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最乖了,”虞煙捏著他的鼻子輕晃,“都是裝的。”


    “哼!”


    “氣性這般大,無法無天……”


    “你又要罰我嗎?”時宴對上她的視線委屈且不服氣,“剛成婚那會兒你可不是這樣的,你說過我可以恃寵生嬌,你也會永遠寵著我,現在才多久,你就嫌棄我了。”


    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淚,“果然,女人的嘴騙人的鬼,你們女人都是見一個愛一個,這半年,你外頭肯定有別的野男人了。”


    “又在胡思亂想什麽呢?”虞煙戳著他的額頭,“我不在的時候是不是又看了很多畫本子?”


    時宴搖頭,眼睛裝作不經意間瞥向枕頭底下,那裏都是他的畫本子,都是他的心肝寶貝。


    虞煙眸子半闔,好啊,果然在那兒。


    抱著他走到床頭,時宴撲騰著手腳想要下地,卻又被她往上抱了抱,虞煙騰出手掀開枕頭。


    “《偏執太女愛上我》,《每日一問,陛下今日追夫成功了嗎》,《我死後,妻主她一夜白頭後悔了》,《震驚,王爺她是戀愛腦》,《小可憐被當成替身後死心了》,《重生後,皇女寵夫無度》,《陛下別虐了,您的小心肝已重生》……”


    每讀一個名字,某人的小腦袋就往下低一點,最後索性將腦袋埋進她胸前試圖躲避追問。


    整整七本,光聽名字都知道劇情有多狗血。


    虞煙滿臉黑線,“又是陸辭給你的?”


    時宴不答話,閉眼裝死。


    這看畫本子的習慣是一點都沒變。


    還在神界的時候就經常看這些東西,還喜歡腦補有的沒的,不僅把自己虐的哭的稀裏嘩啦,還喜歡折騰她。


    “要麽沒收這些畫本子,要麽沒收一個月零嘴和糕點,自己選。”


    時宴鼓了鼓腮幫子,企圖萌混過關,“妻主~”


    “撒嬌沒用。”


    “啵~”


    在她唇角啵了一口,可憐兮兮道,“一個親親有用嗎?”


    “沒……”


    “啵~”


    “你……”


    “啵~”


    “啵啵~”


    “啵啵啵~”


    “妻主,”時宴吸了吸鼻子,“姐姐,妻主姐姐……”


    虞煙:“……”


    聲音恰到好處的軟,無辜的狗狗眼半含著淚可憐巴巴地望著她。


    她想太陽。


    時宴看到她這副模樣就知道他還可以再得寸進尺。


    鼻尖蹭著她脖頸處的皮膚,“我隻有這一個小愛好,姐姐真的要狠心斷了嗎?”


    眼淚被他擠出來,滴在她脖子上。


    虞煙歎了口氣,他是懂怎麽拿捏自己的。


    “好了,不哭了,”虞煙親著他的側臉,“畫本子不沒收了,零嘴和糕點也不沒收了。”


    “嗯。”時宴悶悶地嗯了一聲。


    非得他掉幾滴眼淚才順著他。


    她就是想看他哭才滿意。


    虞煙嚴重懷疑,他是跟錦宸學的,每次隻要錦宸一掉金豆子,說幾句茶言茶語,顏曦就百依百順什麽都依著他,要什麽給什麽,明知他挖了坑還是義無反顧跳進去,說風就是雨,慣得他無法無天。


    哪兒有這麽慣著的,也不怕慣壞了。


    小夫君嬌氣要寵著,但得像她這樣,不能太過溺愛。


    (作者媽媽默默翻了個白眼,五十步笑百步,半斤八兩不相上下)


    見時宴趴在她肩頭興致缺缺,便說道,“茶樓若是有了新的畫本子,給你買回來好不好?”


    “真的?”時宴眼睛一亮來了興致,“我要自己去選。”


    “好,”虞煙揉著他的腦袋,“虞眠班師回朝,我會給她和陸辭賜婚。你說陸辭會同意嗎?”


    時宴夾著她腰的兩條腿垂在左右兩側晃著,“他自然會同意,他先前不願,是怕先皇會因為他而牽連明王,並且以女皇的脾性,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娶一個嫁過人並且小產過的男子,會令皇室蒙羞。”


    “如今你登上皇位,成為了女皇,自然不會阻止他們,所以你若是賜婚,陸辭絕對會嫁。”


    “不過,”時宴話鋒一轉,猶豫開口,“在這之前,你得想一下父後。父後他……懷胎了。”


    虞煙愣怔了幾秒,腦袋像是被人用棍子狠狠敲了一下,半晌後反應過來,也沒說些什麽。


    作為一個晚輩,無權幹預他的人生。


    同時宴用過午膳,虞煙去看望了蘇念淮。


    剛喝完安胎藥的蘇念淮躺在軟榻上打盹,就聽到心腹對他說,陛下來了,嚇得他一個激靈連忙坐起身,用被子掩住自己凸起的肚子。


    “煙,煙兒……”看見虞煙,心裏有些發虛,有種偷情被女兒撞見的羞恥感。


    “給父後請安,”虞煙掃過他的肚子,“都退下,朕有事要單獨同父後說。”


    “是。”


    虞煙朝他走進,蘇念淮放在被子裏的手一下又一下撫摸著孕肚,給腹中胎兒回應。


    “父後打算怎麽處置這個孩子?給她什麽名分?”


    蘇念淮一驚,她知道了?


    也是,如今宮中她是主子,想要打探到什麽消息輕而易舉。


    虞煙從袖中掏出帕子,“開胃的果脯,嚐嚐?”


    蘇念淮接過,咬了一口,此時的他像做錯事情的孩子一般安安靜靜吃著,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兒臣隻是您的女兒,無權幹預您的任何選擇,您和誰在一起,是您的自由。”


    蘇念淮猶豫了一會兒,掀開被子,八個月的肚子顯現在她眼前。


    “我想離開皇宮,跟她去封地。”


    “何時離開?”


    “三個月後。”


    虞煙點頭,“我會安排好一切。”


    起身離開的那一瞬間,蘇念淮叫住了她,“你會怪父後自私嗎?”


    “父後,困住您的是我,我沒有資格怪你。”


    若不是舍不得她,以蘇念淮的性子,早就假死離開,何必等到現在。


    *


    三天後班師回朝,虞眠估摸著時間,在她們快要抵達京城的時候悄悄離開,裝作和她們一起回來的樣子。


    慶功宴上,虞眠請旨賜婚,兩個月後如願以償抱得美人歸。


    蘇念淮平安生下了一個女嬰,滿月那天當晚,宮中失火,假死離開京城跟隨虞穎去了封地。


    虞煙站在城牆上目送馬車離去,時宴站在她身側握著她的手,“你還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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