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意綰有些心虛的偷偷瞅了一眼在一旁臉黑的跟炭一樣的宮尚角。


    宮尚角徑直拿著一本公文在處理,並未理會她,而是冷冷地說了一句。


    “我是不是與你說過讓你這段時間安生的待在角宮,尤其是不要與那群新娘接觸,你為何不聽!”


    “還有腿站直,麵向牆角,不要左顧右盼。”


    溫意綰:我忍,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等到阿徴回來了,我就命令他收拾你這個冰冷無情、毫無人性、殘酷冷漠的大壞蛋!


    “說話,回答我!”宮尚角看著那人不服氣的背影,將手裏的公文放到一旁,走到了溫意綰旁邊。


    他臉上的神情更冷了,活似要吃小孩似的。


    溫意綰麵向牆壁,一言不吭,用沉默來反抗這人罰她麵壁思過的暴行。


    就連阿徴都從來沒有罰過他,他憑什麽理直氣壯地罰她。


    宮尚角感覺腦袋裏嗡嗡地疼,這人真是氣人的一把好手,他生氣地將溫意綰的身子轉了過來,與她麵對麵的交流。


    “我待你不好嗎?你為何總是與我對著我幹,我讓你不要與新娘接觸,是因為裏麵的人魚龍混雜,你又怎麽知不會遇到無鋒的刺客。”


    說到後麵,宮尚角的聲音明顯軟了下來,不再像之前那般生硬。


    溫意綰盯著宮尚角緊繃的下顎線,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這人的麵部輪廓還挺好看的。


    宮尚角頭疼的用手按著額頭,這人來硬的直接反抗,來軟的又不理人,真是…


    溫意綰回過神來,就對上了某人黑沉沉的眼珠子,再一回想,好像自己忘了回話了,略微整理了一下思緒,才開口回複。


    “我沒有想和你對著幹,你之前讓我乖乖的待在角宮,我一直都有聽你的話。”


    看著這人水汪汪的桃花眼,再對上她軟乎乎的笑,宮尚角心裏的火氣也消下去不少,但麵上還是那股子冷酷無情的樣子。


    “那你今日為何要與宮子羽出去玩,角宮那麽大,不夠你倆放風箏嗎?”


    溫意綰氣的牙癢癢,好你個宮尚角,居然還敢監視她,真是大膽。


    雖然心裏是這般想的,但是沒人撐腰的某人也隻敢在心裏過個嘴癮,麵上還是慫兮兮的。


    “是子羽,子羽他說想去看新娘,我才陪他去的,而且他求了我好久,那可是我天下第三好的朋友,我這麽心軟的人沒法拒絕啊!”


    她一邊說,還一邊用小眼神去瞅宮尚角的臉色。


    宮尚角一聽這回複,就知道這人不老實,宮子羽是誰,是宮門著名的舔狗王者,若是她真的不想去,就是宮子羽這人在地上撒潑打滾她都不會去。


    但她都給一個台階讓自己下了,也不好真的與她鬧僵,畢竟管教她隻是不希望她遇到危險,而不是真的變成那人心裏的封建大家長。


    “那你們去女客院幹什麽了?”


    說到這,宮尚角總感覺這兩人湊到一起就沒有好事。


    溫意綰的眼神飄忽了一瞬,幹什麽了,我能說是去給你挑惡媳婦了嗎?


    糟了,忘記告訴宮子羽那個姑娘的名字了。


    但是現在最關鍵的還是應付宮尚角。


    “那什麽,就是子羽想給他哥哥挑一個賢良淑德的嫂子,所以才攛掇我去偷看的。”


    看著某人心虛的小眼神,宮尚角直覺這事與他自己有關,再一想這兩人對他如出一轍的畏懼中夾雜著幾絲厭煩的態度,隻怕這句話得反著說。


    想到這 ,他冷笑一聲。


    “嗬!給宮喚羽挑賢良淑德的媳婦,我看你們是想給我挑一個凶狠潑辣的媳婦吧!”


