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東西一遇熱,便在她手中顫動起來。


    江近月坐在帳中,聽著浴房中越來越小的水聲,臉上燒得通紅,心中又生了懼意。


    外間有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傳來,陸晏廷沐浴出來了。


    江近月心中一慌,急忙……藏到床內的八寶匣中,心髒怦怦直跳。


    她捂著心口躺下,還沒來得及調整呼吸,陸晏廷便掀帳上床。


    江近月慌忙轉過身背對著他,嚇得手都在輕顫。


    “怎麽了?”


    陸晏廷疑惑地看她一眼,隨口問。


    他剛沐浴過,身上還帶著濕意,一邊拉開被子在外側躺下,一邊調侃著說道:


    “方才還急匆匆催我去沐浴,現在又這副樣子,我做錯什麽了?”


    江近月拉上被子,蓋住自己的臉,聲音悶悶地從被子裏傳出來:


    “沒,我就是困了,想讓你快些沐浴,我要睡覺。”


    陸晏廷在外頭整理衾被,又道:


    “剛才還好好的,這就困了?說來小葫蘆今夜不在,好安靜,好舒坦。要不你讓他在陳府多住幾日吧,我明日懶得早起。”


    江近月還是沒轉過頭,她用胳膊肘推推他:


    “不行,都答應他了,你記得要去接他,快熄燈去吧,我們早些睡。”


    她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但是半晌過去,身旁還是沒有下床的動靜,江近月疑惑地睜開眼,剛一轉頭,就見他已經湊到自己麵前,正目光沉沉地盯著自己。


    江近月嚇了一跳,慌忙躲開,目光閃躲道:


    “幹嘛、幹嘛呀你,嚇我一跳。”


    陸晏廷語氣低沉,帶著些許啞意,目光中帶了些探究:


    “江近月,你不對勁。”


    “怎麽了?告訴我,我不告訴別人。”


    江近月要轉過頭,卻被他摁住下巴。


    江近月的臉燙得要命,她拍開陸晏廷的手,想轉過頭去,陸晏廷卻俯身親她的唇,她唔唔悶哼著,含糊不清地說:


    “沒事啦。”


    陸晏廷顯然不信,追問道:


    “怎麽了?說說嘛。”


    江近月眼中泛著水光,別過頭去,但陸晏廷發現她的神情中沒有哀傷委屈,反倒多了些難言的嬌羞。


    陸晏廷更疑惑了,他俯身抱著她,將臉貼著江近月的腦袋,“不說是吧。”


    他開始使壞,在江近月腰間撓癢。


    江近月立刻掙紮起來,發出一陣銀鈴似的笑聲,她笑了沒兩下,見陸晏廷還不肯停下來,又開始捶他的肩,喝止他的動作。


    掙紮之下,她的左手無意間碰到了那個八寶匣,匣子鬆動一下,眼看著裏頭的東西要滑落出來,江近月顧不得什麽,急忙又抬手按回去。


    這動作被陸晏廷看見,他立刻抓住她想要收回來的左手,勾唇一笑。


    “江近月,被我發現了。”


    說著,陸晏廷拉開她的手,飛速打開那個八寶匣:


    “讓我看看,藏什麽好東西呢你!”


    “哎,你別!”


    江近月輕呼出聲,可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


    陸晏廷仔細端詳著它,須臾後,他粗糙的手心動了動。


    江近月的頭都抬不起來了,小臉漲得通紅。


    陸晏廷看著手中的玩意,目光慢慢變得深邃,旋即,他幽幽看江近月一眼:


    “夫人,原來你喜歡玩這個?看不出來呀……”


    江近月平躺在他身下,雙腿被他的大腿壓著,上半身也被他的手臂摁住,此刻動彈不得,隻能同他對視。


    她覺得自己都快崩潰了,聲音幾乎是從嗓子中飄出來的:


    “陸晏廷……我不是……”


    可是陸晏廷沒有再理會她,床帳中的氣氛已經慢慢變了。


    陸晏廷深深看了那東西一會兒,忽然翻身下床,不知去鼓搗什麽。


    江近月重重鬆了口氣,心想他扔了也好,否則自己以後看著那東西,當真不知道怎麽麵對他。


    她剛想故技重施,假裝睡覺,陸晏廷又從外頭回來了。


    江近月閉著眼睛沒敢看他,但很快,她的手被陸晏廷握住………………


    江近月探了探,睜眼一看…………


    陸晏廷托著腮,在她耳邊笑道:


    “夫人,這樣幹淨些,不怕,我陪你。”


    江近月眼睫微顫,時而看看他暗示的目光,時而又垂下眼,耳根子都紅透了。


    很快,房中傳出些細碎的聲音,宛如黃鸝鳥婉轉清脆的鳴叫,又像碧波在清風拂過時蕩漾的輕吟,餘音嫋嫋,不絕於耳。


    ……


    嘉州年節的習俗和京城有許多相似之處,皆是熱鬧非凡,元日一到,小葫蘆穿上繡著獅子的紅棉襖,帶著同色帽子,跟著爹娘到各家去玩。


    嘉州的百姓雖沒有京城那麽多,但正月裏頭依舊是人擠人。


    前幾日,他們帶著小葫蘆逛廟會,看煙火和雜耍,等正月初七人日來臨,就一起在隱園中圍著爐子剪彩勝。


    小葫蘆剪了個明月形狀的彩勝,替江近月戴在頭上,還剪了個葫蘆形狀的給自己玩。


    等到正月十五上元節,一家人又約了陳參軍夫妻,帶著孩子出門去看燈會。


    但隨著燈會的落幕,年節也到了尾聲。


    離回京的日子越來越近,江近月肉眼可見地萎靡了。


    她賴在床上不肯起來,小葫蘆來找她玩,江近月卻一臉悲傷地裝睡。


    小葫蘆坐在她腦袋邊上,歪著頭問:


    “月月,你怎麽這麽愛睡覺呀。”


    (放我出去,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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