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新娘到!”


    聽到侍從們的唱和聲,無論是高台上的執刃和三位長老,還是前山的宮紫商、宮子羽和後山的花、雪、月幾人都忍不住抬頭去看這對新人。


    畢竟古往今來,能夠將族內長輩和滿桌賓客晾在一邊,讓人幹坐二個時辰又五刻的,隻怕是沒誰了吧!


    他們倒要看看這對牛氣衝天的夫妻倆長什麽樣。


    新郎眉眼清雋,長身玉立間自有一番風華氣度。


    至於新娘,嘶!


    殿內頓時響起一片抽氣聲。


    新娘身著一身繁複的刺繡喜服,衣擺拖曳在地,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行走間自帶清冷高貴的氣質。


    光是美人行走間的氣度風華,便已能推斷出這是一位絕代佳人。


    事實也果然如此,隨著兩人的走近,他們甚至已經能看見佳人新娘頭頂的鳳冠是何樣式。


    繁複華麗的流蘇鳳冠本應該壓的人容色黯淡些許,但對這位姑娘而言,卻反而並非如此,反而更襯地她氣度尊貴、風華萬千。


    果然頂級的美人從不怕被珠寶奪去榮光,因為再華麗、再繁複的珠寶與她的容色想比,也會甘拜下風,收斂驕傲,自願簪在美人鬢間,成為絕世美人圖的一部分。


    鳳冠的流蘇自她額前垂下,半遮半掩,反而更勾的人想要去窺探美人的容貌。


    他們並不能完全看清新娘的整張臉,然而僅僅隻是顯露出的小半張臉就已經能迷的在場大部分人失去理智了。


    宮遠徵你這小子好福氣啊!


    不過,新娘子怎麽走路還要兩個人攙扶,好像沒聽說她的腿有問題啊?


    再一細看,連手擺動的幅度都很僵硬,造孽啊!


    連拜堂都要點人姑娘的穴才能拜下去,這不是妥妥的又一對宮門怨侶嗎?


    眾人不由得都看向了上一任宮門怨侶裏的男主角。


    執刃有些尷尬,迫不及待的轉移話題。


    “咳咳!時辰到了,該拜堂了!”


    聽到這話,眾人終於將視線移開,看向了站在中央的兩人。


    “一拜天地!”


    隨著唱和聲響起,溫意綰並未動作,隻是懇求的看向周圍的人,她希望能有人出來阻止這場婚禮。


    【不要…】


    但遺憾的是,猜出實情的人避開了她的視線。


    不明真相的人與她對視,卻還在讚歎她眼尾暈紅的胭脂抹的極好。


    可她的眼尾哪有抹上什麽胭脂,不過是她傷心時被淚水浸紅的罷了!


    唯一想要出言阻止的宮子羽,也被金繁捂住了嘴,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心上人被人強硬地按著跪下去拜了一次又一次,完成了完整地三拜禮。


    “禮成,送入洞房!”


    宮遠徵高興的揮開攙扶溫意綰的兩個侍女,將人抱進了懷裏。


    “綰綰,我們終於是夫妻了!”


    “我好高興,你高興嗎?”


    溫意綰並未言語,隻是合上了雙眼,不願再看眼前的人與物。


    宮遠徵也不與她生氣,高興地抱著人,往新房趕去。


    而所有人都是或祝福或羨慕的注視著這對新人的離開。


    待這兩人走後,周圍瞬間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議論聲。


    宮子羽紅著眼,不停的掙紮。


    宮紫商好奇的湊到這兩人身邊,“金繁,你幹嘛捂住子羽弟弟的嘴。”


    金繁看了看四周見沒人注意這邊,他才壓低聲音解釋。“大小姐,公子他想搶親,我這是在幫他。”


    “什麽?搶親?”


    “他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啊!”


    意識到話題的勁爆,宮紫商趕忙伸出兩隻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見周圍人還在討論剛才的婚禮,她這才湊到宮子羽身邊,小聲的嘀嘀咕咕。


    “我說子羽弟弟啊!人姑娘是貌美,就連我這姑娘家見了也喜歡,但喜歡歸喜歡,你怎麽還想動手搶呢?”


    “那可是小毒物守著的寶貝,偶爾幸運,你偷偷看兩眼就好,怎麽敢起這膽大包天的心思。”


    “嗚嗚!”


    宮子羽不服氣地想要說些什麽,但無奈被捂得太嚴實,他說的話,宮紫商一句也聽不清。


    “金繁,你鬆開他,看咱們的子羽弟弟能說出些什麽花來?”


    金繁猶猶豫豫到底還是鬆開了宮子羽。


    堂都拜完了,自己公子應該也整不出什麽事了。


    不過他的心還是放早了。


    宮子羽一被鬆開,就開始大著嗓子幹嚎。


    “金繁,你個王八蛋,嗚嗚!我可憐的阿綰姑娘被宮遠徵那家夥強行押著拜了堂,若不是你,我早就…”阻止了。


    話沒說完,宮子羽的嘴又再次被金繁用手捂住了。


    對上周圍人略帶驚疑的視線,金繁尷尬一笑,嘴皮一禿嚕,就給宮子羽找了個好借口。


    “我們公子他總愛夢遊,這不昨晚沒睡好,剛才拜堂的時候眯著睡了過去,現在還以為在夢裏呢?大家多體諒啊!”


    說完,金繁就拖著人走了,宮紫商也跟著兩人走了。


    席上的雪重子卻並未相信金繁的一通胡扯,剛才拜堂時,他就覺著有些奇怪,因著功力高深的緣故,他能大致看清那姑娘的麵容,她眼裏含著淚,似乎在祈求。


    可是當他看向長老們時,他們都麵帶笑容,一副祝福新人的樣子,他想著他能看清的事,那長老們與執刃也能看清,可他們並未說什麽,因此他也隻以為新娘帶淚是正常的風俗習慣。


    原來,她真的不是自願的。


    想到這,他有些高興又有些失落,高興的是她不喜歡宮遠徵,失落的是她嫁給了宮遠徵。


    雪重子皺了皺眉,準備起身向外走去,他有些擔心她,畢竟傳聞中宮遠徵可不是個好脾氣的人。


    雪公子本來還沉浸剛才那副瑰麗的場景中,餘光瞥見雪重子跑了出去,他也起身追了出去。


    座位上的花公子一臉的莫名其妙,湊到月公子麵前詢問。


    “老月,這兩人幹什麽去,不是擱這吃席呢?菜都還沒上來,怎麽人就走了。”


    月公子可不像還沒有開竅的某人,隻怕那兩人是追夢去了,不由地想到他自己的心上人,他的嘴角不自覺地帶上了笑。


    今日的新娘極美,若是雲雀換上這麽一身同款,一定也很好看。


    花公子憤怒了,他正問話呢!還有沒有禮貌了。


    但是想到離開的兩人和發呆的月公子,他又樂了起來。


    “不過這樣也挺好,我一人就能獨享整桌席麵,這也太快樂了,聽說待會上的可都是後山沒有的好東西,那我可要全吃光。”


    說完,他還不屑地睨了發呆的月公子一眼,“哼,待會一口都不留下,讓這沒口福的家夥喝西北風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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