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並不想拋頭露麵,一直呆在暗處孤身一人帶著鬥篷降低了存在感注視著奧德和主仆契約下的賽琳娜一行人。


    賽琳娜的美貌再加上十字救濟會的陪同不得不說讓街道上哀喪的人們抬起了頭,高魅力的作用之下他們都目光希冀,紛紛跪了下來。


    奧德則沒有跟隨賽琳娜一行人,而是在人堆裏麵喊著,“我們的領主要在這片區域建設鎮子需要大量的人口,凡是願意跟隨領主的都將會獲得食物和庇護,我們的領主叫做默·布朗森林·李,你們苦苦尋找之人!”


    一些人頓時反應了過來這位則是那位貴族青年身後的隨從,立馬激動的靠了過去。


    有的則頭也不回的繼續跟隨著賽琳娜朝著奧朗村最為空曠的酒館廢墟路口走去準備演講,這種虛偽的事情賽琳娜還是頭一次嚐試,心中掙紮著。這種事情完全違背了自己的道德和堅守的正義,企圖利用謊言讓大家認為那位貧窮的領主是聖人的轉世……不,準確的說是自己的主人。


    賽琳娜咬牙切齒,可最後無奈鬆嘴選擇了妥協。


    現在的身份可不是曾經那位高傲的神明牧師,現在隻是主人行騙的下賤奴隸。


    但將目光望向了這群饑腸轆轆,食不果腹的人群時,心中的猶豫更是消失的無影無蹤。比起自己那從未回應自己的神明而言,或許眼前的人們更為的真實,雙手捏緊了道具的裝飾品。


    不由地低垂下頭,想起了自己為何沒能夠呆在教堂而是成為一名傭兵的原因。


    自己的信仰其實根本沒有那麽純粹,甚至輕而易舉便能夠自行擊破。


    李默瞄了一眼賽琳娜勾翹的臀部後收回了目光。


    她可真是要命啊!


    自從和雪萊妮發生了關係之後,自己的心境變得不堪一擊了,內心的大膽總會占據腦海的主權。甚至有時候的奧西菲斯自己都有一種想要上去糾纏品嚐的想法,這份情緒難以克製,仿佛天生具備的獸性。


    至於最近的安娜,李默則心無波瀾。


    不知為何,李默的心情開始煩躁了起來。


    “我的靈魂似乎越來越渾濁了……”


    一隻手扶住額頭靠在了牆角上,抬起頭眼圈有些暗淡的注視正在招募夥計的奧德。


    克羅克爾不見他的蹤跡,肯定是因為自己的安排讓他不開心了。


    李默不以為然,狩獵隊的實力實在是太弱小了,如果不讓賽琳娜加入隊伍那麽她又能去哪裏?帶回去讓雪萊妮那鬼機靈的家夥連哄帶騙想著怎麽加入自己的後宮?這種事情還是算了吧,多了吃不消的!


    苦笑一聲,隨即聽到了奧德的大呼聲。


    “還有人嗎?還有人嗎?”


    奧德負責100苦工的招募,距離領主的要求還有13人,不由繼續吆喝了起來。


    “不健壯的人可以嗎?”


    “你們會給錢的話,我們地精可以嗎?”


    突然,隻是一麵之緣的金畢和馬內牽著抓回來的花豬走了過來,站在奧德的麵前顯得及其矮小。


    臉上的表情有些心虛害怕,眼神躲閃的望向了四周不為所動的人群。


    “地精……”


    奧德也是第一次瞧見這個物種,在他原來的世界內地精這生物也是故事之中才存在的。次位麵的物種並非那麽隨處可見,大部分的平凡人是無法見識到真正的世界,隻能夠存活在自己能夠看得見的範圍內充當一隻井底之蛙。


    “我們力氣不小……”


    金畢並不像馬內哪樣大大咧咧、滿口髒話。


    而此時的馬內也不敢爆粗口,而是點頭哈腰的說著,“是是是,我們的力氣可不小,納洛爾我都可以直接舉起來。”


    “納洛爾?”


    奧德疑惑不解,隨即抬起頭看向了靠近過來的幾個人。


    猶豫隻要男人的緣故,大部分不想離開家人的男人們都歎息的搖搖頭。這是一份可以確保不會挨餓的工作,看了一眼身邊的家人,一些男人狠下心做出了不同的決定,有的是自私的選擇不想挨餓拋棄了家人,有的則是來到了奧德麵前商談,“大人,可以不可以預付一定的食物給我的老婆和孩子,他們這幾天隻喝了一點麥湯。”


    麥湯?


    奧德注視了眼眼前人所望向的母子,頭發上都沾上了草和泥土,渾身穿的衣服和自己最初一模一樣,不由點點頭,“可以,不過隻能夠預付食物,而這些食物的分量我則會和十字救濟會的幾位聊聊,到時候每日可以領取一次食物。”


    一次食物。


    這已經很奢侈了。


    不少的人吃著上頓餓著幾頓,一天一頓對於眼前不少人來說都是無法想象的。


    越是貧困越是覺得奧德的身影偉岸,但這反而讓奧德心情很不是滋味,記憶起了很多之前糟糕的事情。


    自己為了一塊碎餅大打出手打死了一位家庭的頂梁柱!


