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長嘯一聲,再看向瘋癲老道那熟睡的身影時,不免多了幾分親切的感覺,沒有這個瘋道人,他可能幾年甚至更長時間摸不到開蒙境的奧秘。要不然,青雲門為什麽會有那麽多須發皆白的老者,還在試煉弟子的隊伍裏苦苦掙紮。


    進入開蒙境,就有成為外門弟子的資格。林羽長身而起,躊躇滿誌。不料饑腸轆轆,他發現自己快餓暈了。


    可食物吃完了啊!怎麽辦?對,瘋癲老道手裏不是還有個儲物袋嗎?林羽神念漫延過去,想要查探裏麵的東西,可神念掃過,如泥牛入海,什麽也感覺不到。


    林羽納悶了,仔細想想便明白過來,要是每個人的儲物袋都能用神念查探,那還有什麽秘密可言,原來神念也是有限製的,它至少不能探查被靈力覆蓋的,故意隔絕神識的靈物。


    林羽悄悄走到瘋癲老道的床前,拿起儲物袋,試著灌入靈力,神念入內,裏麵竟顯得非常寬敞,像一間房間那麽大,裏麵秩序井然,分門別類裝著幾罐清水,野味,山果,糕餅,甚至還有一套青雲門長老穿的青袍。


    林羽意念一動,取出其中的牛肉,山果和一罐清水,海吃胡喝起來,好大一會工夫,終於吃飽喝足了。他又把角落的一堆靈石用意念收進了儲物袋,簡直方便至極。隨後,又把那青雲門的長老服取出來。


    林羽猜測,這是那青衫少女為這個瘋癲老道準備的吧。少女走的時候囑咐自己要好好照顧這個瘋道人,而自己呢,一點實際行動也沒有,這個瘋癲老道餓了就吃,吃了就睡,其實不需要怎麽照顧,怕是青衫少女要給她的這個瘋師伯找個伴吧?林羽這樣想著。


    也罷,這老頭挺好的,也該改變一下形象了。青衫少女是女子,不方便為這老頭換衣服,就由我林羽來好了。


    林羽用手輕輕推了推打鼾的瘋癲老道,學著青衫少女的口氣叫著:“師伯,起來吃東西了,起來換衣服了,起來剪頭發了。”


    瘋癲老道慢慢睜開呆滯的眼睛,和藹可親地嘀咕:“熙兒,你又來那,我不餓,讓我還睡會。”說完又要去睡。


    林羽急忙道:“師伯,我跟您梳頭,跟您換衣服。”


    瘋癲老道呆滯的眼睛明顯一亮,拍手道:“好呃,好呃!換衣服了,梳頭發了。”


    林羽用布醮清水給老人擦洗全身,細心地幫老人換上青雲門長老服,然後,一絲不苟地替老人梳理零亂的頭發,此時的老人顯得是那麽安詳,任由林羽擺弄著。


    林羽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爺爺,他甚至錯把眼前的瘋老道當成了自己的爺爺。眼眶紅紅的認真的梳理老人的白發。


    沒想到,還能重溫這種溫馨的感覺,林羽甚至陶醉在其中了。


    足足梳洗半天,終於好了。瘋老道高興的像個孩子,手舞足蹈起來。然後用呆滯的眼神慈祥地看著林羽說道:“熙兒,我有個好東西,一直舍不得拿出來。”說著,從自己的儲物袋中拿出一個衣服般的青色軟甲,很是舍不得地替給林羽,像個小孩舍不得自己的好吃的一樣。


    瘋老道又很認真地補充道:“給你,這是你今天的獎賞,你要好好穿在身上,它可不得了啊,它能救命!”


    林羽接過軟甲,很輕,很是柔軟,不管這個瘋老道說的是不是真的,他還是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後重新打量起瘋老道來。


    俗話說,人要衣裝,經過林羽的一番打扮後,眼前哪還有什麽瘋道人,一個慈祥而又威嚴的青雲門長老出現了,比莊複隻高不低吧,林羽這樣想著。


    隻是麵前的這位長老,目光明顯呆滯,不能說話。一開口,就會原形畢露。林羽欣賞著自己的藝術傑作,很是滿意,這才像個長老嘛。


    忽然,洞外傳來一聲熟悉的鶴鳴。林羽神念掃過,正是先前的青衫少女。正要從鶴背上下來的少女察覺有人用神念探查自己,明顯一怔。隨即一股比林羽強得多的神念掃來,在林羽身上徘徊一圈後,驀地收回,神念中似乎還帶著青衫少女那特有的空穀幽蘭的清香。


    青衫少女急步走進洞來,依舊那麽的光彩照人,她那美目中滿是驚異與不信,上下打量著林羽,沒什麽不同啊!還是穿著一身破爛,披著一頭亂發,並沒變啊。


    可剛才用神念查探,明明這小子明明已經踏入開蒙初期了。


    青衫少女的小嘴都快要成圓形了,吃驚問道:“林什麽的,你真的已經開竅了,居然這麽快,居然比我都快,沒天理啊,我爹可說過,我是青雲門開竅最快的。快說,你是怎麽做到的?這才過去一個月啊。”


    這回輪到林羽吃驚了,怎麽過去一個月了,不是才過去兩三天了,難道自己在洞裏呆了一個月竟渾然不知。


    “我問你話呢,你傻哪,快回答!”


