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花宴當天。


    各家夫人陸陸續續來到丞相府。


    阮卿卿早早就乘坐馬車,在一眾夫人的羨豔中走入正席,其他各家夫人也陸續到了。


    這場賞花宴的目的大家都心如明鏡,而她們也對素未謀麵的歲檸十分感興趣。


    就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著時,一道出塵如仙的身影緩緩出現在眾人麵前。


    隻見來人麵若寒霜、眉眼清絕,裸露在外的皮膚雪白細嫩,看不出一點瑕疵。


    烏發朱唇,一雙星眸似秋水盈盈,卻又帶著些許清冷淡漠,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疏離感。


    好一個清冷超然的美人!


    雖然她們從未見過歲檸,但在她出現的那一刻,在場所有人心中都有了答案。


    這就是那位傳說中的祁夫人!


    阮卿卿麵色有些難看。


    那天在護國寺她見過歲檸,但因隔得太遠,所以瞧的不太真切,竟沒曾想歲檸竟有這樣一副好容顏。


    這種不適感,當她看到歲檸身後站著的祁安時,達到了頂峰。


    祁安是祁霖的貼身護衛,他們二人從來形影不離。


    他既然將祁安都撥給了歲檸,這是她以前從沒有過的待遇!


    怪不得。


    怪不得那日在護國寺祁霖要與她一刀兩斷,如今看來他確如她所想的那樣,對歲檸動了心思。


    思及此,阮卿卿心中多了幾分不甘,看向歲檸的眼神也不由得帶著一絲敵意。


    人到齊了,賞花宴正式開始。


    眾人一起品酒、賞花、作詩,無趣得很,歲檸都快睡著了。


    這時丞相夫人突然點到她,“久聞祁夫人舞藝精湛,今日難得一見,不如祁夫人為大家舞一段助助興如何?”


    歲檸神色冷淡,緩緩抬眸,眸中沒有半分情緒。


    嘖。


    還以為會有什麽新鮮的花招。


    當真是無聊透了。


    而在場的其他人卻不知她內心的吐槽,一個個都看起了好戲。


    普通宴會上,獻舞都是下等舞姬的活計。


    若待會兒歲檸真應了丞相夫人的話,那她日後定會成為他人茶餘飯後的笑柄!


    隻見她朱唇輕啟,淡淡的說道:“那丞相夫人大概是被騙了,臣婦除了這一張臉能看,別的一無是處。”


    “獻舞是不能夠了,丞相夫人若有舞技造詣,不知能否獻上一段也好讓我等多加觀摩學習。”


    眾位夫人臉上寫滿了錯愕。


    想到歲檸會拒絕,倒是沒想到她拒絕的方式如此清新脫俗。


    如今隻餘丞相夫人麵色尷尬,不得不以技藝不精的托詞揭過了話題。


    這也讓眾人明白了,歲檸並不如她表麵上看起來那般好欺負。


    但總有人不信邪。


    賞花之際,一侍女端著一盆金菊正要擺在桌案上。


    不知是誰悄然伸出一隻腿,那侍女一個踉蹌就要向前撲去。


    那金菊連泥帶盆,就要向歲檸的麵門砸去。


    就在這幕後之人暗自竊喜時,歲檸閃身上前一把攬回小侍女的腰肢,花盆受到慣性作用,向後拋去。


    “嘭!啪!”


    那花盆裏不知什麽時候被藏了一條菜花蛇,因此隨著花盆破碎那條蛇也開始四處亂竄。


    各位夫人頓時被嚇得花容失色,驚叫連連。


    但那條蛇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隻單單挑了丞相夫人追去,還不由分說的咬上了她的小腿。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還沒等護衛們上前,歲檸便彎腰一手扼住了那蛇的七寸。


    而此時的丞相夫人麵色慘白、發髻淩亂,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狼狽,像是被嚇得不輕。


    歲檸惡趣味的把還在吐信子的蛇,舉到丞相夫人麵前,幽幽說道:“夫人,丞相府的花盆裏怎麽會有蛇呢?”


    “不過夫人當真是命大啊,這不是毒蛇,否則就是大羅神仙也難救咯。”


    丞相夫人看著近在咫尺的蛇,頓時嚇得三魂少了七魄,慌亂驚叫著:“拿走!快拿走!!!”


    此刻,她已全然沒有了初見時的高傲之氣。


    歲檸眸光清澈,狀似憤懣的安撫道:“夫人莫怕,我這就將這條藏起來嚇人的蛇殺了,為你報仇。”


    一語雙關。


    說完,歲檸便笑意盈盈的將手摁在蛇的七寸上,不一會兒那條蛇便在她手中沒了動靜。


    事後,她將蛇丟在丞相夫人的腳邊,頗為嫌棄的接過秋霜的濕毛巾擦了擦手。


    一番操作下來,把在場所有人都嚇得大氣不敢出一下。


    尤其是丞相夫人,在歲檸當著她的麵殺死那條蛇時,她內心的恐懼便到達了頂峰,直接暈過去了。


    一場宴會下來,各家夫人都被嚇破了膽,阮卿卿也被嚇得伸手護住自己的肚子,盡可能的遠離歲檸。


    一時間,再沒人往歲檸跟前湊。


    等祁霖下值後來到丞相府時,就見參加宴會的女眷們皆神色慌張的從府中匆匆離開。


    看模樣就好像身後有什麽可怕的東西,在追趕她們一樣。


    而且在臨走前,那些人還都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讓他一頭霧水。


    接歲檸上了馬車後,見她似乎心情還不錯,祁霖隨口問道:“今日她們可有為難你?”


    這話讓此刻正在馬車外趕車的祁安,在心裏暗自翻了一個白眼。


    大人隻怕還不知道夫人的厲害。


    就夫人這樣的,誰敢為難她?


    嫌命長?


    她不為難別人就算不錯了。


    原本大人還讓他跟著去保護夫人,結果他就全程跟著看熱鬧了,根本用不著他出手!


    歲檸打了一個哈欠,淚珠打濕了她的睫毛,“還行,就是有點無聊,犯困。”


    今早為了參加宴會起來的太早,她現在隻想睡覺。


    祁霖心裏鬆了一口氣,說道:“你沒事就好,若是太無聊了,日後再有宴會就直接推了吧,一切有我。”


    “嗯。”


    隻是今天這事一過,也不知道日後還會不會有賞花宴的請帖。


    歲檸連續打了兩個哈欠,使她原本清冷的麵容此刻多了幾分煙火氣。


    祁霖眼含柔情,輕聲說道:“你若是困的話就躺一會兒吧,我坐旁邊去。”


    不過好在馬車空間夠大,讓她小憩一會兒還是可以的。


    歲檸呆呆的點了點頭,也沒客氣,當即便側身闔眼躺下了。


    不一會兒,馬車裏便傳來了歲檸平緩的呼吸聲。


    軟榻上,她睡顏安寧,臉上褪去了一貫的冷淡與疏離,顯得格外柔和、恬靜。


    祁霖呆呆的看著,漆黑的眸子中滿是深情,眼眸中除了那道令他魂牽夢繞的身影,再無其他。


    他將身上的披風卸下,動作輕柔的給歲檸蓋上。


    好幾次他像是受了蠱惑一般伸出手去,但最終還是收了回來。


    她那樣好,他不該冒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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