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川機場。


    蠢卡在vip候機區坐著,有些心不在焉


    因為她一抬眼,就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好在王太卡這個時候還沒有到來,但蠢卡自己卻覺得格外的不自知。


    但對方卻格外的坦蕩,竟然就徑直走過來,看著蠢卡露出了笑容,自然的打招呼:“好巧啊,要去哪啊?”


    “victoria......”蠢卡看著她臉上溫和的笑容,思緒不由得被拉扯。


    這一次的故事,要回到很久之前了。


    隱藏在歲月深處的故事,隻有王太卡、victoria和蠢卡三個人知道的故事。


    事實上,其他兩個人並不知道,蠢卡竟然也是知情者。


    從哪裏說起呢?還是讓時間要回到很長很長時間以前。那是王太卡在最瘋魔的時候,即將逃離南韓。


    也是最後一次和victoria攤牌的時候。(中部終卷15、16章)


    按照原本眾所周知的故事,當那個時候包流香和蠢卡進門的時候,聽到的交談是這樣的:


    victoria最後說:“你現在做的事情,在我眼裏你就是個英雄。沒有人能比得上你。”


    “謝謝。”王太卡當時近乎要吐出血來,最終隻是抬起頭,臉色蒼白:“我道個歉吧,之前的事情,對不起了。”


    宋香菜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沒關係,王太卡,你要好好的。”


    這時候,大門被推開。


    蠢卡和包流香一起走進來。


    宋香菜自然的退後了幾步,讓開路。


    這就是眾所周知的故事。


    可實際上,早在包流香過來之前,蠢卡早已經到了。但是不知道當時是怎麽的鬼使神差,她沒有進去,而是在門口偷聽。


    這麽多年的自學中文,可算是派上用場了。


    真正發生的故事,遠遠沒有眾所周知的那麽體麵。


    在victoria揭露出自己隻是陪著王太卡演戲之後,王太卡氣急攻心,咳出了血。


    但這還不是全部。


    victoria那時候又接著說:“我有三個秘密,這才告訴了你第一個。現在告訴你第二個。我太了解你了,你不管什麽時候都要一個念頭通達,要什麽邏輯自恰。不管你的邏輯是不是歪理,但是你要自己確信。”


    “所以我陪你演戲,再告訴這一切我早就知道,你的邏輯還能自恰嗎?恐怕要崩潰了吧?”victoria冷冷道:“知道我是什麽時候想到這個辦法的嗎?還是在你和我攤牌的時候。你用我身邊的人,來報複我。那我就用你的報複我的邏輯,來報複你自己!”


    王太卡萬萬沒想到,victoria對自己的報複方式,恰恰來自於自己報複victoria的方式。


    但直到此刻,王太卡還能強忍著最後的體麵。


    直到!


    victoria說出了最後這麽一段話。


    “王太卡,我和你這輩子都不會和解。我從來沒有對不起你,一次次為你降低底線,我從來不圖你以外的任何東西。而你呢?你讓我覺得,我是個廉價又沒自尊的倒貼貨!”


    爆殺!


    王太卡破防了,心態崩了。


    原本閉環的邏輯,原本站在道德製高點的心態,徹底被殘忍的現實揭露。


    破防了!


    徹底的破防了!


    這一刻的王太卡露出了從未有過的一麵,他狼狽至極,醜態畢露。


    他嘶吼著衝過去,但在最後一刻卻露出了崩潰的表情。


    現在隻有一個辦法,能讓崩潰的邏輯,重新閉環。


    那就是......


    “原諒我,求求你,我錯了,對不起,啊啊啊啊!”王太卡捂著腦袋,幾乎無法接受自己曾經做過的一切。


    不,他不是無法接受自己做過的事情。而是無法接受,自己做那些事情的時候,victoria竟然全都心知肚明!


    明明什麽都知道,還看自己演戲。雖然victoria一直都是心存善念的去看王太卡,可王太卡卻接受不了這種善意。


    人最害怕的莫過於,發現自己最不為人知的秘密,其實早已經被人發現了。


    那自己算什麽?小醜?


    “原諒我一次,求你了!”王太卡低著頭,哀求victoria的原諒。


    但victoria卻慢悠悠的說道:“讓我猜猜,你現在心裏想的是什麽?嗯,我猜一定不是悔恨,而是......你原諒我,快原諒我!讓我被原諒,讓我沒有內心漏洞。你等我緩過來,看我不能折磨死你!”


    王太卡猛地抬頭,果不其然,他的臉上根本不是哀求的神色,而是怨毒。


    victoria隻想笑:“我太懂你了。沒關係,我原諒你,我怎麽會不原諒呢呢?但是剛剛我說了,我有三個秘密。這最後一個你想聽嗎?你想知道嗎?也許會讓你再次崩潰哦,那我說了!”


