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著跑著,竟跑出了樹林,前麵是一個非常開闊的石道,一地的小碎石,卻隻能向上,雲霧遮蔽了上麵的景物,看不真切。兩邊是陡峭的石壁,仿佛刀砍斧劈而成。


    林羽被逼無奈,隻能向上狂奔,虧他從小生長在山林。體力很不錯,又勤苦練習《易筋經》,氣息遠超常人。要不然,這麽長時間的奔跑與廝殺,早已讓他吃不消了。


    後麵三人也氣喘籲籲,“小雜種,看你能跑到哪裏去,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老子也要活剮你。”發出聲音的好像是絡腮胡子。林羽鬱悶至極,這絡腮胡子怎麽運氣這麽好,為什麽前麵死的人中沒有他?


    林羽邊跑邊四處打量,他怕跑進死路和絕地。他剛想往右邊的開闊地帶逃跑,可遠遠地,林羽竟發現了五個身影從他的右手邊方向往這邊飛奔而來,難道還有追兵,林羽迅速平息自己內心深處的一絲慌亂。


    定眼望去,隨著五人的靠近,林羽總算看清了這五人的身份。跑在前麵的正是蒙毅,緊隨其後,正是那四個――人不人鬼不鬼貨色。看著二叔滿身的血汙和狼狽模樣,林羽迅速有了自己的判斷,看來,二叔一定是受傷了,並且內力虧損嚴重。


    眼下隻剩唯一的一條山路,就是不停地向上爬,敵人已經把所有其它的路都堵死了,難道真的是陷入絕境嗎?林羽焦急喊道:“二叔,你怎麽樣?”


    “死不了。”蒙毅上氣不接下氣的答道。互相喊罷,兩人再次並肩著向上逃奔。


    後麵四人也好不到哪裏去。刀疤臉提大刀,手臂上滿是血汙,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蒙毅的?鷹勾鼻跌跌撞撞,一手捂著塌陷的鼻子,似有鮮血滴下,另一隻手上握著一把軟劍,緊追不舍,白麵書生臉色更是蒼白如紙,袖口中的小劍也所剩無幾。


    隻有白須老者隻是氣喘籲籲,兩撥人馬再次碰麵,一前一後都往石道上爬去。這場生死仇殺因為陡峭向上的山路而變得緩慢下來。


    絡腮胡子因為幸運地活下來了,看著前麵兩個一大一小的身影,心理別提有多暢快。“蒙毅,你娘的也有今天。什麽大內狗屁高手,等會還不是被老子像踩死狗一樣踩在腳下。”


    “你打落老子兩顆門牙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有今天?”


    “你不是很囂張嗎?”


    “你不是很能打嗎?”


    絡腮胡子一路趕,一路冷嘲熱諷,搞得自己要死不活的喘著粗氣,他卻樂此不疲。一張嘴啊,真是屁個沒完。


    蒙毅和林羽也懶得理會他,在這個節骨眼上,能省一點力氣,就多一份活命的機會。


    就這樣你追我趕,半個時辰慢騰騰地熬過去了,林羽仿佛過了半年,穿過雲霧,一切清晰起來,原來這是一處斷涯。它是先寬後窄,先低後高,不停地傾斜向上,原先被雲霧遮蔽了,看不見,現在一切豁然開朗,發現時卻已經遲了。


    蒙毅和林羽竟然真的跑到一處絕地上來了,兩人汗流浹背,迎麵從無邊無際的深山峽穀中吹來涼爽的山風,恐怕是兩人最後能享受的東西了,當然蒙毅和林羽無心欣賞這大自然的壯麗景色。


    他倆迅速攀上頂上最高處,竟然是練武場般大小的平台。


    旁邊巨大的石壁上刻著三個古字,文字早已漫滅,顯得模糊不清。


    旁邊很大一塊石壁上,被人用刀刮去一大片,似乎原來是有字的。


    林羽內心悚然一驚,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斷天涯。強勁的山風從對麵吹過來,即便是在這炎熱的夏季,也有一種涼颼颼的感覺。對麵很遠處,才隱隱約約看得到一座一座高聳的山峰。林羽二人跑到盡頭往下一看,企圖尋找逃生之路。卻不由得心底一寒,下麵竟是看不見底萬丈深淵,雲霧就在他們腳下湧動,真的無路可逃了。


    轉過身,蒙毅握緊手中的劍,林羽卻隻剩下一根繩索和一把匕首了。


    青城四雄和郡守府的三人呈扇形圍了上來,待覺察到一切後,絡腮胡子“哈――哈――哈――”狂笑不已:“你們兩個賤骨頭倒是跑啊,怎麽不跑了?”


    蒙毅眼中流露出一絲落寞和不甘。側身向林羽小聲道:“小羽,等會我替你殺開一條血路,你有機會就自己逃命去吧,這青城四雄相當了得,我們不是對手。”


    “蒙叔,我們一起往回衝,鹿死誰手還知道呢?你不要放棄!”


