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不期而遇的小病,倒是溶解了最後的隔膜。


    冰島最近的天氣不佳,雷克雅未克竟然飄飄灑灑有一點點的碎雪,不能稱之為景色,但偏偏冷的很。


    溫暖的房間裏,王太卡的感冒好很多了,但還是病懨懨的裝病。因為他生病的時候,蠢卡就特別溫柔。


    此時的蠢卡素麵朝天,長發低低的束在腦後。往日總覺得她美式小資風格嚴重,帶著一股驕奢的勁頭。可現在卻變了,好像帶著一種難言的古典美。


    像是忽然之間,就從萬眾矚目的大明星,變成了江南煙色下的小女人。有一種江南溫潤節氣裏孕育出的溫婉。


    有那麽一刻,王太卡甚至幻想蠢卡穿著古裝的樣子,會是什麽場景。


    更妙的是,王太卡說想發汗,王太卡說想吃辣。蠢卡這個家夥居然還真的在不大不小的雷克雅未克,找到了一家天朝商品超市。這對於一個棒......棒的美籍韓裔來說,其實是不容易的。


    今天吃中餐,蠢卡現學的。


    此時廚房的蠢卡,看著王太卡已經紅潤的臉色,知道這貨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是沒有拆穿,隻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


    說實話,聯想到結婚後的場景,如果是這樣的狀態,似乎也不錯?不像是之前那樣,即使是想到自己未來會結婚,都會惶恐害怕。


    阿一古,想什麽呢,這本來也不是。


    蠢卡覺得有點小羞恥,於是默默的在菜裏麵加了很多辣椒。


    這一餐王太卡被辣得臉色通紅,眼裏隱隱有淚,喝了好多水,還打了兩個噴嚏。


    蠢卡忽然又覺得自己過分了,想著怎麽道歉。


    結果王太卡卻開心的說道:“太爽了,太辣了。蠢卡啊,你簡直是天才。中餐初學者,做到這種程度,很棒了。”


    王太卡這個明明遭罪,但是又很爽的樣子,讓蠢卡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雖然總戲稱是老女人,但笑起來總像個沒心機的孩子。


    臉頰上好像有兩個淺淺的酒窩,又像是雨後池水蕩起的漣漪,可要是仔細去看,好像又沒有酒窩。


    對不起,看錯了,是蘋果肌和法令紋擠壓出來的皺紋。這才對嘛,蠢卡有什麽酒窩啊。


    但王太卡卻突然望著她失了神,像是被酒窩裏麵的酒醉倒了一樣。


    氣氛曖昧了一點。


    蠢卡是個大慫包,這時候站起來,慌張的說:“好熱,我去陽台看一下。”


    可是跑到外麵,冷風卻吹的人渾身發涼,吹得蠢卡眼睛發酸。華燈初上的夜晚,異國他鄉的庭院,無可救藥的想起很多往事。


    等王太卡出來的時候,已經看到蠢卡微紅的眼睛。傷春悲秋,人之常情。王太卡故意打斷那悲哀的小氛圍,問:“蠢卡你怎麽了?”


    蠢卡真的是一個不可理喻的人,也不知道是因為時間太久,還是感情真的積攢到位了,或者是這一刻真的想起了什麽。蠢卡竟然忽的蹲下來,雙手遮住臉哭出了聲,所有的堅強在這一刻全部崩塌。


    但是,怎奈何聲音有點搞笑,不像是在哭,而是像嚶嚶嚶的撒嬌。


    王太卡蹲下身,真的是拚了命才忍住笑意。不是嘲笑,而是被可愛到了。上一次這麽可愛,還是蠢卡喝多了,對著自動販賣機喊“長方體歐巴”的時候。


    實際上,蠢卡也不是哭,因為完全沒有眼淚。


    現在的狀態,更像是一種自暴自棄。大概就是小孩子做遊戲輸了,滿地打滾又不依不饒的狀態。其實連自己也不知道想要什麽,可就是心裏不痛快,性格有些賴嘰。


    賴嘰是個方言,簡單理解就是,矯情到胡亂撒嬌了。


    當然這樣的形容還是不準確。等再過許久,當王太卡後來和金冬天關係緩和,並且看到冬子被嚇哭的狀態時,也會忍不住感歎一句:“好可愛啊。”


    蠢卡現在這個狀態差不多。


    “怎麽來?”王太卡蹲在蠢卡的身邊,本來玩笑的心態,可看著蠢卡竟然在神情中真的流露出一絲痛苦後,又變成了心疼。


    蠢卡這樣自我折磨了好一會,聲音才逐漸變小。她把手放下來,正對上王太卡的眼睛。


    “我猜,是因為囧晶吧。”王太卡說道。


    蠢卡點點頭。


    能讓蠢卡這麽破防的,隻有這一種可能了。


    王太卡此時卻問道:“我和你出來玩而已,你急什麽呢?怕什麽呢?”


    蠢卡這時候眼淚是真的下來了,滿打滿算有三四滴,她認真的說道:“既然你想看我出糗,那就看吧。我放不下你,還是這樣,怎麽著?”


    聽聽這語氣,就像是要約架一樣。


    無需聽蠢卡想說的前因後果後,王太卡已經全明白了。可能這段時間生病,也未必沒有躲避的想法。


    “其實我也知道你心緒不寧。”王太卡說道:“因為你剛剛做的一道菜,忘記放鹽了。”


    蠢卡錯愕,說道:“不可能,我放了白白的東西。”


    “糖。”王太卡說道:“也可能是雪怪的頭皮屑。”


    “你惡心死。”蠢卡是被逗笑了,知道他這是照顧自己的自尊,但問題還是要麵對。


    王太卡說道:“很多年前,我和你的前任還談戀愛的時候......”


    蠢卡臉都綠了:“那是你前任。唉,真的煩死了,嚴格來說我們還當過情敵?我們現在這樣的關係太亂了。對了,你剛剛想說什麽?”


    王太卡笑道:“很多年前,我和你前任在一起的時候......”


    不行了,憋不住了,兩個人逗笑了。


    再一次整理興趣,王太卡這時候才說道:“距離分離不久之前,那個時候需要交材料,需要證件照。我們去照相,等照片洗出來之後,我看到嚇一跳。因為看到人真是意識不到的,隻有看到照片,我看到她......表情麻木,兩眼無神的樣子。我那時候心知,我是罪魁禍首,是我在折磨她。”


    頓了頓,王太卡抹去了笑意,看著蠢卡的臉有些愧意的說道:“也不知道在哪一刻,也可能是剛剛,我忽然發現你現在好像也蒼老的厲害。明明還是年輕的女孩子,可是整個人的精神麵貌都......等一下,你去哪?”


    蠢卡匆匆忙忙的回去,邊跑邊喊:“補妝!我不能老,我要去做美容。你太可恨了。”


    “啊?不是,我剛要矯情起來,你這樣走了,我一個人在這很尷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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