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朝——”


    趙煦身旁,劉成恩扯著嗓子喊道。


    “見過陛下,恭請聖安。”


    百官躬身行禮,齊喝道。


    趙煦麵帶威嚴,拂手應喝“朕躬安。”


    “太皇太後安?”


    百官齊聲回應。


    高太後端坐鳳座,輕微頷首,淡淡道“躬安。”


    “諸位愛卿,免禮平身。”趙煦輕輕擺手,麵帶笑容。


    “多謝陛下。”


    百官行禮,文武分列,開始議論朝政。


    垂拱殿內,立馬變得熱鬧起來,文人引經據典,罵人不帶髒字。


    武官不懂,一個個閉目養神,唯有說到他們之時,才會跳出來反駁。


    不過,大宋在打壓武將方麵,基本所有文人都保持一致,隻要有武將一冒頭,文臣立馬統一戰線,懟得武將啞口無言。


    武將最終因為嘴太笨,又不能動手,隻能吹胡子瞪眼。


    多日不上朝,王行之看得津津有味,就差拿一把瓜子坐下來,看戲。


    經過將近兩個小時得唇槍舌劍,朝會也到了尾聲。


    王行之果斷當起了老實孩子,乖巧的站在自己的位置,因為他清楚,今天朝會,真正的風波即將開始。


    “諸位愛卿,可有本要奏?”


    待百官討論完,趙煦看著眾人朗聲開口。


    百官聞言,一個個當起了鵪鶉,這段時間趙煦主政,威勢漸深,給百官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等了一會,見沒人說話,趙煦朗聲道“既然無人有本,那朕就說兩件事。”


    “臣等恭聽。”


    百官行禮,一些人麵色發白,額頭直冒冷汗,因為這段時間以來,凡是趙煦主動開口的事,定然會有人要遭殃。


    趙煦抬眼,朗聲開口“大理寺卿,滅門、采花兩案現在進展如何,涉案人員可有抓捕?”


    “回陛下,未……未曾抓捕。”


    大理寺卿身子一哆嗦,趕緊出列在大殿中心跪下。


    “那愛卿可曾記得,朕給爾的時限?”趙煦雙目之中閃過一抹冷意,臉上掠過一抹冷笑。


    十幾天前,他刻意讓大理寺負責審查滅門與采花兩案,就是想要奪取大理寺卿的位置。


    畢竟,在劉沉死後,新任的大理寺卿是由呂大防推薦,是呂大防的門生。


    當時,他推薦的蔡卞,也不過是獲得了一個大理寺少卿的位置。


    現在蔡卞查清昔日懸案,又清除山匪,立下大功,而大理寺卿一事無成,正是奪取大理寺卿的時候。


    “回……陛下,是……半月。”大理寺卿小心翼翼的抬頭,看著趙煦。


    “既知是半月,那現在過去多少時日?”趙煦繼續道。


    “已過……二十日。”


    大理寺卿偷偷轉頭看向呂大防,見呂大防沒動靜,隻能硬著頭皮開口。


    “既如此,那朕若罰你,你可認?”趙煦圖窮匕見,淡淡開口。


    眾人一聽,哪裏還不明白,趙煦盯上了大理寺。


    呂大防等人快速看向高太後,可惜高太後壓根不搭理他們,還一臉欣慰的看向趙煦,頗有一種吾家兒郎已長成的意思。


    大理寺卿無奈,隻能眼巴巴的看向呂大防。


    “陛下,大理寺卿乃國之重位,吳寺卿登位不足三月,還請官家從輕處罰。”


    呂大防無奈,隻能硬著頭皮出列開口。


    “呂相所言極是。”趙煦點點頭,麵上雲淡風輕。


    隻是還不等眾人鬆口氣,趙煦麵色一正,嚴肅道“不過,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吳卿雖任職時間尚短,但蔡少卿何嚐不是。”


    “為何,蔡少卿能在上任之後,就迅速查出昔日懸案,朕可記得,蔡少卿上任之時日,可是比吳卿要晚上一些日頭。”


    眾人聞言沉默,蔡卞調查私鹽之事,在相州鬧出了很大的動靜,汴梁城中也有好幾位官員被牽扯進去。


    但私鹽一案已經徹底調查清楚,就等蔡卞回京就能結案,趙煦以蔡卞為由,他們確實無法反駁。


    “這……”