    “等一下!”王太卡退了一步,隻覺得難堪至極。


    “人都是會改變的,你現在還有那種寧願痛苦,也要知道真相的心嗎?”victoria說道。


    王太卡咬牙切齒,說道:“你說吧,第三個,是什麽。”


    victoria頓了頓,歎了口氣:“唉,逗你的。沒有第三個秘密了。故事早就結束了,連最後的藕斷絲連也沒有了。其實我能看穿你,不是我有多麽聰明,我隻是太了解你了。即使你做了這些,我也能原諒。畢竟最開始的不告而別,就是我的錯誤。”


    王太卡臉色一白。


    “我原諒你。”victoria說道:“也希望你能原諒我吧。”


    話說到這,故事才回到眾所周知的部分。


    包流香此時到了門口,偷聽的蠢卡和他一起進去。


    “謝謝。”王太卡抬起頭,臉色蒼白:“我道個歉吧,之前的事情,對不起了。”


    victoria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沒關係,王太卡,你要好好的。”


    這就是那個久遠的故事了。


    除了兩個當事人,隻有蠢卡知道。


    所以蠢卡那個時候出現,拉著王太卡的手對他說:“跟我走,她們全都是在害你!”


    時過境遷。


    但此時的蠢卡始終覺得,這裏麵還有一件事值得深究,那就是victoria所說的第三件事。


    趁著王太卡還沒有來,蠢卡不由得想問這個問題,卻不知道怎麽開口。


    “你要去哪啊?”victoria問道。


    “冰島。”蠢卡頓了頓,鬼使神差的說道:“和混蛋......王太卡一起。”


    言辭中,好像是想秀恩愛?雖然沒有這麽想,可蠢卡確實是忍不住這麽說了,內心就是有一種小心思,無法避免。


    victoria表情一怔,隨即釋然一笑。


    “真好啊!”


    她露出了自然而溫暖的笑容,真心的祝福著:“不管是你還是他,都好好的走下去吧。”


    蠢卡原本忐忑的心情忽然停滯,原本無意中想給的一個下馬威,就這樣輕飄飄的過去了。


    以至於蠢卡忍不住問道:“你真的這麽想?”


    “人總是在無限接近幸福的時候最幸福。”victoria淡淡笑著:“可能有些事情真的說出來,那就真的過去了。隻不過......我覺得還是不過去的好。”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不過真的已經過去了。”


    蠢卡這才意識到victoria的話竟然是真心實意,也是意識到自己的愚蠢。


    白月光啊,終究是白月光。不怪混蛋卡會念念不忘,因為她足夠美好,足夠被人記得住。


    無需被襯托,也無需襯托誰。


    她自信大方的站在舞台,不為了任何人去留。


    她在合適的時間選擇退場,不會把好聚好散拖延成好感盡散。


    她真心的給你祝福,哪怕曾經也深陷其中。


    蠢卡才覺得自己剛剛想顯擺的心情,有多幼稚。但victoria祝福的並不是隻對他,還有對蠢卡自己。


    是啊,就算是彼此,能在經曆過那樣的事情之後,還能這樣好聚好散,風清月明,也是極好的結束了,體麵的收場了。


    蠢卡點點頭,終於問道:“你對他說有三個秘密,第三個秘密到底是什麽?”


    “你怎麽知道?哦,那個時候原來你在門外。”victoria笑了,逗著蠢卡:“不愧是我曾經的小情人,他都沒看穿的事情,你想明白了?”


    即使是早有準備,蠢卡還是忍不住有些害臊,說道:“你別轉移話題。”


    “第三個秘密啊,就是......我當年離開,確實後悔過。”victoria說道:“我其實早承認就好了。但我偏偏不願意,那時候看著王太卡破防的樣子,其實內心很開心,因為那時候好像隻有這樣的辦法能證明,他確實在乎我!”


    蠢卡聞言,目瞪口呆。


    victoria說道:“現在想來,我真的是幼稚可笑。遇見他,總是會讓人喪失理智啊。所以最後這樣的結局,也是我自作自受,哈哈哈!隻不過這件事我沒有機會說了,你幫我轉告吧。”


    蠢卡問道:“你要他知道?”


    “嗯。”victoria點點頭:“這件事說完,我們之間就真的錢貨兩訖。所有隱藏的故事都明白了,所有的伏筆都解開了。過往的故事再也沒有秘密,沒有虧欠,沒有再次提起或者回憶的必要了。冰釋前嫌,無牽無掛。不管是現實中還是玄學上,最後一絲藕斷絲連,也斷幹淨了。”


    “這件事,這個人,真的,徹底過去了。”


    蠢卡點點頭,心中竟然莫名空落落的。


    victoria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就起身告別,去坐飛機了。接下來她的工作重心都在國內了。


    蠢卡看著victoria的背影消失,就這麽發呆。


    曾經覺得離別是天大的事,可現在卻發現不過是人世間的一個故事結束。畢竟都有一個結束。


    那短暫的相遇到底是為了什麽呢?好像隻要不貪心,那麽就是恩賜。可到底誰能不貪心呢?