    林羽回過神來,有手撓撓腦袋,不知怎麽回答。


    “熙兒,你又來那。這回又帶什麽好吃的沒有?”青衣瘋癲老道在青衫少女背後慈祥地問道。


    “師伯,我怎麽會忘呢?”青衫少女轉過身來。看到一個青雲門長老似的老頭站在自己身後,一聲驚呼,捂著自己的小嘴匆忙向後直退。“你是誰?”


    青衣瘋癲老道像林羽一樣撓撓腦袋,回答道:“熙兒,快把好吃的拿出來罷。”語言動作又完全是個小孩子的模樣。仿佛一個頑皮的小孩在向大人要糖吃。


    青衫少女眼中異彩連連,望向林羽,滿是柔情。“你做的?”


    林羽點點頭,說道:“你不是要我照顧你師伯嗎?我看他挺可憐的,就幫他梳洗打扮一番,順便換了身衣服,不知道你滿不滿意?”


    “謝謝你!我叫雲熙,你上次說你叫什麽來著?”青衫少女真誠而又不好意思的問道。


    “雲師姐,叫我林羽好了。”林羽毫不在意。


    “雲師姐,你上次說,隻要我照顧好你師伯,你一高興就會帶我離開這的――”林羽趁熱打鐵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我說過嗎?”青衫少女眨了眨狡黠的美目,“咳――咳――”清咳兩聲,又嚴肅認真地說道:“林羽師弟呀,這次你表現得相當好啊!這樣吧,下次吧,我答應你,下個月我一定帶你離開。


    你還幫我照顧一個月怎麽樣?你要知道,很多人求這份差事還求不來呢!”也不等林羽再說什麽,又丟下食物和水逃也似的離開洞府,騎著靈鶴飛走了……


    林羽無奈地搖搖頭,女人能相信嗎?他回到內洞盤膝而坐,默念《青雲訣》第一層功法,山澗靈氣蜂擁而來,比未入開蒙境時強了很多,可納入丹田之中,仍然隻有一絲。看來,想要修煉成修仙界的高手,何其的艱難!


    林羽對修仙界的高手認識不多,也就莊長老,還有在仙蓮峰遇到的紫泉宮和銀闕閣的兩個長老。要修到他們的那個境界怕沒有二十年,三十年是達不到的吧?


    要想在仙修界站穩腳跟,實力才是最重要的,投靠誰也不靠譜,那是把自己的命運交到別人手中,林羽才不會去做這樣的傻事,一個多月前慘死的韓靜就是最好的教訓。


    理清自己的思路後,林羽倒不想急著出去了,安心的修煉吧。在哪不是修煉,他侍候瘋癲老道睡著後,轉到瘋癲老道的煉丹房,閱讀起丹書卷冊來,他爺爺教過他,要善學,會學,既然瘋癲老道說青雲門有煉丹大道,那我林羽就來狠狠的鑽研一番,這一定是個讓修仙界很羨慕的職業吧。


    日升月隱,林羽每天的生活很有規律,侍候瘋癲老道三餐和睡覺,聽老道講一些瘋言瘋語,什麽古魔啊,什麽禁地啊,什麽蜀山大劫啊,林羽心想,這蜀山不是好好的嗎?哪有什麽大劫?


    瘋癲老道似乎一半清醒一半瘋。很難相信哪句是真的。不過林羽倒是他的唯一忠實的聽眾,聽瘋癲老道講得唾沫橫飛,然後滿足而睡。林羽便開始修煉,看丹書。


    尤其是中午坐在洞口的古鬆上,淋浴驕陽似火,修煉青雲訣,更是一種享受。林羽已經不能滿足第一層功法了,換句話說,他開蒙境初期的境界已經徹底穩固下來。


    轉眼,一個月就過去了。當雲熙騎鶴飛來時,林羽還驚詫時間過得真是快啊!


    “熙兒,你又來那。這回又帶什麽好吃的沒有?”青衣瘋癲老道依舊慈祥地重複著相同的話語。


    雲熙也親昵地回答道:“師伯,我怎麽會忘呢?”然後拿出很多好吃的。林羽習慣看著這一老一少做完這一切,安靜在一旁等著。


    雲熙忙完後微笑看向林羽說道:“林羽,你怎麽不要求我帶你走呀!是不是舍不得我師伯了?”


    林羽搖搖頭,說道:“雲師姐,你想帶我離開時,自然會帶我離開的。”不然我求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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