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脫下了西裝外套,襯衫袖子挽起,露出一小截白皙的小臂。


    “還不打算出來嗎?”


    數十個保鏢從暗處走來,“少爺,老爺子讓我們請您回去。”


    “我如果不回去呢?”


    “少爺,冒犯了。”


    為首的保鏢做了個手勢,將沈硯圍住。


    沈硯眸子一冷,隨即朝為首的保鏢笑了笑,“福伯,你們打得過我嗎?”


    福伯麵露為難,“少爺,您何必為難我呢?老爺子知道您給雲煙做助理,很生氣,雲煙現在生死未卜,老爺子說了,隻要您和沈家裏應外合屆時吞了虞氏,分公司還是您的,您也還是沈家的大少爺。”


    “那就麻煩福伯替我帶句話給他,別妄想得到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沈家,我也不稀罕。”


    福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拒絕,麵子上有些掛不住,卻還是陪著笑臉道,“那少爺就別怪我們下手沒個輕重了。”


    西裝外套被他扔到一邊,一個橫踢,將離他最近的那個保鏢踢飛數米遠,後背撞上方柱,肋骨粉碎性骨折,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片刻後,數十個保鏢橫七豎八躺在地上動彈不得,斷手的斷手,斷腿的斷腿。


    沈硯撿起地上的外套,拍了拍上麵的灰塵,隨意搭在胳膊上,腳踩油門揚長而去。


    福伯趴在地上,從褲袋裏掏出手機,顫顫巍巍撥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既然利用不得,那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破舊的爛尾樓裏,虞煙腳踩殺手頭頭的臉,槍口抵著他的腦袋,地上躺著無數屍體,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兒。


    茶幾上的電話鈴聲響起,虞煙鬆開了他,徑直走到沙發前坐下,點燃了一根香煙。


    “接電話。”


    殺手頭頭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接起了電話。


    “我家老爺子要沈硯的人頭,事成之後,五億美金。”電話那頭,響起了福伯怨毒陰狠的聲音,“將沈硯千刀萬剮,我會另外再付你一億美金。”


    虞煙彈了彈煙灰,腿翹到了茶幾上,她家墨寶還真是小可憐兒。


    又是人頭,又是千刀萬剮的。


    殺手頭頭正欲呼救,冰冷的槍口已經抵在他的腦門上,虞煙對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嘴巴動了幾下。


    他看懂了。


    ‘不該說的別亂說哦’


    “老規矩,先把訂金打過來,不然免談。”


    沒多久,手機短信響了一聲。


    “三天,”老管家又作死地說了一遍,“給你三天時間,殺了他。”


    殺手頭頭掛了電話,磕頭求饒。


    誰知道這個女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一把機關槍突突了他一大半的兄弟。


    馬盧斯餘光瞥了瞥那些屍體,膽小又慫地閉上了眼睛,斷臂殘肢,還有碎了一地的心肝脾肺腎。


    又抬頭看了看眼前的女子,兩腿直打哆嗦。


    這他麽根本不是人,這是鬼!惡鬼!


    原本還被皮筋綁起來的頭發,早已經在打鬥中散了下來,隨意地貼著臉頰,半張臉上沾滿了鮮血,連帶著身上的白襯衫也被鮮血染紅。


    十根手指頭戴上了鋒利的金屬護甲,五指成爪,輕而易舉地挖出了他們胸口的心髒。


    “沈國梁是從哪裏將沈硯抱回沈家的?”


    “帝都!是在帝都醫院!”


    這二十年,沈家找過他無數次,對於沈國梁,他自然是熟記於心。


    “說下去。”


    “是沈國梁,我那個時候隻是一個罪犯,他讓我將池家剛出生的二少爺從醫院抱出來交給他,給了我一筆錢讓我離開,我到了這裏,將和我一樣的人聚集了起來,成立了這個殺人組織。”


    “我怕未來哪天警察找上我,我就找到了沈國梁,讓他給我當靠山打掩護,我替他解決他的仇人或者是他生意場上的對手……”


    “漸漸的,那些有權有勢的找上了我們,靠山也就越來越多,警察也拿我們沒辦法……”


    馬盧斯一口氣全招了。


    “係統?”


    【yes sir,錄音完畢。】


    虞煙一記手刀將馬盧斯劈暈,撥打了池濯的電話。


    “你一個人過來。”


    半個小時後,池濯出現在爛尾樓,一段小路,車子開不進來,隻能步行。


    荒郊野外,四下靜謐無聲,隻有他一個人。


    小路上斑駁的樹影子,草叢裏偶爾傳來的蟲鳴聲,無一不讓池濯時刻緊繃神經。


    上了爛尾樓的四樓,池濯全身上下都受到了衝擊。


    腳下血流成河,拚湊不齊的斷臂殘肢,想忽略卻忽略不掉的濃重的血腥味兒……


    池濯在見到虞煙的那一刻,下意識地拔出了槍。


    披頭散發,一身血衣,黑夜中隻能借著月光模模糊糊看在她滿是鮮血的臉……


    “怎麽這麽久才過來?”虞煙被他的手電筒照得睜不開眼,“手電筒關了,刺眼睛。”


    池濯關了手電筒,“你幹的?”


    “是。”


    池濯後退了一步,“你到底是人是鬼?”


    “是人是鬼,重要嗎?有些人的凶狠惡毒,不亞於惡鬼,”虞煙起身走到他麵前,“這些人手上沾滿了那麽多的鮮血,不該死嗎?”


    “你這是在知法犯法!他們會被審判,會得到他們應有的懲罰!”


    “得到什麽樣的懲罰?李代桃僵嗎?”虞煙像踢皮球一般將一顆人頭踢了過來,“這個人,殺了我養父,在三年前就該死了,可他為什麽會活到現在?”


    “池大隊長,有的時候,正義來得太晚了,我隻能自己動手,替我養父報仇。當然,”虞煙兩隻手伸到他麵前,“你也可以選擇現在逮捕我。”


    “這些人死不足惜,你不該為了他們搭上自己,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不是明智之舉,不過正當防衛,這是另外一回事。”


    虞煙笑了笑,“那就先謝謝池大隊長了,馬盧斯就在那兒,至於怎麽處理,就看你們了。”


    池濯嘴角抽了抽,“這些屍體,你要讓我怎麽解決?”


    “這還不簡單嗎?爛尾樓崩塌,他們不幸被壓身亡。”


    池濯攥住了她的手腕,“我想知道,你是怎麽找到馬盧斯的?虞小姐,你身上的秘密太多了。”


    “從我養父死了以後,我就一直派人調查那個殺我養父的人,才知道他是這個所謂殺手組織的人,直到三天前,那四個人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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