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後,溫林進了工作室,裏麵添了不少瓶瓶罐罐,全是桑知樂煉製成的藥。


    這麽久以來,桑知樂的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再過兩年都可以出師了。


    溫林走過去拿起藥瓶一個個聞。


    他最近有些不舒服,說不上來具體是哪個部位,就是覺得難受。


    時不時會頭暈頭疼,還有些胸悶氣短。


    他雖懂藥理,也隻會治一些小病小痛,像這樣的奇怪症狀,溫林也束手無策。


    他之前不是沒找過大夫。


    就前些日子他帶著望林出宮的時候,他找了家醫館給他看過,那大夫也沒看出什麽不對。


    溫林也以為是天氣啥的影響,就沒再管。


    但剛剛在跟梁靖羽周旋的那段時間,溫林覺得那股難受勁越來越強烈。


    這也是他趕著回來的原因之一。


    溫林估摸著這些藥丸都有什麽作用,隨意吃了幾顆。


    出去後又坐在席座上閉眼休息了一會兒。


    望林過來叫他,浴桶已經準備好了。


    溫林睜開眼,眼前有些模糊,起身走到屏風後麵。


    天天洗澡,身上也沒多髒,溫林也就把自己放進熱水裏泡著,繼續閉眼休息。


    泡了一會兒,水變涼了,溫林睜開眼,準備起身。


    浴桶裏的水泛起漣漪,隨後濺起水花。


    溫林雙手從水裏試探著摸上自己的雙眼。


    是睜著的,那他為什麽隻能看見一片漆黑?


    溫林摸向桶邊,喊叫在外麵候著的望林。


    “望林?望林,你進來一下。”


    外間的望林聽見溫林有些顫抖的聲線,以為出什麽事了,立即跑了進去。


    “怎麽了,國師?”


    結果一抬頭就看見\/光\/著身子的溫林坐在浴桶裏,麵向他,但那雙眼睛沒有焦距。


    望林也顧不上臉紅不臉紅了,急忙跑過去捧著溫林的臉,左看右看。


    “國師你怎麽了?看我啊。”


    語氣有些焦急。


    溫林這會也剛反應過來,雙手在空氣裏亂抓一通,被望林握住。


    溫林攥住他的手道:“我看不見了,突然就看不見了。”


    望林雙手被溫林握住,就在他眼前搖頭晃腦,發現溫林的眼睛果然沒在隨著他動,反而是無意識在眼眶裏亂轉。


    有好幾次都翻上去了。


    望林收回右手,蓋住溫林的雙眼。


    溫林雖然看不見,但他能感受到,下意識地閉上眼簾。


    望林道:“國師你的眼睛在轉,你能感受到嗎?”


    溫林遲疑地點點頭,那感覺很微妙,很難捕捉到。


    望林繼續道:“可能隻是暫時的,我去找禦醫,我先扶你出來。”


    溫林:“嗯。”


    望林先是拿來幹毛巾幫溫林擦身子,耳朵不自覺的紅透了。


    溫林就跟著望林的引導,穿好了衣裳,被望林抱到榻上。


    望林不放心溫林一個人,隻好出去讓在門口候著的晴寧去叫太醫。


    除夕夜,太醫院裏當差的太醫不多,還都是些資曆淺。


    但也好過沒有。


    那小太醫把脈把了半天,又扒開溫林的眼皮看了看,最後搖了搖頭。


    “回國師,屬下能力有限,未能看出這是什麽病症。”


    “等明日張太醫回來,屬下再帶著他過來給您看看?”


    溫林點點頭,讓望林給了點碎銀,將人送出去了。


    回來後望林坐到床邊,一臉擔憂地看著溫林。


    仗著溫林看不見,伸出手想觸摸溫林的雙眼。


    卻又想到溫林能感受到,又縮了回來。


    溫林不僅 能感受到皮膚上的觸感,也能感受到皮膚周圍的熱量。


    但他也隻知道望林剛剛有靠近他,具體做了什麽,有沒有做什麽,他都不知道。


    溫林也沒問。


    溫林閉著眼淺笑道:“好了,可能是我最近沒休息好,暫時看不見了而已,休息吧,已經不早了。”


    望林欲言又止,下床回到自己的小窩。


    溫林滑進被窩,閉眼冥想。


    難道是他剛剛吃了桑知樂的失敗品導致的?


    還是他一直習慣用胳膊蓋住雙眼壓迫神經了?


    想著想著溫林就睡過去了,因為喝了酒,睡的很沉。


    然而望林卻睡不著,再次隔著簾子看向裏麵的人。


    怎麽會突然看不見了呢?


    自己每天都跟在國師身邊,也不會有人害國師啊。


    明天他就去太醫院把那什麽張太醫帶過來,給國師好好看看。


    外麵宴會已經到了尾聲,沒多久,眾人哄鬧著散場。


    溫林的宮殿離得遠,吵不到他們。


    一夜無夢。


    其他四下無人之處,又在進行著見不得光的交易。


    “這個藥繼續喂,上麵說了,她很不開心,必要時可以狠一點。”


    對方神情忐忑,點頭應下,接過小藥包。


    離開前,那人拍了拍對方的肩。


    “辦成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但要是辦不成,嗬……”


    對方抖的更厲害了,點頭如搗蒜。


    *


    次日一早,望林見溫林起身,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還是看不見。


    “我去讓人把張太醫請過來。”


    溫林道:“嗯,去吧。”


    望林出去讓晴寧去太醫院請張太醫,自己伺候著溫林洗漱。


    溫林用早膳的時候,張太醫到了。


    “微臣張勉,見過桑國師。”


    溫林眼下望林喂給他的飯菜,開口道:“免禮。”


    “還請張太醫到一旁稍等片刻。”


    張勉低頭應下,“是。”


    晴寧帶著他到前廳候著。


    溫林吃完後,望林扶著他去到前廳,坐到張勉對麵。


    溫林伸出胳膊,有些歪了,望林幫他扶正。


    張勉給溫林把脈,沒一會兒,皺起眉頭。


    望林看著他,也跟著皺起眉頭。


    然後張勉像昨晚那個小太醫一樣,扒開溫林的眼皮看了眼。


    問道:“國師最近可有食用些什麽?”


    溫林想了想,道:“就平常小廚房裏的飯菜和糕點。”


    “我平時有在煉藥,偶爾也會吃一些自己製的藥。”


    張勉:“那些藥能否讓微臣看看。”


    溫林:“自然。不過藥有很多,都放在一個房間裏,我現在不方便,讓望林帶您過去。”


    望林示意張勉向這邊走,“張太醫,這邊。”


    “好。”


    兩人在裏麵轉悠了快半個時辰才出來。


    張勉依舊皺著眉頭。


    “桑國師,不知能否讓微臣帶些藥丸回去研究一下?”


    溫林:“自然,張太醫請便。”


    “多謝國師。”


    望林帶著張勉又進去一次。


    他還拿了不少,望林還找了塊布給他包著。


    “那微臣就先回去了,等在下研究出來,再來給國師號脈。”


    溫林“嗯”一聲,讓望林送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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