    為了保護非尼親手殺死了埋伏的一家四口。


    ……


    這都是在絕境下暴露的人性。


    這句話仿佛具備魔力一般吸引著更多的人想要預付食物,而那些想獨自活下去的男人們羞愧的望了一眼身後被不明所以的妻子或者家人們。令人惋惜的事情是,這些人都被後來的人覆蓋了前端的名額,正當反應過來的事情已經為時已晚。


    人終於招滿了。


    奧德鬆了一口氣,然後逐一拒絕了後續報名的人。


    瞧著那些人懊悔的表情,並未告訴他們之後還有讓賽琳娜負責湖泊區域開發的事情。


    如果同時進行的話,奧德總感覺自己少得可憐的腦細胞根本無法整齊有序的完成好手裏的記錄。


    而另外一邊的賽琳娜則是被圍在了中心,十字救濟會的成員保護其中警惕和同情著這群人。


    聖徒三人則站在聖女賽琳娜旁邊呼喊十字救濟會的5條例。


    自由、平等、公正、正義和幸福!


    那些初入十字救濟會的也跟隨著呼喊了一聲。


    然後最初的開場白則是莫哈雷德爾編造的聖女故事:位於聖人之下傳承之女,負責協助聖人完成前世預言的神器。其中的地位高於三使徒、聖之奴仆之上,幾乎是聖人的替身守護還未覺醒的黑森領主。


    而黑森領主則是拯救世界的關鍵和救世主!


    他也是最後一位聖人!


    按照莫哈雷德爾的辯詞則是越誇張越好,幾乎脫離了現實。


    “聖人的終極目標就是打造一座幻想鄉,哪裏沒有疾病和痛苦,隻有幸福和陽光。在那裏隻有純潔的靈魂能夠生存下去,而那些邪惡、貪婪的靈魂則會被聖光斬斷化為一縷黑煙送入地獄喂邪惡的魔鬼和殘忍的惡魔。”


    隨著引導的情緒,莫哈雷德爾再次歡呼一聲。


    “聖女大人萬歲!”


    那些隻剩下窮困、解餓和勞累甚至是絕望的人注視著美麗至極的聖女立馬看到了曙光,注視著那雙憂鬱的雙眼仿佛再為世人苦難而愁苦。如此不燃凡俗的煙火之容貌卻顯得如此溫柔和光明萬丈,精致如同上帝之手雕刻的容貌,那金色如同太陽一般的眼眸。


    唯一的缺陷就是那黑紅色的頭發了,如果是金色或者銀色那就更加完美了。


    這可真的是一位與眾不同的聖女大人。


    “聖,聖女大人萬歲!”


    下跪磕拜的人群之中,一位直接激動的呼喊。


    其餘的人緊跟其後爭先恐後,甚至麵容猙獰的呼喊著,“聖女大人!請給於卑微我等救贖,請給於罪惡我等重生!”


    裏麵許多人都是莫哈雷德爾精心安排和教化的十字救濟會邊緣成員。


    他們無比相信十字救濟會高層的言語,這也是為何那兩個家夥能得手的原因。


    “記得大人的話語,大人可沒有在開玩笑。”


    莫哈雷德爾感覺到了李默的異樣,“最近一定要老老實實的,我們做好應該做的本職工作即可,切記不要犯錯!否則真的會死人的。”


    “……”


    亞哈巴和哈雷斯特對視一眼,對於莫哈雷德爾的話語有些嗤之以鼻。


    隻要他走了那些被教化的女人不是隨便上手?


    這不比冒險者的日子快活多了?


    兩人低下頭敷衍了一聲,享受的欲望占據了大腦。


    比起那時候努力刻苦也無法攢積積蓄的日子,如今突然成立的十字救濟會一下得到了所有曾經想要的一切,兩人不免走上了和莫哈雷德爾不一樣的道路。


    享受、縱容和釋放不比壓製內心的原始本能要來的快哉嗎?


    嗬嗬一笑,隨即轉而便離開了。


    至於李默的話語兩人權當成了耳邊風。


    “哎。”


    自己的演講也解釋了,莫哈雷德爾望了一眼先行離去勾肩搭背的兩人,兩人有說有笑的走著。


    而自己則站在原地遠遠被兩人拉開了距離,看了一下準備要開口發言持續洗腦的驚豔聖女,想起了曾經年幼時的自己發誓要迎娶的黑發女孩,隻不過她的眼眸是普通的棕黑色澤的。


    抬起頭望向了天空。


    不知不覺,過去了十九年了。


    賽琳娜隨即開口,拉回了莫哈雷德爾的走神。


    “我叫做賽琳娜。”


    “賽琳娜·安冬·波拉。”


    “你們的正義聖女,聖人的奴仆。”


    那一刻,位於窗口的李默注意到了她鬱鬱寡歡的臉色,隨即轉過了身進入了陰暗的房間內。


    耳邊傳來了曾經消失了許久的聲音。


    他告訴自己。


    “你難道不想擁有這樣的美人嗎?忘記了嗎……在那個世界裏麵,你可是一位徹頭徹尾的失敗者,你……”


    “閉嘴!”


    李默渾身散發了一股暴戾的氣息,雙眼發紅。


    這大腦之中的囈語逐漸笑了出來。


    “嗬嗬嗬,嗬嗬嗬,你居然又在裝好人?你難道真的不想嗎?雪萊妮、安娜、奧西菲斯、蕾娜、哈娜、賽琳娜、嗯,我想想,還有希維爾……如果還算上伯爵夫人這些的話,你大腦裏麵出現的幻想可不少啊,你。”


    “閉嘴!閉嘴!”


    李默動手將四周的東西掃開,咬牙切齒,額頭青筋暴起隨即猙獰的大吼一聲。


    “你怎麽又回來了,你不是說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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