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瓷知道顧奶奶心疼,不禁好笑,將唇湊到了顧奶奶邊上,低聲道:“奶,別心疼了,一會兩包糖都給你吃。”


    顧奶奶給了她一個白眼,沒好氣道:“我是想吃糖麽?我是舍不得給他們吃!”


    顧瓷哄她:“以後等我掙錢了,讓您躺在大白兔奶糖裏睡覺。”


    顧奶奶撲哧一下笑了:“得了吧,這麽多糖不得招耗子呀,我睡裏麵怕被耗子咬了。”


    被顧瓷這麽一逗,顧奶奶心疼的感覺也好了許多。


    顧爺爺看著周時宴越看越是喜歡,這個孫女婿找得好,給他長臉。


    “小周,走,進屋喝口水。”


    “不了,天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我明天有事來不了,後天我來下定。”


    周時宴倒是不想走,恨不得能長在顧家。


    隻是現在天都擦黑了,再呆在顧家影響顧瓷的名聲,所以就推辭了。


    他準備明天就去準備定親的彩禮,然後找媒人後天來下定。


    沒見顧瓷之前,他也沒準備再成家,可是現在他覺得一天看不到顧瓷,就感覺度日如年。


    他得用最快的速度把顧瓷娶回家。


    要不是買的東西好多票不好找,他恨不得明天就來下定。


    顧爺爺見周時宴這麽懂禮,更是滿意了。


    “那行,你路上開車小心點。”


    周時宴應了聲,就坐上了車子。


    起動時,還看了眼屋裏,見顧瓷沒有出來的跡象,有些失落的開車走了。


    其實顧瓷倒是想出來送他的,但顧奶奶拉住了不讓。


    說是女孩子要矜持,不能上趕著,這樣才能拿捏住男人。


    顧瓷聽了不禁唇抽了抽,這周時宴不是他們家賴上的麽?這會講矜持了。


    顧瓷不傻了,引起了顧家的轟動,又引得顧家一陣的飛醋亂吃。


    顧爺爺這支就生了三個兒子,每個兒子都生了兩個小子,除了老三也就是顧父,多生了顧瓷這一個女兒。


    這第三代六個和尚,就一個女孩子,還是最小的,顧瓷在家裏得寵那是可想而知了。


    大伯家的兩個堂哥,一個二十四歲,叫顧江,排行老大,一個二十二歲,叫顧河,排行老三。


    二伯家的兩個堂哥,一個二十三歲,叫顧海,排行老二,一個二十一歲,叫顧洋。排行老五,


    還有兩個親哥哥,顧山今年二十三 排行老四,顧峰今年二十,排老六。


    江河,海洋,山峰,還是挺好記的。


    因為顧老賴家名聲不好,從顧奶奶到下麵幾個妯娌,一個個都是厲害的人,有名的潑辣,加上家裏窮,所以疼閨女的不願意把閨女嫁到顧家,但那些想賣閨女的,顧家也不願意娶。


    到現在顧瓷大堂哥都二十四歲了,還沒娶妻生子。


    要不說顧家奇葩呢,把個丫頭片子當成了寶一樣捧在手心上養不說,連家裏幾個小子都這麽大年紀了,當爺奶的當父母的都不著急幫著成家。


    要是換別人家男孩子到了二十不成家,一個個都急瘋。


    一家子都覺得現在挺好的,齊心協力一起擺爛當無賴,省得娶進門一個攪家精壞了家裏的風水。


    顧瓷:……


    無賴還有風水一說麽?


    “寶兒,寶兒,我是大哥,你還記得我不?”


    顧江激動的拉著顧瓷的手。


    顧瓷還沒說話,顧海就擠開了他:“什麽大哥?是大堂哥!寶兒,看看我,我是二哥。嫡嫡親的二哥。”


    顧瓷剛展開一抹笑,顧海又被顧河扒拉開了。


    “啥嫡嫡親啊,明明也是堂的。來,妹妹,我是三哥,這是我給你煮的鳥蛋,你快趁熱吃了。”


    “謝謝三哥。”


    顧瓷笑著接過了鳥蛋。


    眾人:……


    大意了。


    “寶兒,你不是最愛吃魚麽?明天哥帶你一起抓魚,好不好?”


