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麽?”


    宋池抿了抿唇,“你能不能教教她們如何修煉?”


    “你想讓她們習鬼修,成鬼仙?”


    “是,我沒有強迫她們的意思,我隻是覺得,與其在地府排隊等投胎,還不如修煉成鬼仙,去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積攢功德。”


    “寶寶,不是所有的鬼魂都適合修煉,這條路很難走,稍有不慎,便是魂飛魄散,即便不修習,也能積攢功德。”


    “什麽?”宋池不理解。


    “女性在男性麵前,在體型和力量方麵,永遠毫無優勢可言,女性,要麽被強暴殺害,要麽被騷擾,要麽,被當成牲口販賣,”虞煙兩指並攏,兩指之間夾著一張紙人,“所以我在想,或許可以讓那些女鬼附身在紙人身上,成為她們的守護神。”


    “紙人隨身攜帶,遇到危險,在危急關頭救她們一命,而她們需要用香火供奉那些女鬼,同時,做善事,力所能及的去幫助那些比她們還要弱小的人,積攢功德。”


    “至於棄嬰塔中的女嬰,並不是所有父母都重男輕女,也有人真心喜歡女孩,建造祠堂,供奉長明燈,設立牌位,想生女兒,就去祠堂,結合父母八字,挑個有緣的孩子,天道予以祝福,所投之家,一生無災無難,平安順遂,人丁興旺。”


    “那孤兒院的孩子怎麽辦?萬一沒有人願意領養,他們……”


    “乖寶,”虞煙摸著他的腦袋,問道,“領養,真的好嗎?有些父母領養孩子,是因為他們自身原因不能生育,而有些,卻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在孤兒院,條件並不那麽好,但最起碼,有命活。”


    虞煙握著他的手,“我知道你心疼那些孩子,同情那些女性的遭遇,想要伸手幫一幫她們,可隻憑你一個人,你能幫得了多少?華國那麽大,你幫得過來嗎?”


    宋池沉默了一會兒,無從反駁。


    他所能做的,隻是冰山一角。


    “人各有命,不能過多幹預,會沾上因果,咱們隻是相當於提供一個平台,指出一條路,他們怎麽選,是他們自己的事情。”


    宋池鑽進她懷裏,聲音悶悶的,“煙煙,我隻要一想到那些孩子被父母拋棄,被活活凍死,餓死,我心裏就悶得慌。她們連眼睛都沒睜開,才剛剛出生,還沒有我的兩個手掌大,那麽小,就被所謂的父母剝奪了生存的權力。”


    “那是他們的親生骨肉,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孩子,為什麽要被當成垃圾隨意丟棄,就因為是女孩兒,就活該被丟棄,被忽視,被侮辱嗎?還有那些女性,她們本該有一個很好的人生,卻被當成物品販賣,還被一些畜生侮辱,生不如死的活著。”


    宋池的手一點點攥緊,“為什麽該死的不死,不該死的一個個都死了?施暴者逍遙法外,被害者行屍走肉,為什麽一切都反著來,為什麽施暴者得不到他們該有的懲罰,為什麽受到懲罰的一直是被害者?”


    “惡人是殺不完的,人有七情六欲,就注定有好人,也有壞人,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好人,卻有絕對的壞人,有些人生下來就是惡種,還有一些,和自己的原生家庭有很大關係,父母過於溺愛,孩子養著養著,就歪了。”


    虞煙說著將他抱至腿上,一下又一下拍著他的後背,突然問道,“寶寶,看過那些為了蒼生而舍棄自己的電視劇嗎?”


    “看過。”


    “有什麽感想?”


    “比那些動不動就要天下蒼生陪葬的偉大。”


    虞煙歎了口氣,“蒼生,這兩個字太重了,自古以來,有多少神佛因為這兩個字前仆後繼犧牲自己,蒼生還記得他們嗎?死後魂飛魄散,連個全屍都沒有,還有誰記得他們?怕是連自己的摯友血親都隨著時間而遺忘了。”


    “煙煙,你想說什麽?”


    虞煙沉默了一瞬,笑道,“我想說,他們犧牲自己,是因為他們覺得蒼生值得,他們想守護的,是那些值得的人,而並非那些不美好的人。你成為天師,不也是想要守護那些值得的人嗎?”


    “神明與蒼生,就好比帝王與百姓,他先是你的子民,其次才是惡人,你得先留住他的一條命,才能讓他更好的迎接屬於他的審判,死亡,是解脫,是賞賜,痛苦與折磨,才是他的煉獄。”


    宋池冷不丁地打了個寒戰,“煙煙,還好我不是什麽渣男,沒有辜負你,我如果哪兒惹了你,下場一定特別慘。”


    虞煙輕笑,“一般人不敢招惹我,因為代價他們承受不起。從前我想要報複一個人,不是從身體上折磨他,而是從心理和精神上下手,讓他精神崩潰,活得半人半鬼,我也特別擅長利用他的弱點讓他的心理防線瞬間崩塌。”


    “隻是後來嘛,”虞煙看向他,“有人說我這種做法雖解氣,但手段過於殘忍,會被其他人在背後議論,背上罵名,甚至一哭二鬧三上吊四絕食的,讓我換個法子,於是我隻能給他們一個痛快,一刀結果了他們。”


    “那人誰啊?”宋池有些心虛,問道,“不會是我吧?”


    虞煙挑眉,不是你還能是誰?管東管西,一天到晚管教她,那時候還沒成婚呢,管著她喝酒,管著她吃飯,隻要丁點沒聽他的話,嘰嘰喳喳一大堆說教的話,動不動就哭給你看。


    雖說是光打雷不下雨,但吵得耳朵疼,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乖乖聽話。


    “我不記得了。”宋池別開眼。


    “我知道,咱們倆的記憶不同,不記得也沒關係。”


    “煙煙……”


    “寶寶,”虞煙打斷了他的話,“如果你覺得方法可行,等會兒直播的時候可以先告訴那些粉絲,如果她們同意,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去辦。”


    宋池往她懷裏一躺打著哈欠迅速閉上眼睛,“我好累啊,我要睡覺,你去告訴她們吧。”


    虞煙揪著他臉上的肉,“某人學會偷懶了,就不怕我把你賬號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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