    宮尚角緊緊盯著麵前這人的眼睛,果然就見這人一臉的你怎麽知道的表情。


    宮尚角…


    宮尚角氣的牙癢癢,那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嚇了溫意綰一跳。


    她哆哆嗦嗦地解釋,“你汙蔑我,這都是你的惡意揣測,我也是為了你好,你看你都快奔三了,還沒有夫人,我這不是想給你牽紅線嗎…”


    精準踩雷的某人渾然不覺,還在那小嘴叭叭不停。


    這小混蛋,奔三,他明明才二十四怎麽就奔三了。


    而且自從上次被這小混蛋的大白臉羞辱之後,他平時就很注意關於臉部的保養,這張臉說他是剛滿二十的少年郎都有人相信,怎麽到她嘴裏就成沒人要的老男人了,還牽紅線,嗬嗬!


    宮尚角真是又氣又怒,直接對著那張叭叭個不停地小嘴咬了過去。


    “嗚嗚!”


    溫意綰不停地掙紮,她想咬死宮尚角,卻反而被宮尚角抓住機會探了進去,兩人唇齒相交,耳鬢廝磨,溫意綰的長發與宮尚角的長發糾纏在一起,密不可分。


    良久後,被鬆開的溫意綰感覺暈乎乎的,而宮尚角抱著懷裏的小姑娘,感覺心口滿滿的,他低頭,湊到了小姑娘耳邊用低啞的聲音勾引她。


    “綰綰,我可不需要你給我牽紅線,我的紅線,我自己會牽。”


    說完這話,宮尚角又湊到她的唇邊親了下去,甚至這一次,他還閉上了眼,放任自己在情緒的海洋裏翻湧。


    溫意綰都呆了,不是,她之前一直都以為這人是因為憋的出問題了,而宮門又沒有人嫁給他,這人才總是對她有一些放肆的舉動。


    但是怎麽聽著這人的意思,好像不是這麽個情況。


    可是她沒想以身飼虎啊!而且阿徴這人精力太旺盛,應付他一個都夠嗆,若是再來一個,那她不得長在床上。


    想到這,溫意綰的身子都有些顫抖。


    她哆哆嗦嗦的用手去推某人的臉,想把人扒拉開,結果卻反而被人單手製住了雙手,救命,她要掉下去了。


    該死的宮尚角,除了腿彎處有一隻手在支撐,她整個人都懸空了,溫意綰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居然還恐高。


    “嗚嗚嗚!”


    聽到那人的聲音,宮尚角隻以為那人又想耍小花招,但是“嗚嗚”個不停,也不是個事,他那雙薄情又狹長的眼睛才緩緩睜開了一小條縫隙,見到那人是真的害怕,才鬆開鉗製住她的那隻手,將她整個人都摟進了懷裏。


    “別怕,我抱著你,不會掉下去的。”


    他安撫地親了親她的額頭。


    溫意綰委屈地伏在宮尚角的肩膀上,她的眼淚像小珍珠一樣從眼尾一顆顆滾落到宮尚角的脖頸處,順著他的衣襟,滾落到他的心口,這一刻,那滴眼淚就仿佛是這世界上最烈的火一樣,灼傷了他的心口,讓他又疼又絕望。


    宮尚角有些彷徨,他好像總是無法逗她開心,與她的每一次相見,無論開頭如何,最終的結果總是壞的。


    他不像沈二與她兩情相悅,亦不像遠徵與她夫妻情深,甚至還不如宮子羽會討她開心…


    但就算這樣,他還是不願意放手,或許他們宮家人骨子裏便帶著與生俱來的偏執。


    那日在宮門之中,但凡娶她的人不是遠徵,他都不會退避。


    如今,既然遠徵都拉他進場了,這天下哪裏有既想讓他出力,又不想讓他也嚐嚐的道理。


    既然將綰綰送到了他的嘴邊,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宮尚角垂下了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裏的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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