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夜,德馨院內燈火通明。


    因著宋朝恩入獄,宋家老小齊聚德馨院商討對策。


    就連嫁了人的宋拂雪,都被連夜召了回來。


    “沈清也當真說,隻要朝恩簽下休書,她就願意周旋,救他出來?”


    謝氏擦了擦眼角,哽咽道:“還不止,還有她嫁進來的嫁妝,她也要一並帶走。”


    “什麽?!”


    宋老夫人剛緩過來一口氣,聽到謝氏這話,險些眼睛一翻再度背過去。


    宋拂雪忍不住怒道:“好一個見錢眼開,落井下石的沈清也!虧她還是名門之後!竟如此狠毒!這是要將我們宋家逼上絕路啊!”


    宋老夫人捂著胸口,痛心問道:“那嬌嬌那邊怎麽說?她剛得了長公主殿下賞識,若是她肯開口,朝恩一定有救。”


    “母親!”謝氏幾乎快要哭出聲來,“害的咱們朝恩下獄的,就是嬌嬌的屬下。此事她沒有半點幫忙周旋的可能。況且……”


    “況且什麽?”


    “況且嬌嬌說了,她若出麵,必定背負罵名,將來她還怎麽抬頭見人啊!”


    “那咱們朝恩就不見人了嗎?”


    宋老夫人氣的心口疼,最後幹脆將這一切歸責於沈清也。


    “要不是沈清也作妖,咱們朝恩如今何至於受這個苦!”


    宋拂雪一聽,立馬咬牙切齒的附和:“哥哥真是造孽,竟娶了這麽個毒婦!如今看來,還是嬌嬌嫂子好,又能征戰沙場,還有軍功在身,將來有她扶持哥哥,咱們宋家定有出人頭地的那天。”


    宋老夫人和謝氏麵麵相覷,隻能相對歎氣。


    “罷了,你去給朝恩傳話,先出來要緊,婚事將近,總不能在大牢裏成婚吧,平白惹人笑話。”


    “母親的意思是?”


    “休夫便休夫,這休書咱們簽了。至於嫁妝……她想帶走就帶走,若是還嫌不夠,把我這把老骨頭賠給她。”


    下人按照宋老夫人的意思講休書送到大牢時,已是次日。


    此番太子親自定案,閑雜人等根本見不到宋朝恩。


    宋朝恩看著‘休夫’二字,呲目欲裂。


    “休夫?她還說了什麽?”


    “少夫人說,隻要您簽下這份休書,少夫人會親自進宮請旨賜婚,不僅讓將軍無罪,還能跟沈校尉恩愛白首。”


    “她這是在威脅我!”


    宋朝恩咬著牙,氣的渾身發抖。


    “將軍,老夫人說了,沈校尉是個好的,沒了少夫人,還有沈校尉呢,勸將軍想開些,眼下還是先出了這鬼地方再做打算。”


    宋朝恩拳頭攥緊。


    休夫!


    這在京城,隻怕也是頭一份了!


    沈清也竟如此不知好歹,如此無情!


    宋朝恩狠狠咬破手指,在休書上簽了字。


    宋府。


    沈清也早已讓茹月收拾妥當。


    按照嫁妝清單,將庫房裏的東西搬了個底朝天。


    拿了休書,她當天就進宮請旨。


    賜婚的聖旨,老皇帝是一百個不願意。


    畢竟這種背信棄義之人,最是讓人鄙棄。可沈清也既然開口了,又順利休夫,他心中也高興。


    待沈清也拿了聖旨離開後,老皇帝深深地歎了口氣。


    福如海立馬心領神會,“陛下這是心疼沈姑娘?”


    “那丫頭,為了不不讓朕為難,生生拖到今日才跟朕開口,還是請旨賜婚,給朕賣了個人情。”


    “陛下,沈姑娘是太傅之女,自然有籌算。更何況,您下旨賜婚,這是對有功之臣的獎賞。可若是下旨和離,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行了,這些道理朕還能不懂?去沈家傳旨吧。”


    一個時辰後,福如海親自到宋家傳旨。


    賜婚的聖旨一下,宋老夫人和謝氏相擁而泣。


    陛下賜婚!何等榮耀!


    這個兒媳婦,沒娶錯。


    可一想到沈清也的嫁妝,宋老夫人又悲從中來,忍不住的哭了起來。


    謝氏無奈,安撫了好久,宋老夫人這才喘了口氣兒,“去看看,朝恩回來沒有。”


    “回來了,聽說去了沈校尉那兒。”


    宋老夫人一聽,頓時止住了哭聲。


    “他,他竟連家都沒回,直接去找了沈嬌嬌?”


    “是啊,不過他跟嬌嬌馬上就是夫妻了,也無妨。”


    “這個沈嬌嬌!雖然是個好的,可她畢竟出身卑微,能有什麽像樣的嫁妝充點門麵?沈清也縱有千般不好,至少能拿的出東西啊。她這一走,咱們府上的日子就艱難了。”


    謝氏聞言,隻餘歎氣。


    然而此時,沈嬌嬌暫住的別院內。


    宋朝恩臉色鐵青,“你還要護著他們?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他們口無遮攔,這才險些釀成大禍!”


    宋朝恩從監獄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軍營,本想懲治那些口無遮攔的將士,卻不料被沈嬌嬌攔下。


    沈嬌嬌仰頭望著他,“可他們是跟著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宋朝恩,你這是過河拆橋!”


    “過河拆橋?你知不知道他們都幹了些什麽!在酒樓尋釁滋事,口出狂言,如今隻是小懲大誡,將來若是犯下大錯,那是要掉腦袋的!”


    “嗬!”沈嬌嬌冷嗤一聲,滿眼不悅的看向宋朝恩:“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過是因為他們對你的夫人不敬,你這才要找他們撒氣!宋朝恩,你就是這般負我的?”


    “你忘了當初在我爹麵前你說過什麽了?”


    宋超恩滿心疲憊。


    他從大牢出來,連家都沒回,就被沈嬌嬌拉到這裏來講道理。


    他沒心思講道理。


    隻覺得越來越煩躁。


    此刻沈嬌嬌在她麵前又哭又鬧,他更是疲憊不堪。


    可沈嬌嬌早已拿捏住他,一提父親的臨終遺言,宋朝恩頓時麵色一白。


    無奈,他歎了口氣,抬手攬住沈嬌嬌:“對不起嬌嬌,我一時情急,說錯話了。”


    沈嬌嬌哽咽道:“宋朝恩,我是當朝唯一的女將,旁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偏你得了便宜還賣乖,三番四次的欺負我。你討厭~”


    “好好好,是我的不是。”


    “對了,咱們婚禮那日,長公主殿下也要來觀禮,我雖沒有母族依靠,如今有長公主親臨,也算是給你們宋家撐了門麵了。”


    宋朝恩寵溺的親了親她的腦袋,點頭應下。


    可宋朝恩怎麽也不會想到,大婚之日,竟會成為他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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