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蕭天元六年,睿德皇後薑歲檸誕下大公主蕭蕪、二皇子蕭臨後崩逝,帝大慟,罷朝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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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臭小子,你是不是又逃學了!”


    禦花園假山後。


    兩個五歲左右的奶娃娃此刻正發生著爭執。


    準確說,是小女孩在單方麵的訓斥小男孩。


    那小男孩穿著錦衣華服,手裏拿著一把木製小劍,正垂著小腦袋,乖乖的聽著眼前的紅衣小女孩訓話。


    如果此刻歲檸在這裏,一定會發現這個小男孩與當初的蕭鶴臨長得一模一樣!


    “蕭臨,你自己說說這是你第幾次逃學了?你是不是想要我揍你?!”


    小女孩揮舞著豆包大的小拳頭,一張與歲檸八分相似的小臉上寫滿的憤怒。


    蕭臨委屈巴巴的說道:“皇姐,我不喜歡學文,我想習武當大將軍。”


    蕭蕪眨巴著靈動的雙眸,顯然不相信,“就你這小胳膊小腿的,你還不如我呢!”


    蕭臨不服氣,一本正經的拍著胸膛說道:“臨兒會努力的,將來長大了保護皇姐,保護大蕭!”


    說完,他又試圖拽了拽蕭蕪的衣角,“皇姐不要生氣,臨兒知錯了,下次不敢了……”


    “哼!”蕭蕪直接給了他一個後腦勺。


    “皇姐……”


    聽著耳邊的小奶音,蕭蕪無奈的轉過身來,伸出蓮藕般的白嫩小手,戳了戳蕭臨的腦門。


    “說你笨你還不信,就算你以後想要從武,那也不可能大字不識一個吧,到時候你連情報書信都看不明白。”


    蕭臨像極了一個泄了氣的皮球,“皇姐說得對,臨兒知錯了,隻是學堂的夫子每次授課都好無聊啊,皇姐能教教我嗎?”


    看著自家弟弟可憐兮兮的模樣,蕭蕪想著應該也沒多難,就爽快的答應了。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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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淮此時正在給關雎宮院子裏的那一片竹子澆水。


    他看著這片他親手栽種的竹子,自顧自的說道:“檸檸,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但你能不能等等我……”


    很快,我就可以來找你了。


    正想著,便見兩道小身影像小炮彈一樣從外麵衝進來。


    “父皇!”


    “父皇!”


    蕭淮放下手中的水勺,笑著抱住了蕭臨和蕭蕪。


    “今天又去哪兒玩了?”


    蕭蕪一張小臉緊皺在一起,氣鼓鼓的控訴道:“父皇,蕭臨的功課我實在是教不會了。”


    原本以為是小菜一碟,沒想到難如登天!


    就教了半個時辰,差點把她給整崩潰了。


    “父皇,要不你教教他吧。”


    此話一出,蕭臨頓時眼巴巴的看著蕭淮,惹人愛憐,實在讓人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蕭淮有些恍惚。


    兩姐弟自出生起就很乖,不怎麽哭鬧。


    直到兩人周歲的時候,他才發現蕭臨的眉眼和鼻子都像極了蕭鶴臨。


    如今看來,不止是外貌,就連性子和愛好都很像。


    這時,一道慈祥柔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如讓皇奶奶來教吧?”


    隻見如今早已兩鬢斑白的德妃,不,皇太後在翠柳的陪同下自殿外緩緩走來。


    “皇奶奶!”


    兩姐弟十分熱情的跑上前去迎接,一邊一個牽起皇太後的手。


    “皇奶奶坐。”


    “皇奶奶喝茶。”


    看著眼前這兩個乖巧可愛的孩子,皇太後摸摸這個,抱抱那個,打心眼裏喜歡的緊。


    “皇上,你政務繁忙,臨兒就交給哀家來教吧。”


    蕭淮倒是沒什麽意見,他相信皇太後對蕭蕪和蕭臨的用心是真的。


    隻是怕她的身體吃不消。


    當年,皇太後為了蕭鶴臨的事情青絲盡白,一直在護國寺中清修度日。


    直到他帶著蕭臨去護國寺進香,恰巧被她看見才回了宮,之後她說什麽都要留下來照顧蕭臨和蕭蕪兩姐弟。


    於是,他就封她做了當朝太後。


    “皇上放心吧,別看哀家這滿頭華發,但自從哀家回到皇宮後,這身子骨是一天比一天硬朗了,教臨兒學習完全不成問題的。”


    蕭淮無奈笑道:“隻是怕要費心勞神了。”


    皇太後笑著搖頭,她看著麵前的蕭臨,眼睛笑眯成了一條縫。


    “哀家如今就樂意費這個心……”


    她的話沒有說完,但蕭淮明白。


    就這樣,蕭臨被皇太後帶走了,院子裏隻剩下了蕭蕪。


    看著眼前與歲檸有八分相似的女兒,蕭淮眼底盛滿了柔光。


    “蕪兒最近身體裏的力量可還聽話?”


    當初蕭蕪剛滿月時,蕭淮便發現她擁有同歲檸一樣的法術。


    但那會兒她還小,並不知如何掌控,經常會誤傷身邊服侍的宮人。


    最後還是護國寺方丈出手,才幫蕭蕪暫時壓製住了她身體裏的力量。


    之後,蕭蕪便固定每月初一前去護國寺同方丈學習。


    這件事情如今除了暗衛心腹,沒人知道。


    蕭蕪轉了轉眼珠子,道:“父皇先閉上眼睛。”


    蕭淮寵溺的笑著閉了眼。


    待蕭淮再次睜眼時,便見他周圍的所有物件都漂浮在空中,隨蕭蕪的心意來回浮動。


    蕭淮看在眼裏,欣慰的同時又為她開始擔憂。


    他嚴肅的看著蕭蕪,說道:“蕪兒,除了現在知曉你情況的,以後絕不可讓任何人知道你身上的秘密,明白嗎?”


    蕭蕪乖巧的點頭答應,“蕪兒謹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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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蕭天元十一年,武德帝立大公主蕭蕪為皇太女,封二皇子蕭臨為武王。


    大蕭天元十六年,帝禪位於皇太女,皇太女即日登基,改年號為永寧。


    關雎宮,翠竹園裏。


    蕭淮倚靠在以前歲檸常用的那張竹椅上。


    他把歲檸送給她的香囊從胸口拿了出來,放在臉龐邊細細的感受著。


    “檸檸,我好想你。”


    許久,蕭淮才不舍得將手中的香囊放在一邊,複又在茶幾上留了一封書信。


    最後他將護國寺方丈贈予的追魂鈴纏繞在手上。


    做完這一切,他隻覺整個人如釋重負般,笑著端起桌上的涼茶一飲而盡。


    隻聽他嘴裏喃喃道:“檸檸,我答應你的事情都已經做到了,我來找你了……”


    之後,福公公怕他著涼來為他蓋毯子,才發現蕭淮安詳的躺在竹椅上,早已經沒了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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