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終於還是來了!


    葉子一大早就起來了,但這起的雖早,卻好像無所適從一般,不知道該幹些什麽!而且也沒人敢使喚他!


    老吳也是,再忙也不讓葉子幫忙!雖說葉子以前也是打雜的,但現在身份地位可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像他這種逍遙宗的正式弟子,就連葉城的那些守衛們也是畢恭畢敬的。因為葉子這些正式的弟子不僅修為高,而其地位也是極高!


    這葉城守衛雖說人數眾多,而且其中也不乏高修為的人,但他們中很少有正式弟子,不是極個別靠著功績硬爬上來的,就是正式弟子犯錯了被罰下來作守衛的!


    葉子在這酒樓裏,還真就沒什麽人敢讓他端茶倒水的。這樣的日子雖然輕鬆,但葉子心裏很是不安,不自在。因為他們還不知道所發生在他身上的事。葉子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說清楚!他不知道說清楚後自己又該如何麵對老吳,麵對這些人!


    又過了一天,葉子已經把自己放在先前那個客棧的東西都拿來了!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糾結了這些天的抉擇,再也不用糾結了!老天又再次推了不知所措的他一把!


    這一天葉子跟著昆華在大堂裏轉悠,老吳幾次讓葉子回去休息,但葉子不肯!


    而那昆華哪敢讓葉子動手,一遇事情就馬上搶先去幹,不給葉子幫忙的機會!葉子也無可奈何!


    “不好了,不好了,掌櫃的,出事了,葉哥他……”眾人忙碌的招呼著客人的時候,就見門外突然跌跌撞撞的跑進來一人,喘著粗氣的大口還不斷地喊著!


    這人是新收來的夥計中的一個,是早先被派去市場買東西去的!沒想到兩手空空的就這麽慌慌張張的大喊大叫的回來了!


    “怎麽回事,你瞎嚷嚷什麽?!”沒等老吳開口呢,看著引得全場騷動結果,那個昆華就對著那個夥計斥道!


    那人抬頭看著昆華,剛想開口,但看著後麵的葉子又趕緊閉上了嘴,最後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麽說!


    “怎麽了?有什麽事你就趕緊說,葉子怎麽了?”老吳看著那毛毛燥燥的夥計,又聽到跟葉子有關,也就急著氣問道!


    “嗯,那個,你們去看就知道了,貼了好多告示呢!說的是葉哥已經被逐出,逐出師門了!”那夥計說著就瞥了葉子幾眼,低著頭不敢看他!


    霎那間,葉子如五雷轟頂,他腦袋亂糟糟的,耳朵嗡鳴,接下來的話他已經聽不清了!就見酒樓裏安靜了一會就亂了起來,不僅是老吳跟昆華他們,就連那些吃飯的人也是亂糟糟的,這消息也太驚人,看著就站在眼前的葉子,他們甚至有些滑稽,荒唐的感覺!


    但不管如何,這好像不是假的,大家來了興趣,都想去一探究竟!於是吵嚷著問那個夥計,問老吳,甚至直接問起了還傻站在那裏的葉子!


    葉子隻看見他們那射來的目光中的詫異,以及那對著他還張張合合著的嘴,卻沒有聽清說的是什麽!亂糟糟的,葉子好像還稍微有意識的想去聽清楚,甚至做出解釋,但一切都好像是慢動作一般,聽不清什麽,也沒見自己能去說出什麽話來!


    老吳也是見多識廣,見葉子這般反應,也就趕緊把他給往裏拉去,葉子傻傻的任由老吳把他給來回自己的屋裏,一路上隻感覺自己的手被抓的緊緊的!


    老吳臨走又帶上了門。屋裏安靜了下來,屋外的一切好像都被擋在外麵!葉子癱坐在床上,好像被判了死刑的犯人,接下來就要去麵對死亡了一樣!


    死一般的寂靜,葉子甚至都能聽到自己的鼻息聲,那麽熟悉卻常常視而不見!突然葉子懊惱了一下,暗罵自己都到這時候了,竟然還有心思考慮這些!


