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宮尚角處理完公務準備去院子裏放鬆心神時,一出門,便撞上了麵向牆壁、蹲在牆角像一個陰暗小蘑菇的宮遠徵,仿佛還能還能看到他頭上散發的怨氣。


    見此,宮尚角神情略帶疑惑,腳步一轉,向宮遠徵走去。


    “遠徵,你怎麽不進來,蹲在這裏做什麽?”


    蹲在角落裏的宮遠徵聽到哥哥的聲音,身子一僵,有些不敢回頭。


    他當時放完狠話之後,看綰綰氣的發抖,其實就有些後悔了,但別的事,他都可以厚著臉皮湊上去伏小做低。


    唯獨關於沈二的,他容忍不了,綰綰與沈二之間的情誼就像是一根刺入心頭的刺,時不時就要紮他一下,紮的他鮮血淋漓,卻不敢喊疼。


    不想留在徴宮礙眼,索性在宮門四處閑逛,但是整個宮門,除了哥哥這裏,他也無處可去。


    看著宮遠徵這副魂不守舍的神態,宮尚角心道不好,隻怕這兩人是吵架了。


    “你這是與…與溫姑娘吵架了,你說說看,哥哥給你出主意。”


    那個稱呼在宮尚角唇齒間流轉半天,到底還是沒有喚出來。


    算了,還是等他二人成婚之後,再改口更合適。


    宮尚角自個在心底安慰自個,好似這般,那人就還是未出嫁的姑娘,而不是即將稱呼他為大哥的未來弟妹。


    宮遠徵半點不知道他哥哥心底的小算盤,還在為哥哥的話而眼前一亮,急忙轉過頭求助。


    “哥哥,你能不能幫我勸勸綰綰,讓她別惦記沈二,安心與我白頭到老。”


    宮尚角本來還在思考宮遠徵說的話,但是一低頭,便看到了弟弟臉上了清晰可見的五個手指印。


    這是生了多大的氣?也不知她的手怎麽樣了,疼不疼…


    等等,不對,她怎麽能這麽用力的打他弟弟,看把人給打的多慘,臉都腫了。


    宮尚角心裏略微心虛,但麵上的神色還是沒有變,依舊是那副關心弟弟的好兄長樣子。


    拽著宮遠徵,將人一把拉進角宮,又找來傷藥,耐心的給人上藥。


    給宮遠徵上藥時,宮尚角時不時還能聽到幾聲細微的悶哼聲。


    遠徵弟弟是練武之人,皮略微厚實,都覺得疼,那她一個嬌弱的閨閣小姐應該更疼吧!


    而且遠徵這人較為粗心,隻怕沒有想到這個方麵,等會人回去的時候,他再提醒一聲好了。


    自覺事情安排好之後,宮尚角也對這兩人之間吵架的原因感興趣起來,畢竟以往這兩人也不是沒吵過架,但動手還是頭一回。


    遠徵弟弟踩過的坑,他得接著做筆記。


    當然,他絕對沒有想要挖牆腳的意思,他隻是…隻是想以後相處和諧一點,避免遠徵在哥哥和夫人之間為難罷了!


    “說說吧,你們今兒又是因為什麽事吵起來了。”


    宮遠徵初時還緊抿唇瓣,一言不發,但是對上哥哥關心的視線,到底還是沒忍住。


    委委屈屈的對著宮尚角哭訴,“哥哥,綰綰她太渣了,這才多久,她就對我膩歪了,果然漂亮的女人心都花。”


    聽著宮遠徵那顛三倒四的話,宮尚角頭疼的用手按了按眉心。


    這是什麽牛頭不對馬嘴的垃圾回複,還有人不都被他關在徴宮了嗎?每天隻能見到他一個人,就算有花心的想法,也沒有花心的條件。


    宮尚角滿頭問號。


    不過一會兒,他就見宮遠徵含著兩泡淚,抽抽搭搭的進入了正題。


    “她不僅打我,對我撒謊,她甚至還在屋裏藏了一個野男人。”


    野男人?


    聽到關鍵詞,宮尚角當即就皺起了眉頭,急忙詢問,“你的徴宮守的那麽嚴實,怎麽還會有人進去?”


    “還有你是怎麽確定進去的是男人,而不是女人?”


    聽到哥哥的質疑,宮遠徵滿臉氣憤,眼珠子都氣紅了,當即擺出證據。


    “女人怎麽可能會偷綰綰的…衣物,一定是一個臭不要臉的賤男人。”


    衣物?什麽樣的衣物會讓遠徵極度憤怒,但又含糊的一筆帶過。


    想到這,宮尚角攥緊了拳頭。


    而宮遠徵還在吧啦吧啦講訴他的委屈。


    “我當時差一點就抓住人了,可是因著綰綰,等到後麵我再去抓,就發現人跑了,而且守在徴宮的侍衛也都沒有發現可疑之人。就好像那個人是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一樣。”


    “而且綰綰還包庇那個人,我不過是略加質問,綰綰就給了我一巴掌。”


    聽到這,宮尚角總算是明白宮遠徵臉上那巴掌印是怎麽來的了,不過依著自家弟弟那訴苦時,一向有所隱瞞的性格,“略加”裏麵應該還有點其它事,指不定是又扯上沈二了。


    嗯,這是根據宮遠徵踩坑多次,宮尚角得出的結論。


    不過,還是給遠徵一點麵子,別戳破了。


    不過,防守嚴實的徴宮憑空被人闖入,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往小了說,是徴宮的防守出了問題,往大了說,可就是整個宮門的安全都有問題,這可不容馬虎,尤其是還有無鋒在一旁虎視眈眈。


    而且這段日子無鋒在江湖上大肆派人搜尋解毒之物,前幾日遠徵還捉住了一個偷百草萃的小刺客。


    聽著遠徵的匯報,他當時還有些奇怪,偷藥這麽大的事居然隻派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家夥,搞了半天,原來那隻是一個吸引宮門注意力的擋箭牌啊!


    而實力高深的刺客則趁機躲進了徴宮,來了一個燈下黑,真是好算計啊!


    能夠不驚動徴宮守衛,並且從遠徵手上逃脫,這等實力,絕不是普通的無鋒刺客,必定是有自己名號的。


    那他又為何不曾傷害綰綰,若是當時捉住綰綰要挾遠徵交出百草萃才是上解。


    而且一個無情的殺人利器真的能對一個女人產生男女之情,並且放人一馬嗎?


    宮尚角內心諸多猜測,但總感覺有一環對不上。


    “遠徵,你前幾天抓的那個無鋒刺客還活著嗎?”


    聽明白哥哥話裏的潛台詞,宮遠徵當即反應過來,順勢提出猜測。“哥哥,你是說,躲在徴宮的那人也是無鋒的刺客,甚至還是之前那個的同夥?”


    宮尚角點點頭,“有這個可能。”


    宮遠徵有些頭疼,“哥哥,人被後山的人帶走了,說是做藥人,說不定已經沒了。”


    “後山的人怎麽能到前山來,你怎麽知道那人真的是後山的?”


    聽到這,宮尚角滿腦門都是各種陰謀算計,甚至覺得說不定帶走刺客的人也是無鋒。


    “不是吧!他給了我一個牌子,和長老們的一個樣式的那種…”說到這,宮遠徵撓了撓頭,有些懵,但還是仔細地回想當日的場景,“對了,他說他姓月…”


    正在這兩兄弟複盤各種錯綜複雜的陰謀之時,宮子羽這家夥又一次抓住機會溜進了徴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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