    顧洋也不甘示弱的表示對妹妹深深的關愛。


    “去,去,去,咱門口的河裏哪來的大魚,全是指頭一樣的小魚,給咱寶兒塞牙縫都不夠。”


    “四哥,你啥意思,你是嫌棄咱們寶的牙縫大麽?”


    顧山:……


    顧洋笑眯眯道:“妹妹,你要是不想吃魚,哥帶你進山去,咱們抓兔子去,晚上給你做麻辣兔肉。”


    “嘁,說得兔子好像等你抓一樣。寶兒,別聽你五哥吹牛,他長這麽大就沒抓到兔子過,離兔子最近的一次就是薅了一把兔毛!別理他,大哥帶你去采蘑菇,回來做蘑菇湯喝。”


    “嗯,寶兒,大哥采的蘑菇好啊,吃完了保管你能見小人跳一晚上的舞。”


    顧瓷:……


    有點不敢吃了。


    “寶兒……”


    “寶兒……”


    “寶兒……”


    六個哥哥拚命的爭寵,然後又互相揭短,把顧瓷笑得不行。


    “行了,你們別鬧寶兒了,寶兒今兒掉在水裏受大罪了,讓她早就休息吧。”


    顧奶奶顧爺爺被六個孫子鬧得頭都疼,不禁站起來趕人了。


    顧家六兄弟本來還舍不得走,但一聽顧瓷累了,立刻老實了。


    顧瓷進了自己的屋裏,長籲了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臉,唉,太受寵也是一種負擔。


    顧家一共十間屋,其中九間正好坐落在長方形的三條邊上,每間屋都不小,正對著門的三間有三十平米,兩邊的六間各有二十平米的樣子。


    還有一間就在進門的邊上,是廚房,廚房也有十來平米的樣子,足夠一家人在裏麵吃飯了。


    顧家三兄弟的房子是村裏比較好的房子,是顧瓷的太爺爺太奶奶造的,據說顧瓷太爺太奶以前是在大戶人家裏當下人和丫環的,所以手裏有些錢。


    不過太爺太奶造的房子也不是什麽青磚大瓦房,而是石頭房,是從外麵運來的石頭砌成的房子。


    這種房子質量特別的好,比青磚房其實更牢更厚實,但價格卻便宜了一半都不止。


    頂子上倒是用的瓦片,這樣的房子住著舒服,但卻不出格。


    兩邊的六間正好給顧家六個兄弟住,將來就算是成了家,也能隔出一間給孩子住。


    正房三十平米的三間房,正當中的一間是顧爺爺顧奶有住的,他們把這間屋子橫著隔成了兩間,外麵就成為一家子聚著聊天的廳,老兩口住後麵隔出來的小間。


    兩邊的兩間房,又各隔出兩間房出來,就成了四間房。


    左側靠外是顧父陳盼弟住,靠裏就是顧瓷的房間。


    右側則是顧大伯夫妻,顧二伯夫妻住的。


    顧父與陳盼弟為了讓顧瓷住的舒服,三十平米的房間,給顧瓷隔出來了二十平米,還在她房間裏隔出一個小廁所。


    小廁所雖然挺簡易,但卻讓顧瓷很滿意。


    她看過年代文,知道以前農村的廁所就是地上挖個大坑,上麵橫兩根木板,踩上去咯吱咯吱的響不說,還顫巍巍的,弄不好還會掉下去。


    當時看得她頭皮都發麻。


    一路上她還擔心以後也得上這樣的廁所,沒想到顧家給她這麽一個驚喜。


    小廁所裏放著一桶水,隨用隨衝,還有一個小窗戶透氣,所以裏麵一點也沒有味道。


    地麵上鋪的是青磚,刷得幹幹淨淨的,可見打掃的十分仔細。


    “寶啊,娘幫你把熱水燒好了,你把門開了,娘幫你提進去。”


