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的屏幕上,一名身著洗得發舊的藍色工作服,頭戴一頂有些破損的帽子的清潔工,找著掃把,低頭正在認真的清掃。


    他低垂的臉上掛著看似憨厚老實的笑容,可那眼神卻時不時透露出警惕的寒光


    這人以為他低著頭沒有人能發現他的表情,卻不知道,周時宴已經通過剛才的排查,在各處安放了攝像頭。


    這種攝像頭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監控,能把任何人的表情都拍攝的一清二楚。


    可以說,整個電廠已經完全都在周時宴的監控下了。


    顧瓷指著這個清潔工道:“看來,這是敵特了。”


    周時宴緊繃著臉,沒有說話。


    清潔工越掃越遠,終於,他趁著無人注意,悄悄溜進了一處隱匿的角落。


    那裏堆放著各種廢舊設備,平時鮮有人知。


    他迅速從工具包裏掏出炸藥,粗糙的手指在擺弄炸藥時卻顯得極為靈活。


    此時,那憨厚的麵容扭曲起來,眼中凶光畢露,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仿佛在期待著即將到來的毀滅。


    他一邊安裝,一邊警惕地豎起耳朵聽著四周動靜,稍有風吹草動,便會停下動作。


    握緊手中的引爆裝置,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狀況,那緊張又凶殘的模樣與他平日偽裝的憨厚形象形成了鮮明而恐怖的對比。


    “這個清潔工已經在電廠幹了有二十年了,沒想到敵特隱藏的可真深。”


    周時宴一臉的憤慨。


    顧瓷搖了搖頭,將清潔工的鏡頭拉近,並且截圖。


    “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那個真正的清潔工已經死了。你好好看看這個清潔工的脖子。”


    周時宴盯著看了會,恨恨地一拍桌子。


    “這人竟然是冒充的!”


    “原來的清潔工看得出來是個內向不愛跟人溝通的,他平常一直低著頭,所以給了敵特冒充的機會。”


    周時宴又將看了一會,發現除了這個清潔工沒有別的敵特了,才長籲了口氣。


    離開了空間,他走出了休息室。


    他才走出休息室,馮廠長就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周團長,你快看!”


    馮廠長遞給了周時宴一張紙條。


    紙條上寫著:“等著十二點看煙花吧,哈哈哈……”


    文字囂張而猖狂,讓人恨得牙癢癢。


    馮廠長心急如焚:“周團長,明明一個多小時前我們已經把所有的炸藥都排除掉了,怎麽還有漏網之魚?這可怎麽辦啊?


    你說會不會是敵特故弄玄虛?”


    周時宴鐵青著臉,對著他帶來的戰士命令:“走,跟我抓敵特去!”


    一行人很快來到了電廠最中央的配電車間,那裏是全市供電的中心。


    如果這裏發生爆炸,不但會引起整個電廠的爆炸,更會引起街道那些高壓配電器的爆炸。


    清潔工一如既往的在那裏認真的掃著地,一點也看不出任何的異樣。


    周時宴眸子沉了沉,對著張紅旗揮了揮手:“抓住他!”


    清潔工手微頓了頓,似乎想跑,但還是控製住了。


    張紅旗帶著兩個戰士將清潔工瞬間抓住。


    馮廠長和保衛科長愕然地看著周時宴。


    “周團長?你是不是抓錯了?李老大是我們廠裏幹了二十多年的老職工了,如果他要炸電廠的話,這二十年有的是機會炸,沒必要等到現在再炸吧?”


    保衛科長也疑惑道:“是啊,周團長,李老大的兩個兒子都是烈士,他怎麽可能是敵特呢?”


    清潔工李老大這時也抬起了頭,露出老實巴交的樣子。


    周時宴目光如炬,緊緊盯著這個偽裝的清潔工,冷笑:“別再裝了。我們既然能把你抓住 ,就證明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


    李老大微微一愣,隨即眼裏又露出無辜之色。


    他結結巴巴:“周誌,我怎麽聽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麽呀?我就是每天打掃打掃,本本分分的幹活,我到底犯了什麽錯誤?”


    周時宴盯著他看了一會,突然笑了。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張紅旗,你去那邊女廁所,把裏麵的炸藥拿出來。”


    “是”


    張紅旗應了聲就跑向了女廁所。


    才跑了幾步,又停下來,不敢置信地問:“團長,您讓我去女廁所?”


    “執行命令,聽指揮!”


    周時宴厲聲道。


    “是!”