    看一本書,總不能直接看最後一頁吧?


    所以victoria真的後悔過嗎?


    ......


    七年前,國內某個小村鎮裏的黑網吧。


    “上號打遊戲啊。”


    “我沒號啊!我之前的號開掛被誤封了。”


    “沒事,我之前盜了一個號。這個號是好幾年沒登錄過了,不知道怎麽不用了,所以應該不會被找回。你看看現在還能不能登錄。”


    “行,那我先登錄一下聊天。”這個人登錄了號碼,發現密碼還正確。隻不過在賬號登錄的時候,忽然消息跳動。


    唉?還有人發消息呢?不對,竟然是空間留言。


    盜號那個人沒有查看,於是他就順手點開了留言板。


    來自過往的消息,忽然呈現在麵前。因為空間是有權限的,所以隻有這一個號可以留言。


    時間是多年前的某一個除夕。


    斷斷續續的,時間是每天會發一兩條。


    【我沒有你的聯係方式了。你還在用這個號嗎?】


    【我可以出道了,終於可以回國過年了。好冷啊。】


    【還在生氣嗎?其實這段日子我有想過,感情不可能是一個人的事情。那時候我也真的是太天真太自私了。】


    【你現在是在哪個城市啊?要不要見一麵,這麽久了。】


    【你不用這個號了呀,是不想再看到我嗎?也是......】


    【對不起,不管你能不能看到,我後悔過。】


    【臭沙比?臭沙比?臭沙比?臭沙比?】


    【這一次,真的不管用了呀。】


    “什麽嘛,莫名其妙的。”那個人不打算深究這裏麵的故事。目光最後一瞥,看到了最後。


    那是留言板最後一條消息,和上一條的留言隔了七天。


    【不論如何,希望我們能一直純粹。那,再見咯!o_o】


    這些信息如今已經被查看過,那麽再次登錄就沒有提醒了。如果不刻意去看,也不會看到這些消息。


    所以後來雖然找回賬號,再次登陸過一次,也從未看到這些。


    再後來,這個號就沒有被使用過了,徹底的棄用了。


    這些留言就這樣一直安安靜靜的躺在留言板裏。


    直到三天前,因為常年不登陸,此號被注銷。


    ......


    仁川機場。


    王太卡感覺今天的蠢卡一直欲言又止的樣子。


    於是在即將登機之前,王太卡問道:“你是不是想說什麽?”


    蠢卡抿抿嘴,最終把剛剛遇見victoria的事情說了,最後說道:“第三個秘密就是她讓我轉告,她確實後悔過。”


    王太卡沒有什麽觸動,也談不上信不信。


    總覺得像是那個女人為了扯平,為了滿足自己的念頭通達而編出來的話。可是再想想,也未必會是假的。


    不穿越時間,就無法證明。就算是她自己說出來也不行。


    但最終還是扯平了,那就沒有虧欠,沒有再繼續的意義了。


    “隨便吧,反正我是不信。哈哈哈!”王太卡忽然笑了,感覺糾結這些確實是沒有什麽意思,所以沒說話。


    “啊?你不想說點什麽?”


    “不想。”


    “那你想的是什麽?”


    “什麽也沒想啊。”


    “真的?”


    “你那個高跟鞋和裙子帶沒帶?”


    “不是,混蛋卡你真的是一點臉都不要了嗎?”蠢卡頓了頓:“雖然我帶了,但是你別問啊!”


    王太卡哈哈大笑,拉著蠢卡的手去登機。


    確實沒有什麽觸動,因為真的已經都過去了。


    再深情的人,這麽多年鬧也鬧了,吵也吵了,折騰也折騰了,矯情也矯情了。天翻地覆過完癮,終究是過去了。


    時間真的是......總以為不會過去的事情,都會過去。


    ......


    人生南北多歧路,君向瀟湘我向秦。


    victoria所乘坐的航班,正向東飛躍黃海時,在她一萬米的後方。


    王太卡所乘坐的航班,正在向西飛躍曰本海,飛向更遠的距離,直到大洋彼岸的彼岸。


    總以為結尾是一個驚天動地的場麵,其實就如同平凡的某一天,平淡的就結束了。人生也是這樣吧。


    隻不過此時的兩個人都不知道,在往後餘生的所有時間裏。


    兩個人其實就連真正能擦肩而過的機會......


    此生,也已經不足三次了。


    .


    .


    .


    (下部第二卷:守望,完!)


    (預告第三卷:閥閱。文案:為所欲為,無法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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