    顧瓷聽到陳盼弟的敲門聲,連忙打開了門。


    “娘,我來吧。”


    伸手就要接過陳盼弟手裏的熱水瓶。


    “不用,別燙著你。”


    陳盼弟躲過了顧瓷的手,拎著熱水瓶走進了小廁所。


    小廁所的木架子上有兩個臉盆,一個大紅牡丹花臉盆放在上麵,是洗臉的,一個白瓷盆放在下麵,是洗腳用的。


    架子上還掛著一塊毛巾,雖然不是很新了,但也不是那種磨得沒毛的硬的那種。


    牆上挖了個小龕,裏麵放著一塊香皂。


    這些東西在現在那是隨處可見,但在這個年代,能配齊了,那是相當不容易的。


    尤其是農村。


    好多農村家裏,一個盆一家子用,洗完臉洗腳,第二天洗洗幹淨還裝菜上桌。


    這種事別說在是在七十年代了,就算是在九十年代,顧瓷也曾在電視紀錄片上看到過.


    由此可見顧瓷在家裏的受寵程度了。


    陳盼弟先是舀了一瓢水倒入了紅瓷盆裏晃了晃,然後把水倒進了蹲坑裏,這才又倒了些熱水兌了些涼水在盆裏。


    摸了摸溫度,才對顧瓷道:“寶啊,娘幫我把水兌好了,我來幫你洗洗頭發。”


    以前的顧瓷是傻的,現在顧瓷不傻了,哪能讓陳盼弟幫她洗頭呀。


    “娘,我自己來吧。”


    陳盼弟這才想起自己的閨女不傻了,不用她幫著洗了。


    一時間又是高興又有點失落。


    高興的是閨女不傻了,失落的是閨女大了和她沒這麽親密了。


    “那行,你自己洗吧,洗完了早點睡,明天早上娘給你臥雞蛋。”


    陳盼弟把毛巾遞給了顧瓷,出了門。


    白天這身體是掉進水裏了,也不髒到哪去,顧瓷稍微擦洗了下就完事了。


    擦完後,把水倒在了地上,水就往低處流入了角落的一個小洞裏。


    外麵是一個化糞池,連著後院的一塊自留地,這樣給自留地施肥也十分的方便。


    忙了一天,顧瓷也終於能把腦海裏的記憶給整理一下了。


    村裏人雖然都叫原主顧寶兒,但其實原主與顧瓷同名,隻是家裏人一直叫原主寶兒,所以村裏人就以為原主叫顧寶兒了。


    她現在所處的這個村子是西南地區向陽大隊下麵的顧家村,她家在村裏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顧家八代貧民,在這種特殊的年代裏十分的有底氣。


    有底氣的後果就是造成了原主一家子全是極品。


    從她爺爺奶奶到她的親爹親媽還有二個伯伯伯母以及四個堂哥二個親哥沒有一個是正常的,全都是又懶又饞又不講理的主。


    臭名遠揚的顧家村饞懶滑賴奸一家子。


    饞不說了,除了不能吃的,沒有顧家一家子不吃的東西。


    所以,就算是在這種貧窮的年代,顧家一家子都養得不錯,沒有一個看著皮包骨頭的。


    滑,那是因為顧家這麽多的男壯力,居然沒有一個是滿工分的,最高工分是五個工分,也是全村平均工分,甚至連一個十歲的娃子都不如!


