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前的陽光透過天空的雲層照在林間,仿佛給山頭披上一層亮白的輕紗。山林間野花爛漫一片,隨著山風吹過,草葉搖曳著。蝴蝶在花叢中飛舞,花草間的小動物在其間嬉戲、追逐著,發出一陣陣歡快的叫聲。


    山路上一陣不合時宜的馬蹄聲遠遠傳來,林間驚起的鳥群鳥鳴聲和飛起時翅膀的撲楞聲,打破山間的寧靜。


    塵土彌漫中,三騎由遠處疾奔而來。


    跑在最前麵的是一名十四五歲的少年,他此時滿麵風塵,白色的衣袍已被山道上的塵土染成灰土色,脖子上一塊毫不引人注目地古樸玉墜隨著胯下馬匹的顛簸,在陽光下一閃一閃地發著亮光。


    有些散亂的頭發飛舞在空中,略有些稚氣的臉上帶著緊張的神情,極力地壓著心中的驚恐,雖說他還能勉強的騎在馬上,但握著韁繩地小手手心全是冷汗。


    他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家中明明經營著一家鏢局,可自從兩年前,自家的鏢局便因一個叫做王四的人,一夜之間無人問津?而從那時開始,父母兩人更是愁眉不展,每天的行蹤也好像變的比以前神秘了許多,而自己問起時,父母兩人卻從來絕口不提。


    身後山賊地叫喊聲越來越清楚“就在前麵,別讓他們跑了。”“兄弟們,再快一點,拿到那東西,寨主有重賞。”


    那群追趕的山賊與三人之間的距離越拉越近,身後的叫喊聲將少年的思緒拉回到了現實。


    “嗖嗖嗖”一陣破空聲傳來,隻見追在三人身後的眾山賊中,一道道暗器直奔少年身後那名三十歲左右的漢子而去。


    少年身後的男子聽到風聲,身體急動,躲過了一枚枚暗器,但仍有一支閃著幽幽藍光的飛鏢一閃之下沒入男子肩頭,“噗”的一聲輕響,帶起一蓬血花。


    男子本就疲憊的身子一晃,差點栽倒馬下,嘴裏發出一聲悶哼。


    少年身後的女子聽到男子悶哼的聲音,急急向那男子肩頭看去,變色道:“成哥小心,鏢上有毒?”男子輕輕頭點了點頭。


    那少年聽到母親的話後,停下馬,更加緊張的向著後麵男子看去。


    那男子看到少年的眼光,對少年說了聲:“不礙事的,不用太擔心。”


    就在這一停頓間,後麵那群人馬又拉近了與三人之間的距離。


    那男子看了看少年和女子一眼,又看了看後麵越來越近的那彪人馬,眼中閃過一絲冷芒。


    他毫不猶豫地向少年和那女子說道:“宇兒,你和你娘先走,我來擋住他們一陣。”說著,一拉馬韁繩,勒的座下馬人立而起。


    林宇和母親同時急急開口道:“我們一家三口,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那男子厲聲道:“我意已決,你們兩人快走,我自有辦法追上你們。”說完也不看林宇母子兩人,轉過馬頭,抽出馬鞍邊掛的銀槍,向那群追來的人怒目而視。


    林宇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絲決然,向著母親喊道:“娘,你先走,我和爹一會追上你。”


    林宇說完,也不管母親的反應,提起手中馬鞭,在母親所騎的馬臀上狠狠抽了一鞭子,林宇母親坐下的馬長嘶一聲,揚蹄向前奔去。


    “成哥”“宇兒”那匹疾跑出去的馬上傳來林宇母親焦急的聲音,但那聲音夾雜在馬蹄敲打地麵的聲音中,越奔越遠,漸漸模糊。


    林宇看著母親的馬疾馳而去後,調過馬頭,與父親並騎而立。


    父親看了林宇一眼,歎了口氣,低聲道:“宇兒,你留下來做什麽呢,你快走!”林宇沒有說話,隻是默默抽出掛在腰中的劍,緊緊握在手中。


    追趕而來的那群山賊看到兩人調轉馬頭,也放慢了速度,但仍然離兩人越來越近,除了最前麵臉上有刀疤的人外,其它人臉上都有些緊張和興奮。


    林宇和自己父親並騎而立,隨著山賊的接近,他看著山賊的臉上的表情,感覺非常壓抑。


    林宇雖然極力壓下心中的恐懼,但心髒仍然隨著山賊的馬蹄聲一下下緊張的跳動著,他此時額頭上已見汗,身體因為緊張,輕輕地顫抖著,右手不自覺地摸到了劍柄,握劍的手指關節有些發白。


    林宇父親感覺到兒子的緊張,抬起手輕輕在林宇肩頭拍了拍,低聲說道:“宇兒,爹知道你從小喜文不喜武,所以也隻教了幾招防身的招式,等會爹攔住這群雜碎,你快些脫身,和你娘在安全的地方等我,聽到沒?”