    張紅旗這次不敢遲疑,大步跑向了女廁所。


    不一會,他抱著一個炸藥跑了回來。


    對著清潔工呸了聲:“團長,這個狗娘養的敵特竟然把炸藥放在了女廁所的水箱裏。”


    這個配電車間因為都是儀表控製的車間,所以職工大都都是有文化的女同誌。


    女廁所就在配電車間的裏麵,將炸藥藏在女廁所的水箱裏,不得不說這個敵特也是絞盡腦汁了。


    周時宴拿起了炸藥,對著臉色有些蒼白的清潔工晃了晃。


    “現在你還說你什麽也不知道麽?”


    清潔工還是一臉的憨相,搖著頭。


    “我真不知道。我哪知道有人往水箱裏放炸藥啊?我要知道了,我肯定就拿出來的。”


    周時宴緩緩踱步到了清潔工的麵前,直視著他的眼睛。


    一字一頓:“你以為你這麽說就能蒙混過關了麽?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你就是潛伏進來的敵特,你就是為了炸毀電廠,破壞國家建設的。山島!”


    聽到山島兩個字,清潔工渾身一抖。


    隨後又露出完全莫名其妙的樣子。


    馮廠長與保衛科長也於心不忍地道:“周團長,你也不能憑著找出一個炸藥,就硬說李老大是敵特啊。沒有證據證明是他放的炸藥啊。”


    李老大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捶著頭:“我真不是敵特,我就是清潔工。我兩個兒子還都是烈士,你怎麽說我是敵特呢?”


    周時宴聽這個敵特殺了真正的烈士父親,居然還敢自稱是烈士的父親,又悲又憤。


    他再也忍不住,一腳踹飛了敵特。


    “山島,你殺了真正的李老大,你還有臉自稱是烈士的父親?”


    馮廠長和保衛科長大驚失色。


    “周團長,你什麽意思?你是說李老大已經……”


    兩人後麵的話沒說下去,臉上一片的悲傷之色。


    那可是烈士的父親啊。


    他們為了保衛國家而犧牲了,而他這個廠長卻連他們年邁的父親都沒有保護好。


    “團長,我們在李老大的住所裏發現了李老大的屍體。”


    一個戰士悲傷的走了進來。


    馮廠長身體一僵,淚不禁流了下來。


    “畜生!”


    保衛科長悲怒交加,衝上去對著山島就是拳打腳踢。


    山島被踢得蜷縮在地上。


    這時,他也不再裝了。


    他猛得抬起了頭,眼中射出了凶猛而囂張的光。


    那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


    他嘴角扭曲著向上翹起,發出一陣癲狂地大笑。


    “哈哈哈,沒錯,老子就是敵特!你們能把我怎麽樣?老子已經在這廠裏埋了許多的炸藥,就算你們有三頭六臂,也找不出來!


    隻要你們有一顆找不出來,那這個電廠就要轟得一下,灰飛煙滅!


    哈哈哈……”


    他一邊說,一邊大笑著,那猙獰的模樣全然沒有之前偽裝的憨厚。


    隻有讓人恨之入骨的猖狂與邪惡。


    周時宴手一揮。


    十來個戰士就拿著從各處隱藏的炸藥走了過來。


    “報告團長,樹林裏的炸藥已找到。”


    “報告團長,會議室裏的炸藥已找到。”


    “報告團長,反應釡裏的炸藥已找到。”


    “報告團長,中控室裏的炸藥已找到!”


    “報告團長……”


    隨著報告的人越來越多,山島的臉越來越蒼白。


    直到將他重新埋的二十個炸藥全都找出來後,他麵如死灰的坐在了地上。


    “不……怎麽可能?你們怎麽可能這麽快就找出所有的炸藥?這不可能……”


    他如一隻死狗被拖了出去,等待他的將是正義的裁決。


    電廠的危機解除了。


    周時宴又一次立了大功。


    與此同時,軍區大院的門口,顧二妞緊張地對門口站崗的戰士道:“同誌,請問顧團長是不是住在這裏?”


    小戰士看了眼顧二妞,問:“你找哪個顧團長?”


    “顧大勇顧團長。”


    “你是顧團長家什麽人?”


    顧二妞眼眸微垂,露出怯弱的樣子。


    “如果我沒有弄錯的話,我可能是顧團長的女兒!”


    小戰士微微一愣,隨後道:“你等一下!”


    他搖響了電話。


    顧家,李愛珍正給她心愛的兒子抹著滿腦門的汗。


    “你這孩子,怎麽跑得這麽一頭的大汗?”


    顧謹言滿不在乎的抹了把,對著李愛珍撒嬌:“媽,有沒有吃的啊?我都餓死了。”


    “有的,有的。你大姐今天回家給你打了一飯盒的排骨呢,一會全給你吃。”


    顧謹言不高興道:“媽,你又讓大姐拿婆家的東西回來了,大姐婆家不得說大姐啊?”


