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外。


    聽著裏麵不斷傳來少女的歡笑聲,秦錚麵色沉沉如水。


    整顆心就像是被浸泡在情緒酵壇裏一樣,羨慕、嫉妒、惱恨等滿腹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酸澀異常。


    秦錚麵色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或許,他不該來打擾她的。


    就在他心生退意之時,小院的門被人打開了。


    “你們怎麽來了?”歲檸問道。


    看著從裏麵走出來的熟悉身影,秦錚眼尾微微泛紅,隻怔怔地看著對方,沒有說話。


    顧辭麵露尷尬之色,笑著解釋道:“檸弟,我和錚哥……就是路過,順便過來看看……”


    這都什麽事啊!


    “看來,你們已經知道了。”歲檸神色如常的說道。


    先前親耳聽說、親眼看見是一回事,但如今正主親口承認了卻是另一回事了。


    顧辭心中五味雜陳,他有些同情的看向一旁的秦錚。


    果然,隻見秦錚麵色變得愈發蒼白起來,整個人開始搖搖欲墜,連背影都透著一種濃重的孤寂感。


    顧辭心生不忍。


    他看向歲檸,還是說出了自己心中的不滿,“檸弟,大家都是兄弟,尤其你和錚哥還是……”


    “我覺得這件事情,你做的實在是不厚道。”


    既然已經默許了秦錚的存在,就不該在此金屋藏嬌。


    既然給予了對方希望,就不該這般隨意踐踏、玩弄!


    顧辭為秦錚抱不平。


    遇到歲檸之前,秦錚一直都是瀟灑肆意、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是京中多少子弟的榜樣。


    骨子裏自帶一種矜貴、傲氣,可看他如今這般頹廢的模樣。


    哎!


    歲檸無奈的解釋道:“抱歉,但事關女子名節,我不得不慎重處理。”


    這也是為什麽當初離京時,她特意交代葉府上下保密的主要原因。


    這個時代,對女子總是會有諸多束縛。


    葉靈是個好女孩,她不該為氣運之女所犯下的罪過買單。


    原本她是打算等葉靈的身體完全恢複後,再讓六六偷偷將她送回京城。


    誰知,他們二人這麽快就察覺到了。


    發現秦錚的神色有些不對,歲檸上前牽住他的手問道:“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


    難道是最近戰事頻繁,有些累著了?


    而此時的秦錚,在歲檸剛觸碰到他時,他便渾身緊繃了起來。


    如今看著歲檸親昵的舉動,耳邊聽著她溫柔的關切聲音,秦錚心底不由得有些委屈。


    不是喜歡別人了嗎?


    不是已經金屋藏嬌了嗎?


    如今為何又要來管他是死是活呢?


    這般想著,秦錚心中所有的不甘和委屈頓時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泛濫成災。


    就在這時,門內嬌嬌軟軟的聲音傳來,“哥哥,是誰來了啊?”


    顧辭和秦錚兩人的眼神,瞬間變得警惕起來,皆目光灼灼地看向門內。


    隻見葉靈穿著一身桃粉色的襦裙,一蹦一跳的走了過來,神色茫然的看著眼前這兩個人。


    “二哥哥,他們都是誰啊?”


    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麵孔,顧辭頓時覺得大跌眼鏡。


    “這……這不是你家中的那個庶妹嗎?!”


    就連秦錚也呆住了。


    他一改先前的頹廢氣息,此刻那張豐神俊朗的臉上,罕見的浮現出了一抹尷尬的紅暈。


    而先前心中的種種委屈和不甘,也在此刻一掃而空。


    歲檸有些狐疑的看著眼前這兩人,隨後將他們引進了院中。


    “所以,你先前說的事情還有什麽女子名節,都是在說你的庶妹?”顧辭不可置信的問道。


    歲檸把玩著手中的茶杯,目光犀利的看著他,“不然呢?”


    顧辭略微有些心虛。


    這次玩脫了。


    隨後她又看向了一旁的秦錚,問道:“你們該不會,以為我金屋藏嬌吧?”


    感受到歲檸探究的目光,秦錚轉手就把顧辭給出賣了。


    “是他!”秦錚指向顧辭,解釋道:“是他跟我說你在這裏藏了……旁人。”


    “我當然不相信,所以就跟著過來看看……”


    嗯,死道友不死貧道。


    隻能委屈一下顧辭了。


    “原來是這樣啊。”歲檸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


    緊接著她便起身來到顧辭身前,說道:“辭哥,我們好像有段時間沒切磋了,擇日不如撞日,你看今日如何?”


    顧辭前腳還在為秦錚能保住自己的幸福而感到高興,後腳就聽到這樣一段甩鍋式的解釋。


    艸!


    秦錚你個大拌蒜,挺能裝啊你!


    和歲檸切磋,不死也脫層皮。


    “嗬嗬嗬,那個……最近營中瑣事頗多,我好像還有軍務沒有處理,你們繼續聊吧,我先告辭了!”


    於是,也不等歲檸再說什麽,顧辭便撒丫子撤了。


    顧辭一走,葉靈在院中玩耍,廳堂裏就隻剩下了歲檸和秦錚兩個人。


    “剛剛在門外,可是傷心了?”歲檸問道。


    秦錚知道她一向聰明,也沒有撒謊,有些羞窘的點了點頭。


    當時心情有多複雜,現在就有多尷尬。


    歲檸無奈歎息。


    自從上次戳破心思後,她便不再抵觸他的靠近,他們也如同普通男女一樣互相往來。


    隻是她所能給予他的東西十分有限,一如此刻他所缺乏的安全感。


    秦錚坐在椅子上,歲檸走近他,傾身上前說道:“我以為你明白的,既然我已經默許了我們兩人之間的關係,便不會言而無信。”


    看著近在咫尺的心上人,秦錚的心頓時跳漏了一拍,聲音暗啞,“我知道,下次不會了,阿檸……”


    隻是自信如他,每每在麵對她時,總是自卑的。


    隨著歲檸的微笑在臉上綻放,甜蜜而美好,秦錚便覺得心裏有一塊地方暖洋洋的。


    他站起身來,克製著自己顫抖的雙手,動作輕柔的抱住了歲檸。


    聞著歲檸身上散發出來的清香味,感受著她身上異於其他男子的柔軟,秦錚瞬間覺得心頭處有一個空缺被填滿了。


    暖暖脹脹的,很安心。


    “阿檸。”他輕喚出聲,“我想親你,可以嗎?”


    歲檸抬頭,眼前猛然落下了一片陰影。


    緊接著她便感受到了唇上的灼熱觸感,對方動作青澀,但溫柔而克製。


    淺嚐輒止。


    兩人呼吸交纏,秦錚麵色微紅,輕緩地喘息著,像是在極力的克製著自己。


    歲檸唇角上揚,伸手搭上秦錚的脖頸,重新覆了上去。


    像是沒有想到她會主動,秦錚有些微怔。


    當回過神來時,他已經被歲檸按坐在椅子上了。


    秦錚鳳眸驟亮,眼神中似有星辰閃耀,熠熠生輝。


    雖然是這種壓製式的姿態,但他很喜歡。


    他緊緊地環住歲檸的腰肢,盡量仰起頭來,任君采擷般的配合著歲檸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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