    父親的手掌拍到肩上,林宇心中的緊張似乎也消退了一些,他看著父親說道:“爹,我也是林家男兒……”


    就在這時,那群山賊在兩人身前三丈外停了下來,一道喝聲打斷了林宇的話。


    隻看眾同賊最前麵,刀疤臉身旁的一名男子臉上閃過一絲猙獰,嘴中喊道:“活捉兩人任何一人者賞銀一百五十兩,能活捉兩人者賞銀五百兩,砍下兩人人頭者,賞銀八十兩。”刀疤臉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但沒開口。


    兩人身後的手下一陣騷動,各自想著心事。


    要知道一路上死的那三人裏也有兩人是好手,自己嘛?哼哼,現在衝上去了也是白搭,估計賞銀拿不到,搞不好,自己小命今天還就到頭了。還不如看看,說不定到最後等兩人給其它人磨的差不多的時候,自己衝上去補上那麽一下子,那就。嘿嘿,說不定還能捉個活的,活人可比死人值錢多了!


    俗話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是一條恒古不變的真理。


    林宇兩父子在心急著拿賞銀的山賊眼中看去就是兩堆銀子,此時那群山賊中已有三人已經按捺不住心裏的貪婪,驅馬前行,眼看就到兩人身前。


    隻看林宇父親握槍的手突然動了,長槍在空中劃過一道銀光,衝在最前麵一人手中兵器剛剛抬起,槍頭已從那人咽喉一穿而過,鮮血噴射而出。


    那人一雙眼中帶著深深的不甘和無法置信,直直的盯著林宇父親,生命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在流逝著……


    在那人死去的瞬間,包括林宇自己在內,毫無一人注意到,一道肉眼幾乎看不到的灰白二色氣團糾纏著,進入林宇胸前的古樸玉墜中。


    林宇清清楚楚的看著眼前那人臨死的一幕,他第一次如此近地看到有人死在自己麵前,眼前之人噴射出的鮮血,臨死之前怨恨的眼神,深深的印進了他地腦中,一瞬間,林宇臉色蒼白,人也呆在那裏一動不動。


    就在這時,林宇對麵兩人這時也到了他向前,正對麵一人眼中閃過一絲狠辣,手中短斧由上而下,向著林宇豎劈而來。


    林宇壓下心中的慌亂,硬著頭皮在馬上控製著身體向旁邊急急閃開,手腕抖動,手中長劍劃過一道光亮的弧線,從眼前之人身前掃過,那山賊身子向後一退,林宇的長劍順著他的胸前三分處劃過。


    林宇看到逼退眼前的山賊後,虛晃一劍,扔下眼前那人,腰身向右一擰,手中長劍順勢遞出,向右邊一人刺去。


    右邊那人原本抱著看熱鬧的心態,毫無防備,此時看到林宇長劍向著自己而來,頓時一陣驚慌,慌亂中,手忙腳亂地抽出腰間長刀,刀剛出鞘,林宇的長劍劍尖已離他的眉心不足一尺,那人此時額頭沁出冷汗,臉色發白,背心衣服在驚恐之下濕了一大片。


    就在此人絕望時,隻聽到“叮”的一聲響,一把黑黝黝的長槍抵住了林宇的長劍,刀疤臉站在那人身邊,手持長槍向那人說道:“退下!”


    刀疤臉隨意擋下林宇一劍後,握著手槍站在那裏,冷眼看了林宇一眼,開口道:“小小年紀,膽色是不錯,但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刀疤臉說完眼睛看向林宇父親,開口道:“林成,你很清楚,我們一路追來,隻求那件物事,那件東西不是我們也隻是個傳說中的功用,並非是我等凡人該持有之物,你一家何必一件無法用得上的物品而遭受滅門之災?”


    刀疤臉臉上閃過一絲猶豫,接著說道:“我蒼狼雖說當年逼不得已,落草為寇,但平生最敬重的是漢子,隻要你交出那件物事,我立馬讓人為林兄解毒。至於林兄父子二人究竟是去是留,蒼狼決不勉強,如何?”


    林宇父子二人還未開口,剛剛喊出懸賞的那人臉色一變,立刻開口道:“二當家,不可。大當家和三當家……”


    蒼狼回頭怒吼著打斷他的話“閉嘴,你是什麽東西,該怎麽做事還用你教我?”


    林宇聽到蒼狼的話,心中微微一動,又沉入到自己的思緒中,至於林成和蒼狼說了些什麽,他反而一句沒聽到。


    難道,自己家裏這兩年來連遭厄運,就是國為眼前之人口中所說的不該出現在凡間的東西,那究竟是什麽呢……


    林宇這時感覺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頭“兒子,等會爹拚著一死為你創造機會,你一定要逃出去,無論如何,我們父子兩人今天不能全死在這裏,若是都橫死在這裏,那我父子二人大仇……”


    林宇聽到林成的話,紅著眼圈,顫著聲音說道:“爹……”


    林成看也不看林宇,不再說話,跳下馬來,持槍向著蒼狼直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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