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近月立刻拒絕:


    “你做夢,想都別想。”


    ……


    一刻鍾後,陸晏廷走出門,在廊下吩咐青崖夜裏要做的事,見鄰居家已經來人把孩子們帶回去用午膳了,隻有小葫蘆一個人孤零零地繼續蹲在地上玩雪。


    小葫蘆看見他出來,扔了鏟子追上來,在地上仰起頭看著他:


    “我聽見啦!”


    陸晏廷把他抱起來,有些嫌棄地替他整理衣裳,摸摸他凍紅的小臉,佯裝嚴肅道:


    “看你臉凍得這麽涼,今日不許再出門了!”


    “壞蛋,你聽見什麽了?”


    小葫蘆攬著他的脖子,任由陸晏廷把自己抱回去。


    他說:


    “娘有弟弟妹妹了!”


    陸晏廷“撲哧”一聲笑出來:


    “爹爹跟娘親開玩笑的,沒有什麽弟弟妹妹,隻有你一個。”


    小葫蘆眼珠子滴溜溜打轉,問他:


    “那什麽時候會有弟弟妹妹?”


    “可能有,也可能沒有。”


    “為什麽呀?為什麽小玉姐姐就有很多弟弟妹妹!”


    小玉姐姐是鄰居家的孩子,小葫蘆在這裏剛剛交到的好朋友。


    陸晏廷想了想,對他道:


    “這個要看你阿娘的身體,她如今身體如此虛弱,怎麽能生孩子?如若她身子一直不好,我們就隻要你一個。”


    小葫蘆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好吧,不說了!吃飯去!”


    ……


    冬日的深夜總是漫長又孤冷,戌時三刻,天已經黑得徹底,百姓們早已關上房門,圍爐取暖,一家人坐著閑談,捱過漫長冬日。


    江近月抱著小葫蘆哄睡,陸晏廷在屋中換上夜行衣,他在小葫蘆驚奇的目光下,帶著青崖和雲書,夜探張宅。


    張家共有四口人,張老伯、張老太,以及二人的兒子和兒媳。


    他們一家也是商戶,兒子和兒媳常年在外經商,多數時候隻有過年才會回來。


    如今在家的,隻有兩位老人。


    他們睡得早,房門緊閉著,青崖前去探過之後,給了剩下二人一個“放心”的眼神。


    於是他們分頭在院中搜查,陸晏廷走到那棵古青檀旁,凝眉觀察著那樹。


    見這樹的樹幹並不是垂直的,整體微微向右彎著,陸晏廷起了疑心,又蹲下去檢查樹幹基部的紋理。


    陸晏廷一抬手,雲書給他遞了把鏟子,來得匆忙,這會兒用的還是小葫蘆今日玩雪的小鏟子。


    陸晏廷小心地用鏟子一點點鏟開這棵樹樹周圍的土壤,觀察著樹根,在幾處地方發現了樹根切口後愈合的跡象。


    一盞茶功夫後,三人出了張宅,回到府中。


    陸晏廷在院中道:


    “這棵青檀樹,的確是被移栽過去的。”


    青崖是個跳脫的性子,他忍不住道:


    “這青檀樹雖說不大,但想要移植到另一處,怕是也要費一番功夫,夫人當時都進宮了,葉家還防成這樣,精心布置了這樣一處假的宅子來迷惑視線,足以證明他們當年犯的事不小呀。”


    陸晏廷低聲說:


    “如若真是這樣,那張家也是知情人。張家之所以忌諱旁人來挖這樹,或許是葉家父子給了他們天大的好處,又或者,他們本身就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雲書猜出了陸晏廷的意思,他道:


    “世子的意思是,葉家和這張家相互合作,各有自己所要隱瞞的秘密,您想先從張家查起。”


    “是。”


    陸晏廷眉眼冷硬,掉頭回屋,淡淡吩咐道:


    “明日一早,我會寫一份文書,你帶著文書和我的私印去一趟知州府,先徹查張宅,至於葉家那邊……隻需靜觀其變就好。”


    ……


    陸晏廷來之前就被停職,本以為官府批文不會有那麽快下來,但他沒料到的是,當天午後,陳知州便帶著人手下來秋水鎮了。


    陸晏廷夫婦正疑惑著,卻見下人來報,有客人登門。


    二人出門一看,來人居然是沈氏夫婦。


    想來能這麽快讓陳知州調出人手,也一定是沈相國的功勞了。


    江近月下意識問:


    “沈相國,您這是……”


    沈元澈和沈夫人的臉上,皆是一副舟車勞頓的疲憊模樣,但二人的眼神幾乎是黏在江近月和小葫蘆的身上。


    聽到江近月問他們,沈相國咳了咳,急忙說:


    “哦,我,我也多年沒有回來了,趙國的攝政王已經離京,朝廷難得清閑一陣子,我便向陛下請旨,休息一段時日,也帶著夫人回來看看。”


    江近月看著二人殷切的臉色,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低頭揪著小葫蘆頭上的小鬏緩解尷尬。


    陸晏廷看了看她的臉色,溫聲同二位長輩開口:


    “二位舟車勞頓,不妨到舍下用膳後,再回故宅吧。”


    ……


    一盞茶時辰後,幾道精致的江南菜點便被端上了桌。


    一行人坐在桌前,陸晏廷和沈元澈談論著朝堂上的事,江近月坐在陸晏廷身邊,身旁是小葫蘆,小葫蘆身邊則坐著沈夫人。


    在場之人心思各異,江近月也心神不寧的,隻有小葫蘆一人在埋頭苦吃。


    一個時辰前他們才吃過早膳,這會兒根本不是用膳的時辰,一桌子菜也是廚下為沈家二老準備的,但是小葫蘆仿佛餓了七天七夜般,吃得頭都沒抬起來過。


    他根本還沒學會自己用飯,此刻吃得滿嘴是油,時不時還手和勺子並用,邊吃邊指揮江近月:


    “月月,夾一點菜菜給我!”


    “月月,再拿一塊那個小魚。”


    江近月不給他拿了:


    “小葫蘆,你別吃了,真的別吃了。”


    小葫蘆假裝沒聽見,繼續大快朵頤。


    江近月實在忍受不了了,用肩膀蹭了下陸晏廷,陸晏廷回過頭,說了小葫蘆幾句,小葫蘆一臉委屈地要哭。


    沈夫人急忙安慰他,接過侍女手中遞來的熱帕子,給他擦幹淨臉和手,又陪著他去換了身幹淨衣裳。


    清洗幹淨後,小葫蘆被他爹勒令不許再進正廳,於是沈夫人就陪著他到房中玩。


    ……


    江近月進去時,小葫蘆正滿地亂爬,竹簍裏的玩具散了一地,沈夫人正在幫他收拾。


    她批評他:


    “小葫蘆,你太調皮了,一點都不乖!”


    小葫蘆爬到江近月麵前,站起身道:


    “娘親,我很乖!”


    他身後,沈夫人對江近月露出一個討好的笑:


    “清燃……不,近月,這孩子的確很乖,就和小時候的你一樣,乖巧又可愛。”


    沈夫人站起身,走到江近月麵前,握住她的手,誠懇地道:


    “我們此番回鄉探親,實則是為了來幫你的,近月,給我們一個補償你的機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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