    顧家的女人不下地,就算是秋收必須全下地,顧家的女人都會齊刷刷的得病。


    時間長了,村裏人也懶得計較了。


    反正工分少分的少,也不吃他們的。


    至於懶,那是不但在顧家村出名,連別的村也知道。


    有一次公社裏開會,要求所有村子的人都去。那公社門口打穀場烏秧秧的全是人。


    人手一個小板凳都坐著端端正正的等著領導下指示。


    顧家人倒好,也是人手一個包袱來到了公社打穀場。


    一家子的人看著邊上的十來棵大樹,把手裏漁網兩頭係在了樹上,然後一個個都躺在了漁網裏。


    公社領導在上麵說得唾沫橫飛,口幹舌燥。


    下麵隊員坐得畢恭畢敬,腰杆筆直。


    就顧家人睡得口水直流,呼嚕震天。


    從此,整個公社都知道了顧家。


    顧家人人都懶,而原主更是懶出了名。


    屬於能躺著絕不坐著,能坐著絕不站著,油瓶倒了都不扶那種。


    原主的懶最被膾炙人口的是有一次全家都去遠方親戚家走親戚,原主懶不想爬山,就沒去。


    結果突然下大雪,顧家人被困在了親戚家裏回不了家。


    原主看到下雪了,就穿著衣服在雪裏滾。


    這事被張寡婦看到了,到處跟人說原主懶到了抽筋,連洗衣服都不會。


    原主奶奶回來知道後,一麵對著張寡婦破口大罵,一麵回頭就安慰原主:“這事怪奶,沒教你洗衣服 ,讓你被人笑話了。寶啊,以後記著,衣服髒了千萬不能在雪裏滾,那滾不幹淨,得等下雨天,拿到外麵被雨淋,越大的雨洗得越幹淨,知道不?”


    全村人當時都瞠目結舌,對顧家人的懶有了一個新的認知。


    顧瓷腦海出現這一幕時,唇狠狠地抽了抽。


    抬手聞了聞自己的衣服,還好,沒有什麽味道。


    看來雨淋得還挺徹底的。


    不過原主在雪裏滾倒不是懶,原主受寵,也不知道家裏誰有那麽大的本事,竟然給原主弄了一件貂皮大衣。


    天冷時原主一直穿在外衣裏麵。


    這不她看著雪大又厚,也沒有人出來,就拿著貂皮大衣在雪裏洗,結果洗到一半沒想到張寡婦走來了,怕被張寡婦看到貂皮大衣引來麻煩,就連忙把貂皮大衣埋在了雪裏,怕貂皮大衣露出來,原主就壓在上麵滾。


    想到這裏,顧瓷不禁挑了挑眉,這麽說來,原主也不是如表現出來的那麽傻。


    腦中整理完了顧家的事,顧瓷就有數了,她躺在床上,拿著周時宴給她的玉佩看。


    看了一會,心頭一動。


    這塊玉佩既然與她這麽有緣,說不定有什麽玄機在裏麵。


    根據穿越定理,穿越女主可都是有金手指的,於是她拿了一根針,給自己手指就來了一針。


    一顆鮮紅的小血珠子瞬間就沁了出來。


    她把小血珠子摁在了玉佩上,玉佩就把她的血珠給吸收了,而且還在那裏不停的吸著。


    顧瓷眼見著自己那一顆小血珠變成了汩汩的小細流,眼珠子都突出來了。


    “我去,這身子的抗凝血能力這麽差。”


    她想也不想,把玉佩直接從手上挪開了。


    吸了她血的玉佩由晶瑩剔透的綠透出了一絲妖冶的紅,更加的漂亮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顧瓷的錯覺,她仿佛看到那一絲妖冶的紅閃了閃,似乎在抗議沒有吃飽。


    顧瓷冷笑了。


    吃了她這麽多的血,要是一會沒什麽好東西賠償給她,她就砸了這鬼東西。


    玉佩仿佛感覺到了顧瓷森森的惡意,本來晶瑩的光澤瞬間黯了黯。


    顧瓷把玩著玉佩,眯了眯眼,紅唇冽豔,輕輕吐出一個字:“進!”


    瞬間,顧瓷從她的房間裏消失了。


    當顧瓷站在了熟悉的大門口時,情不自禁的爆了句粗口:“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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