    李愛珍不悅道:“我哪讓你大姐拿了?明明是你大姐心疼你,行了,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顧謹言哼了聲,賭氣:“我不吃,你把排骨還給大姐去。”


    “唉,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懂事呢?你大姐拿回來的東西,我再還回去,那不是打你大姐的臉麽?


    再說了,你大姐可也是有工資的,她拿些好吃的給娘家的弟弟怎麽了?


    要是馮家連這點吃的都舍不得,那你大姐還嫁給他們幹嘛?”


    “媽,大姐可不是拿一點回家,這一星期都拿了三次肉了,誰家吃肉吃得這麽厲害?你這不是讓大姐難做麽?難道你還真想讓大姐離婚?


    再說了,要是我以後成了家,我媳婦天天把家裏的肉拿回娘家去,你樂意?”


    “她敢!”


    “你看看,你光說說你都不樂意了,那大姐這麽拿肉,你說馮家能樂意?


    也就是我姐夫稀罕我姐,否則非得被你給壞了人家姻緣不可!”


    “行了,行了,我以後讓你大姐少拿些回來行了不?”


    李愛珍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這時電話鈴正好響了起來。


    顧謹言連忙跑過去接了電話,聽到電話裏說的話時,他愣在了那裏。


    李愛珍問:“謹言,誰打來的電話?”


    顧謹言傻傻地看著李愛珍,結結巴巴:“門口來了一個女孩,說是我爸的女兒。”


    “什麽?”李愛珍先是一愣,隨後尖叫。


    “顧大勇,你這個王八蛋,你給我出來!”


    “什麽事?什麽事?”


    顧大勇從書房裏跑了出來。


    李愛珍氣得張牙舞爪就衝上去要撓顧大勇。


    “顧大勇,你這個王八蛋,你跟我說,你在外麵什麽時候有個女兒了?”


    “什麽亂七八糟的?”


    顧大勇一把抓住了李愛珍的手,看向了顧謹言。


    “謹言,你說發生了什麽事?”


    顧謹言撓了撓腦袋:“爸,門口說來了一個女孩,說是你女兒。”


    顧大勇愣了愣,隨後想到什麽。


    他對顧謹言道:“你去門口把那女孩帶進來再說!”


    “噢。”


    顧謹言連忙跑了過去。


    李愛珍氣得又要撓顧大勇,顧大勇拉住了李愛珍的手。


    壓低聲音:“別鬧了,我告訴你,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但這個女兒你忘了……”


    說完,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李愛珍。


    李愛珍一個激靈,思緒回到了十九年前。


    十九年前,她懷胎十月跟著顧大勇調任回京的途中,突然肚子疼得不行。


    於是她被安排住進了當時一個縣城的小醫院。


    當時,和她一起住院的是一個叫陳盼弟的農村婦女。


    陳盼弟的婆婆對著陳盼弟噓寒問暖,根本不像她所知道的婆婆那麽的苛刻惡毒,反而像是陳盼弟的親媽。


    她本來以為那個婆婆是想盼陳盼弟生兒子,哪知道一問之下,才知道,陳盼弟早就生了兩個兒子,這次特別想生一個女兒。


    看到這樣的陳盼弟,她是特別的羨慕。


    要知道她都生了三個女兒了,婆婆對她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要是這次她再生一個女兒,弄不好婆婆就得讓她男人跟她離婚了。


    兩人同時發動了。


    同時生產。


    結果她又生了一個女兒,而陳盼弟也又生了一個兒子。


    她看著自己的女兒歎息不已,陳盼弟則是看著那個兒子歎息不已。


    她想著,要是換了該多好啊。


    不知道她怎麽了,一時鬼迷心竅,對著陳盼弟的婆婆一陣的洗腦,還把自己的閨女給陳盼弟婆婆抱。


    陳盼弟的婆婆也不知道怎麽了,抱著抱著,竟然舍不得鬆手了。


    她還告訴陳盼弟婆婆,她家裏的條件特別的好,孩子在她家是享大福了。


    說完這些,她就睡了。


    等她醒了後,她發現陳盼弟一家出院了。


    而她身邊躺著的女兒變成了兒子。


    女兒變成兒子,自然不能瞞著顧大勇。


    顧大勇也怕他娘逼著他離婚,而且他也需要一個兒子全了他的臉麵,於是他們就告訴大家,他們生了一個兒子。


    這個兒子就是顧謹言。


    這麽些年,他們從來沒有虧待過顧謹言,更是把他當成了寶貝一樣的疼著。


    她的三個女兒也把這個唯一的弟弟當成了眼珠一樣的疼。


    更讓她欣慰的是,就算他們全家這麽寵著這個孩子,這孩子也沒有長歪,還是特別善良正直,孝順。


    可是現在那個女孩竟然找來了。


    這讓她可怎麽辦?


    感謝宅家保命,寶.豬!小可愛們的用愛發電,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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