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祖宗不解,“不要頭發的話,不就變成和尚了嗎?我不會念經。”


    我總是會被他的真誠打敗,而且是一敗再敗。


    “那你又不會洗頭,留著幹嘛,養虱子?”


    “你太惡心了,我才不會呢。”他哼了一聲,“我是個愛幹淨的妖怪。”


    “好吧,祖宗,我承認你很幹淨,那你以前自己生活的時候怎麽清理自己的頭?”


    “就是我的那些夥伴啊,會變成你們的樣子那些,它們會幫我。”


    出來以後隻有他自己,估計就不會打理了。


    我想了一下,回去翻了翻,找到了一個木梳子。


    這還是之前林野帶過來後忘記帶走的,他依舊留著長發,雖然很難打理,但不願意剪。


    問他為什麽,他說長頭發能讓他時刻記得自己是怎麽來到這裏,要永遠銘記我們對他的恩情。


    當時胖子笑說他是個小傻瓜。


    祖宗接過我手裏的梳子,看了半天後問道,“這是什麽?”


    “梳頭的。”我拿著梳子幫他輕輕梳了一下,“以後就這樣打理你的頭發。”


    他嗯了一聲,試著抓住梳子自己梳了一下,覺得舒服後連連點頭,“這個東西很不錯。”


    “你不好洗頭,以後就找有水筧的地方洗,將頭湊過去衝就行。”


    我帶著他走進衛生間,給他演示了一遍,祖宗眼睛都亮了起來,“你真是一個好後輩。”


    “謝謝誇獎,你也是一個好老祖宗。”


    聽我這麽說,他開心起來,“那我送你一個見麵禮。”


    他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個青銅器香爐,遞給我,“這個。”


    “祖宗,大方!”我伸手接過來,心說以後靠騙老祖宗偷明器給我都能安度餘生了。


    老祖宗高興起來,又指了指裏麵,“我能不能去看看他們呀?”


    “可以啊。”我打開房門,示意他進去。


    小鬼們睡得很沉,老祖宗說怕自己嚇到他們,所以幹脆連他們也弄昏迷了。


    他走到床前,蹲著看四個小鬼,想伸手碰一下又不敢。


    “哇,我好久沒有見過小孩子了。”老祖宗歪著頭,將自己的手臂變成扇子的形狀輕輕扇著,“看著他們就覺得很安逸。”


    “書上說含飴弄孫,頤養天年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他又看了一會兒,起身站起來,“我要走了。”


    我點頭,“好的。”


    他看著我,好一會兒後又道,“我真的要走了。”


    我再次點頭,“好的,我送你。”


    不知道為什麽老祖宗有點生氣,他走到外麵,回頭看我,“我要走了!”


    他這次加重了語氣,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就試探著道,“太晚了,要不住一晚上再走?”


    “你這個人怎麽這麽笨。”祖宗非常生氣,“我想吃之前你給我的果子,你為什麽不送我,朋友之間要禮尚往來。”


    靠,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你要吃。


    “對不起,是我不懂事,請老祖宗原諒我。”


    他嗯了一聲,伸手過來,“給我。”


    這毫不客氣的樣子,跟在洞山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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