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也對於老婦人對淩煙閣的見解,沒有反駁,隻是繼續聽著。


    成衣鋪子掌櫃為房中那位婦人捏了一把汗。


    這老女人可是真的什麽都敢說。


    每日吃的是沈家的口糧,領的是沈家的月銀,卻幹著這種吃裏扒外的事情。


    成衣鋪子掌櫃在沈家鋪子裏,勤勤懇懇幹了數十年,最瞧不上的便是這些吃裏爬外的東西。


    此時若不是礙於沈清也本人也在場,他也不能越過自家主子的頭,去處置這些無理的下人。


    就在屋內聊得起勁的時候,沈清也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老婦人還在侃侃而談,還是一個坐在邊緣的女子發現了沈清也。


    一時間,房間內安靜了下來。


    老婦人直接開口逼問,“你誰呀?怎麽一聲招呼都不打?就出現在房門口?不知道這樣很嚇人嗎?”


    沈清也的神色淡然,“幾位似乎忘了,這裏是我的地方,身為東家,我過來巡查一下,還需要找你匯報嗎?”


    成衣鋪子掌櫃的掌櫃也從門口進來。


    咳嗽一聲,成衣鋪子掌櫃冷著臉說,“李氏,你的膽子不小啊,居然敢在這裏挑撥是非?”


    原本李氏還想解釋一下,現在成衣鋪子的掌櫃來了,她一咬牙,幹脆破罐子破摔了。


    “黃掌櫃,你也不用說這些有的沒的。”


    “不錯,我確實是收了宋家的錢,但那又如何?”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可不願意在一個棄婦的手下做活,其他的不說,就這棄婦身上的倒黴運氣,我都怕她影響我。”


    “你!”成衣鋪子掌櫃氣得想要罵人。


    沈清也攔下了他,“不必了,黃掌櫃。”


    她的視線從繡坊每一個人的身上掃過。


    “李氏是打定主意離開的,你們呢?你們也打算和她一起離開?”


    李氏從坐墊上站起來,“我剛剛說了,我是代表宋家過來的,隻要我們離開這裏,宋家會給我們大量的銀子。”


    “所有想賺錢的姐妹們,都起來跟我走。”


    她的一句話,在場一共二十多名繡娘就起來了十五名。


    李氏得意地看著成衣鋪子掌櫃和沈清也。


    “看到了嗎?我才是這裏最能說事兒的,當然,我也不是那麽不講情麵的人。”


    她拇指和食指放在一起搓了搓,“宋家給了五十兩銀子,你們應當知道,要做什麽了吧?”


    沈清也又豈會受她要挾?


    “不用了,我不用吃裏爬外的員工。”


    李氏氣得渾身顫抖,“好,好好好,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就走,到時候,你可別哭著求我。”


    說完,她率先帶頭,離開了繡坊。


    其他繡娘,有的仰頭離開,有在經過沈清也的時候,臉上滿是愧疚之色。


    不論她們是什麽表情,沈清也都是一臉的冷漠。


    等那群女子離開後,成衣鋪子掌櫃才忍不住開口問道:“東家,就那麽讓她們離開了?那裏麵可有不少的熟手。”


    沈清也沒有回答他,而是反問了他一句,“你覺得我們沈家給予你們的待遇如何?”


    成衣鋪子掌櫃想都沒想,“自然是最好的。”


    其他繡娘知不知曉他不知道,反正,根據他所了解的,京中就沒有一個繡房能夠給繡娘開出一月一兩銀子的價錢。


    “你們呢?”沈清也看向那五個留下來的婦人。


    其中一個纏著藍色頭巾的婦人說:“自然是覺得好的。”


    插了朵紅色頭花的婦人也開口說:“我們都是沈老爺從災難中拉回來的,我們不會背叛沈老爺的。”


    其餘三人也紛紛附和。


    沈清也這才看向掌櫃,淡淡地回道:“那些離開的人,既然都已經找到去路了,我要是強行留下,也隻會落得一個沒臉沒皮的下場。”


    “倒不如早早地鬆手,留下該留的人。”


    她看了一眼剩下的五人,“既然她們選擇離開,那就把她們的月銀交給你們。”


    她看向成衣鋪子掌櫃,“黃掌櫃,從今日起,她們的月銀按照小組長的月銀來發放。”


    “是。”成衣鋪子掌櫃連忙躬身行禮道。


    五人的臉色有些惶恐。


    “不,不可,我們怎麽配得上這樣高的銀錢。”


    她們可是聽說過的,小組長的銀錢可是一月五兩銀子。


    沈清也擺了擺手,“我是東家,我說給多少,你們收著就是,若是你們覺得配不上,那就努力提升自己的技藝,盡可能地配上就行。”


    聽了沈清也的話後,五人紛紛行禮。


    沈清也離開繡坊的時候,沈璃兒已經挑選好自己的衣衫了。


    沈清也讓人先將她送回沈府。


    而她,這是獨自一人去各處沈家的產業巡視。


    這一巡視下來,發現了不少宋家安插在產業中的叛徒。


    和彩雲閣一樣,隻要是生出背叛之心的一縷不錄用。


    至於缺失的人手,沈清也提高待遇之後,重新招人。


    很快,缺失的人手就補充了回來。


    至於那些需要技藝的,沈清也打馬進宮,向南宮槐月借了一些宮中的工匠繡娘,專門帶他們。


    至於那些被沈清也遣退的人,離開之後,直接去了宋家。


    沈嬌嬌讓人將她們都帶到自己的園子中。


    等她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後,一口銀牙差點咬碎。


    “這個沈清也,父母時候變得那麽機敏了?”


    她視線冰冷地掃過麵前的一群人,“你們就沒有想辦法留下來?”


    李氏氣惱地說,“誰會去求一個棄婦啊,我們可都是夫人你一手栽培出來的。”


    沈嬌嬌頓時被她的話噎住。


    她要的是這些廢物嗎?她要的,隻是沈家名下的產業而已。


    同樣是姓沈的,憑什麽沈清也能夠繼承沈家的產業,她不能?


    她身後的丫鬟醉紅小聲地在她耳邊說道:“夫人,這些人可都是沈家產業中的繡娘工匠,夫人大可以重新開一家鋪子。”


    沈嬌嬌一聽,雙眼都亮了起來。


    “你說得不錯,這些可都是沈家產業的老手,我用他們打壓沈家產業也是一樣的。”


    這麽想著,她開口對她們問:“你們離開沈家,現在可有著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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