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比起前幾日在宮喚羽喜宴那稍顯克製的笑,今日的執刃臉都笑爛了。


    不容易啊,不容易啊!


    他老羽家的滯銷貨今天,就在今天終於要銷出去了。


    哈哈哈!


    宴席上的雪重子看著喜氣洋洋的執刃,心底卻覺著今日這婚宴隻怕沒那麽簡單辦下去。


    以同為情敵的直覺打賭,宮子羽這個頂級戀愛腦絕對不會乖乖的按執刃的意思成親。


    事實也果然如此,因為新娘進場了,而本該來拜堂的新郎卻一直沒出現。


    周圍的宮氏族人們也開始議論紛紛起來,畢竟上一次出現這種情況可是在宮遠徵的婚禮上,並且當晚就發生了血濺新房的慘事,那今日…


    執刃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倒是一旁的宮喚羽覺得這是他的那位子羽弟弟能幹出來的事,畢竟對於一個戀愛腦上頭的人而言,什麽宮門的名聲,什麽老爹的臉麵都不如他對心上人的那顆真心重要。


    尤其是那晚自己與他見麵,那人還特意問了一下薑離離的事,隻怕今日也在打某個歪主意呢?


    不過隻要這人不礙他的事,一個紈絝愛闖禍的弟弟總歸比一個上進爭氣的弟弟更得他的喜歡。


    就在宮喚羽諸多猜測的時候,一個袍子上帶著血的侍衛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徑直跑到執刃身邊,小聲說了什麽。


    說完之後,就見執刃的臉色陡然變得十分難看,甚至都忘了和大殿內的人打聲招呼,腳步匆匆地就往外趕。


    等執刃趕到羽宮,看著室內的那一大攤血,以及一團血肉模糊的肉,一聲震天的慘叫直衝雲霄。


    “啊!”


    “啊!宮子羽你這個混小子,你讓我以後怎麽跟你娘交代啊!啊啊啊!”


    身後跟著執刃來的賓客們也驚呆了,尤其是看到宮子羽手上握著的還在滴血的匕首,以及他那白色袍子上濺起的一大片血跡。


    在場的男人們無不夾緊雙腿,心裏幻肢疼。


    這人,可真是個狠人啊!


    說下手,就下手,居然一點猶豫都沒有。


    執刃老淚縱橫,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恐怕在他一生中,此刻便是最不體麵的時刻了。


    “子羽,宮子羽,作為你的親爹,我到底哪裏對不起你,你要這麽懲罰我,你說啊,宮子羽…”


    宮子羽依靠在牆上,蒼白的臉上扯出一抹譏諷的笑。


    “爹,我是不是與您說過,我不願成親,我有喜歡的人了…”


    執刃癲狂地嘶吼,“可是她已經成親了啊!”


    宮子羽不在乎的反駁,“我喜歡她,從來就不在乎她成不成親,爹,我就想默默的守護她,為什麽您非要逼我呢?”


    宮子羽對於他爹非要他娶妻這件事是真的不解。


    執刃看著這個逆子臉上的疑惑,他一口血都要吐出來了。


    “我讓你娶妻,也沒礙著你默默守護她啊!”


    宮子羽不屑地給了一個白眼,“我若是娶了妻,那一個不幹淨的我如何配守護她,更何況若是在我娶了妻子的情況下還去守護她,那就不僅是對一個無辜的女人造成了傷害,更是對我愛的人的一種人格上的踐踏。”


    這一番話,直讓一旁吃瓜的人都麻了。


    老實說,執刃那話雖然不道德,但是對於在場大多數男人而言,不就是他們的真實寫照嗎?


    心底放著一抹得不到的白月光,轉頭就娶了一個溫婉賢淑的女人操持家業。


    既要又要,本就是封建時代賦予男人的特權,誰能想到會出宮子羽這個奇葩。


    雖然在場的男人們對於宮子羽這樣耽於情愛沒出息的樣子心有鄙夷,但是對於在場飽受花心丈夫的女人們來說,這番話是多麽的清新脫俗。


    而且人家也不隻是嘴上說說,行動上也是真的做到了,畢竟人為了不成親,可是都自宮了。


    這一刻,宮子羽第一次榮登了宮門最想嫁的男人榜單的榜首。


    但宮子羽他爹執刃可就是要氣死了,就這,就這麽點小事,就要自宮。


    那是不是某一日徴宮那位死了,這個逆子還要殉情不成。


    坦白說,戀愛腦成這樣的,執刃也是第一次見,但他爹的,為什麽第一次見,見到的就是自己的兒子,自己唯一的兒子。


    更絕望的是,他宮鴻羽從今以後就斷子絕孫了,這人生還有什麽指望。


    執刃無力的看著麵前梗著脖子與他爭執的兒子,“你說不願傷害一個無辜的女人,可是今天你不是就傷害了即將與你拜堂的雲姑娘了嗎?”


    “在滿堂賓客在場的時候,你讓她獨自一人在喜堂上等著一個不會來與她拜堂的丈夫,讓她在本該最歡喜的時候,接受眾人的嘲笑奚落,這難道就不是你的傷害嗎?”


    執刃步步緊逼,毫不退讓。


    宮子羽的臉上卻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歉疚,反而很是坦然。


    “爹,這怪我嗎?這怪您啊,是您非逼著我娶雲姑娘的,甚至為了逼迫我就範,將我鎖在房間半個多月,在這場鬧劇中,我同樣也是一個受害者,什麽時候受害者還要接受指責。”


    “更何況我說的不願傷害一個無辜的姑娘,那是在我是一個加害者,是惡意欺騙人的姑娘與我成親的前提下,而不是在我本就是被逼迫的情況下。”


    這父子倆的辯論可算是把在場的眾人都聽迷糊了,給他們的感覺就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這一刻,執刃硬挺的脊梁頭一次彎了下去。


    “原來這一切還成了我的錯不成,可是子羽,如今雲姑娘正在喜堂上等著你,你說如今要怎麽收場。”


    宮子羽氣定神閑地提出一個解決辦法。


    “反正我如今是已經廢了,雲姑娘本就是金牌新娘,正好大哥也沒有妻子。若是雲姑娘願意,就讓大哥娶她;若是她不願意,那就直接對外放話,說都是我宮子羽一人的過錯,您再認她當義女,額外為她添一份嫁妝,送她回家好了。”


    在場的人一聽,覺得這個安排也還行,最起碼傷害已經降到最低了。


    隻是不知道雲姑娘會怎麽選。


    你問雲姑娘怎麽選,那當然是驚喜陡然降落啊!


    雲為衫一直就愁著該怎麽完成當上少主夫人的任務,尤其是在半月之蠅快要發作的時候,真是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但偏偏周圍監視她的人,一日比一日多,她根本就沒法采取動作。


    但是現在宮子羽的一番折騰,直接就讓她以完美受害者的身份躺贏了。


    真好,她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在宮門找雲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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