    靜靜的躺著稍微恢複了些冷靜,葉子開始想著外麵現在怎樣了,開始可怖的考慮接下來會發生什麽,當然,一切似乎都已經可以被自己料想到,但葉子真的不想去猜想一會該怎麽去麵對老吳,麵對大家!


    這就像是煎熬,躺在床上,雖然想讓時間停止,雖然不想麵對接下來的一切,甚至還想就此逃走,逃到遠遠的!但葉子卻不自覺的努力去聽著房外的一切,仔細的捕捉著所能散布在空中飄進來的任何有用的,敏感的信息!


    但是屋外卻空空如也,靜悄悄的。好像暴風雨前的寧靜一樣,靜的讓葉子都覺的可怖!


    時間不知道過得快不快,真的,可能有時慢有時快吧。反正這些難熬的時刻,也都一晃一晃的過去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了,一直都那麽靜!不管屋內,還是屋外!


    “砰,叮,,”


    這突然的一聲讓一直神經緊繃的葉子心裏一突!葉子豎著耳朵努力仔細的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隨後卻還是寂靜。那和往前一樣,好像是關門聲一樣!還伴隨著腳步聲!應該是他們回來了吧!葉子想到!


    越來越近,真的,對葉子來說,就好像死神在一步步靠近一樣!腳步聲沉重的好像直接踏到了葉子脆弱敏感的心上麵一樣!


    葉子突然坐了起來,猛地搶到了小屋門下,背坐在地上著,用後背死死的抵住房門!死死的抵著,甚至房門都有些吱吱作響了!葉子腳下還不停地拄著地麵,從沒想過這地麵還會有這麽平滑的一天!可能是太用力了,葉子不停地滑去,腳就來回的抽拄著,來來回回!好像外麵逼來的是一個惡魔一樣!


    “砰砰”


    “咳,葉子啊!你,你沒事吧!沒什麽的,你快把門打開吧”


    熟悉的聲音響起,隔著一層門,那麽的近,就好像在葉子耳邊響起一樣!老吳敲了敲門又推了一下,都沒反應,老吳也不是木頭人,歎了口氣就道!


    但是葉子捂著嘴眼淚早已奔湧開來了!不想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不讓自己回答,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努力捂著嘴,憋的臉都有些漲紅扭曲了一樣!


    老吳就在門外,就在葉子的頭頂上歎息著!葉子聽得分明,真的很清晰!


    就這樣,葉子閉門不出,老吳喚了好一會都沒有回應!老吳也就站在門外,不管葉子有沒有聽到,沉默了一會之後便開始安慰起來葉子,一句又一句,說了好多。


    “當年,你孤苦無依,我能留你在此!現在你騰達也好,敗落也罷,隻要我還在這裏一天,你就可以回來,這就是你的家………”。


    葉子聽得清楚,但卻更加用力的捂住自己了,像是想要抑製那更加劇烈湧動的淚水,又像是想要吞回那內心的愧疚翻湧上來的嘴裏的苦澀!


    不知道該怎麽辦,努力維持著這樣的狀態本身好像就是一種不錯的解決辦法,但這樣的葉子卻渾身不安,想要做些改變,但卻還是猶豫著,不知到底該不該做!


    後來葉子感到身後一重,老吳好像也靠門坐在了外邊!就這樣隔著一道木門,門裏門外,一老一少,一個說著,一個聽著,一個歎息,一個哭泣,一個想進去卻又不知該怎樣勸慰,一個想出去卻還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聲音是那麽的清晰可聞,就連歎息也都是那麽的沉重!


    時間慢慢過去,但卻沒有什麽改變!也許眼淚會哭幹,也許聲音已經沙啞!但門終究還是緊閉著,一如這三年來的日日夜夜一樣!


    夕陽西下,為這片天地灑下絲絲縷縷的紅光,這可真是紛暉餘暈不減當年,苦人愁事哪得清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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