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也有句話叫做人有旦夕禍褔,這話一點也不假,就說這位大少爺,在將小妾丟到山上後沒幾天便一在夜裏一命嗚呼。


    據查驗過大少爺屍體的郎中醫師所說,這位大少爺是在極度興奮中死去,至於這位大少到底遇到了什麽樣的事情讓他能夠興奮的死去,那就隻有大少爺自己知道,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而那位病的即將死去的小妾在被大少爺送去山上後沒幾天卻又神彩熠熠的走下山來,容顏不但恢複了往日的俏麗,反而美麗更勝往日一籌。


    而這位恢複了容顏的美人兒在山下聽到大少爺暴斃的事情後,隻是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麽。


    就在女子下山後的第二天,她便當眾宣布:因她自己久病成醫,在過去一年間對於岐黃之術頗有些心得,所以決定懸壼濟世,普濟世人,對於窮苦之人不隻是免費醫治,而且還贈送藥石。


    一時間,街頭巷尾,無論男女均對這女子交口稱讚,更是有人私下說起這女子時一口一個活菩薩,就這樣,這女子的名氣一天天的大了起來。


    話說玉佛寺自多年前便一天天衰敗了下去,不要說香油供奉了,就連上門燒香的信徒都越來越少,廟內的這群好吃懶做的佛家弟子連溫飽都成了問題,不少和尚實在待不下卻便下山的下山,去別的寺廟掛單的掛單,更有甚者下山做起了攔路打劫的買賣。


    廟中的長老和老一輩的和尚看著眾佛家弟子成了如此模樣,哪裏還有一點出家人的樣子,不由的心中暗暗著急,而那懸壼濟世女子的消息就在這時傳到了幾位長老的耳中,這幾位長老經過一番合計之後,便將這女子請上了山。


    話說玉佛寺請這女菩薩上山那天,也是山下小城中這幾年來的最大一宗盛事,玉佛寺中幾十號生的白白胖胖的大和尚敲鑼打鼓,披紅戴綠地用八抬大轎將這位女菩薩請上山,做了玉佛寺自建成以來的第一位女主持。


    而這位女主持則自己給自己取了個道號,叫做妙蓮居士。


    自這妙蓮居士做了主持之後,玉佛寺的所做所為讓人越看越不像出家之人,一改往日修身養性的做法,凡事都做的高調了起來,衣關奢華了起來,飲食也改的精美了,就連出家人奉若神明的金仙也換成了玉佛。


    而玉佛寺因為有這樣一位絕色的女主持而變的聲名遠揚了起來,由此玉佛寺的香客一天比一天多,但其中到底有多少是抱著虔誠之心前來禮佛的,又有多少是為一睹女主持的芳顏而來,那就不得而知。


    隻是江湖傳聞中玉佛寺裏因爭風吃醋縱容家丁或手下打鬥的人每天都會發生多起,而玉佛寺每天的療傷賣藥便成了一筆不小的收入。


    話說這人世間,有人的地方必然就有竟爭,就連這號稱超然物外、跳出凡塵、方外之人的佛道兩家也不例外。


    就在妙蓮居士成為玉佛寺主持沒多長時間後,距離玉佛寺不到十裏外的一座道觀——青風觀再也不能平靜下去。


    以前玉佛寺還在衰落之時,青風觀裏的道長們,憑著一手捉鬼驅邪的把戲還能從自民間得到一些數量不菲的供奉,自從那叫做妙蓮的女子入主玉佛寺做了主持以後,這一切都變了。


    以前被他們嘲笑、見到他們後總是一副畏畏縮縮的那幫禿驢,現在見了他們的態度完全變了樣,隻看那幫禿驢見到這群道士後,斜著一雙眼睛,用眼角的餘光看著他們,嘴裏不陰不陽的叫一聲“牛鼻子!”


    每每聽到這樣的稱呼,這些道士都想衝上去對著那群和尚一陣腳打拳踢,將對方揍個滿麵桃花開,但看到和尚身上的裝備時還是忍住了這種衝動。


    那群花花和尚今時不同往日,就連身上的戒刀也生生躍上了幾個台階。


    無論是和尚還是道士,在沒有得道成仙或者肉身成佛之前都還是凡人,而像他們這種不會任何修為,隻懂得一點粗淺武藝的凡夫俗子比誰都清楚一件好武器在與人放對中是多麽占有優勢的一件事(當然,修真界也一樣。)!


    而武器上的差異就是讓這群道士放棄械鬥的原因,當然,這些都是小事。


    最重要的事情便是道觀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艱難,以前青風觀裏每日還有人前來尋仙問藥、請這些道長出手去辦一些無法解釋的事情,自從妙蓮入主玉佛寺以後,這一切都變了,來青風觀供奉的人變的一天比一天少。


    麵對這樣的問題,青風觀的觀主靈機一動,也想出來了個辦法,於是青風觀裏便多出了一項業務——尋卜問卦,而主手這個新增業務的人名卜卦子,至於這人到底什麽來曆,青風觀卻與玉佛寺的作法恰恰相反。


    所有道士那叫一個守口如瓶,無論誰問起,他們都是自由莫測高深的一笑,神秘兮兮的開口道:“卜仙師那可是真仙下凡!”至於這位卜仙師真的是不是真仙下凡,那就隻有青風觀的人與卜仙師自己知道。


    更為神秘的是,這位卜仙師到底長的什麽樣,根本就沒人看到過真麵目,那位卜仙師從來都是一頂大大的鬥笠由頭上遮下,就這樣還不放心,生怕有人看出真麵目似的,臉上蒙著一張厚厚的黑紗,黑紗上隻留出了一雙眼睛。


    就這樣,這一間寺廟,一座道觀,一僧一道兩家在這方圓隻有幾千裏的小島之上針鋒相對的打起了擂台賽,兩家可謂是絕招盡出,一家卜卦算命,一家岐黃救世,可謂是各有特色,卻又是各自竟爭。


    話說這日,玉佛寺的後院內,一身淡紫色衣裙的妙蓮居士正在一叢花花草草中溫步,一雙眼睛雖說看著身邊的花花草草,但臉上卻分明寫著異樣。


    妙蓮居士走了幾步之後停了下來,抖了抖衣袖,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皓腕之上一隻雪白的手掌上如蔥的玉指掐算了起來,隨著他手指掐算的動作,一雙眼睛慢慢的閉了起來,掐算了一陣,他停了下來。


    當她的眼睛再睜開時射出兩道精芒,那兩道精芒有若實質,吞吐不定,豔紅的嘴唇動了動,卻沒有出聲,在那裏呆呆的站立了一陣之後,她突然轉身向著後麵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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