    “好。小羽,像個男人!我們今天就痛快淋漓的打一場。他日你若有機會去京城,替蒙叔照顧一下妻兒。”


    “你們都要死,別婆婆媽媽了,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麽跳下懸崖,要麽被老子們砍成肉醬。”郡守府的三人猖狂大笑。


    “閉嘴!”危昆朝絡腮胡子等人厲喝一聲,他眼神閃爍不停,嘴角擠出一絲笑意向蒙毅示好道:“蒙老弟,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青城四雄與你們無冤無仇,隻要交出殘寶圖,你們可以離開。”


    “危大人,萬萬使不得,他可是朝廷的紅人。放了他,你想我們都死無葬身之地嗎?”


    “你再敢多一句嘴,我就讓你死在這兒?”危昆朝絡腮胡子陰冷的威脅道。


    絡腮胡子馬上噤若寒蟬,閉口不語。


    “事到如今,你以為我蒙毅還是三歲小孩子――”話未說完,蒙毅旋風腿掃出,卷起地上的碎石。如狂風暴雨般向四人卷去。蒙毅揮劍直指白麵書生,這是四人中最弱的一個。


    危昆心頭大喜,剛才他還有所顧忌,怕蒙毅帶著殘寶圖跳下懸崖,那他們就真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沒想到他竟不退反進。便抖動劍花,挺劍迎上,嘴裏不屑道:“冥頑不靈,你一心求死,老夫就成全你。布陣!”


    刀疤臉,鷹勾鼻,白麵書生各占一方與危昆分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圍住蒙毅。四人嘴裏同時念念有詞,異口同聲喝道:“青城四絕劍陣”,同時四人臉上都湧起不常的紅暈。這肯定是一種自損元氣,自傷身體而威力極大的劍陣。


    刀疤臉上的刀疤漲紅,口中念念有詞,左手劍光點點,大喝一聲:“青城劍一式――守無致虛”,鷹勾鼻雖然鼻子塌陷,但雙目變紅,陰吼道:“青城劍二式――守中致和”,白麵書生麵白如紙的死臉上也泛起一圈不正常的紅暈,陰陽怪氣地附和道:“青城劍三式――了一化萬”,而危昆作為青城四雄的首領,此時,白須無風自動,滿是皺紋的臉上,紅得發紫,口中怒喝:“青城劍四式――青龍出海”。


    原來,青城劍陣,是四人臨時激發自己的生命潛能,然後由一人當尖刀絞殺對手,其餘三人圍轉對手,使對方陷入絕境之中。四人爆發出的力量相當恐怖。令對手不寒而栗。


    頓時地麵上飛沙走石,四道虛影將蒙毅團團圍住,已看不清蒙毅的身影。


    已看不見身影的蒙毅也大喝一聲:“困龍無影劍,開!”


    隻聽見劍與劍的叮叮當當的碰撞聲不絕於耳,旋即分開,蒙毅上身衣衫片片脫離,前胸後背已然身中兩劍,血流如注。白麵書生身著異處,刀疤臉右臂已斷。危昆和鷹勾鼻渾身是血,已然分不清是誰的血了。


    這一切,都隻在幾個呼吸之間,沒想到竟是死亡相搏,看看蒙毅,真的快要油盡燈枯了。林羽卻來不及傷悲。


    絡腮胡子大喜過望,大手一揮,其餘兩人腳不沾地,向林羽撲來。風淩步,林羽貼地而飛,腳上踹起顆顆碎石塊。匕首切向一人的手腕,此人改刺為砍,砍向林羽的右臂,但他,根本沒有林羽快,手腕被切,寶劍咣當落地。


    林羽就地一滾,左手繩子甩出,纏向另一人的腳踝。用力一拉。此人正從側麵偷襲林羽,揮劍想砍下林羽的腦袋,被林羽偏頭堪堪躲過。僅僅斬下一縷頭發。大意之下中招,“砰”摔倒在地。林羽就地一滾,匕首寒光滑過,那人脖子上鮮血飛濺。直挺挺的躺著一動不動了,已然斃命。


    可林羽忽視了絡腮胡子,絡腮胡子持劍從林羽後背狠刺,眼看就要對穿而過。卻不想林羽的就地一滾,陰差陽錯的救了自己一命。


    絡腮胡子惱羞成怒,趁機重重一腳踢出,正中林羽左臂,這勢大力沉的一腳,直接將林羽踢的滾出老遠,左臂被地上的尖利的石子磨出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林羽感覺才衝出去,又被踢回來了。


    “老子這無影腳的滋味怎麽樣?”絡腮胡子又來了。


    還未等林羽完全站起來,絡腮胡子和另一斷臂之人已欺身而進,林羽躲閃不及,情急中,右手匕首揮動想要撥開絡腮胡子當胸刺來的利劍,卻已來不急,尖劍在匕首的力道下,方向偏出,噗,深深插進林羽的左肩。


    鑽心的疼痛傳來,林羽身子一僵,幾乎同時,另一斷臂之人也同時飛起的一腳已踹在林羽的小腹上,口中怒罵:“小雜種,去死吧!”林羽隻覺整個人被揣得向後飛起來。絡腮胡子的利劍也自動被拔出,帶出一蓬鮮血,灑落空中,林羽像紙鳶一樣飛落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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