    呂大防同樣啞口無言,私鹽案是舊案,其中牽扯的數額巨大,在之前,這樁案子就被定為懸案,沒曾想蔡卞一上位,就將這懸案查了個明明白白,這份能力和功勞,就是他也不敢否認。


    更何況,私鹽牽扯出的好幾位官員,有兩人是他所舉薦,要是深究下去,他也難逃罪責。


    “陛下,是臣孟浪了。”


    沉思片刻,呂大防拱拱手,退回隊列。


    呂大防退去,大理寺卿麵色一白,他知道自己的官位保不住,隻能俯首道“陛下,微臣認罰。”


    趙煦淡漠的看了眼大理寺卿,朗聲道“既然如此,那朕就消去你大理寺卿職位,官降半品,賜中大夫,知相州。”


    “臣遵旨,謝陛下隆恩。”大理寺卿麵色一白,臉上帶著沮喪的行禮,他知道,這一去,要想再入中樞,不可能了。


    不少大臣兔死狐悲,麵帶淒切。


    王行之裝作鵪鶉,老老實實的看戲,因為他清楚,這才是開胃菜。


    “諸位愛卿,大理寺卿位置空懸,朕以為大理寺少卿蔡卞能力出眾,能擔此責,諸位以為如何?”大理寺卿退去,趙煦嘴角含笑,繼續開口。


    “陛下不妥。”


    趙煦話落,呂大防立刻開口阻止道“蔡少卿雖剛立功勳,然上任時日尚短,若是任命其為大理寺卿,恐眾臣不服。”


    “何況,大理寺卿位重,一日不可空懸,蔡少卿歸期未定,此位怎能空懸?”


    趙煦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呂大防,輕笑道“呂相所說不無道理。”


    隻是還不等呂大防鬆口氣,趙煦繼續道“不過,蔡少卿現已在殿門外等候,朕讓蔡少卿接任大理寺卿位置,同樣也會讓蔡少卿接替滅門、采花兩案,時限同樣是半月,若不能破案,朕定不輕饒。”


    說著,趙煦玩味的看著呂大防,說道“呂相若是有所舉薦,不妨說與朕聽聽。”


    “這……”


    呂大防身子晃了晃,一下不知道怎麽開口,滅門與采花兩案有多棘手,他心知肚明,一旦舉薦的人破不了案,那麽不僅他舉薦的人會遭殃,他的宰相之位,估計也到頭了。


    而支持呂大防一脈的官員,在聽完趙煦的話後,一個個的也當起了鵪鶉,畢竟前大理寺卿才被貶,他們可不想步後塵。


    趙煦不屑的瞥了眼呂大防,隨後又看向蘇澈與範純仁,笑著問道“那蘇相與範相可有推薦之人?”


    “回稟陛下,臣無推薦之人,臣以為蔡少卿應當能勝任此位。”


    “臣也以為如此。”


    蘇澈和範純仁也不是傻子,趕忙拱手認同。


    這一下,呂大防一下成了個笑話,尷尬的腳趾都能摳出地板,最後隻能低下自己的頭顱,拱手道“臣也認同蔡少卿能擔任此位。”


    “既然三位宰相同意,那就傳蔡少卿上殿,朕要親自問問。”看到三人吃癟,趙煦心頭無比的舒暢。


    隨後,他向劉成恩揮了揮手。


    “傳,大理寺少卿蔡卞上殿。”


    劉成恩心領神會,朗聲喊道,尖銳的聲音直傳宮外。


    “臣,蔡卞見過陛下,見過太皇太後。”


    很快,蔡卞來到垂拱殿,向著高太後與趙煦行禮。


    “愛卿免禮平身。”


    趙煦笑道。


    “謝陛下。”


    蔡卞行禮後,站直身體。


    趙煦看著蔡卞,讚歎道“愛卿此行,不僅破解了懸案,還清除了相州山匪,可謂是大功一件,理應當賞。”


    “陛下繆讚,此乃臣分內之事,臣不敢居功。”蔡卞謙虛道。


    趙煦笑了笑,朗聲道“功就是功,過就是過,愛卿此行大功,朕之大宋,有功必賞,有過必罰。”


    “不過,愛卿升任時間不長,若直接提升官職,恐朝臣不服。


    因此,朕有一事,愛卿若是辦成,屆時兩功同賞,朝臣應該無所意見,愛卿敢接否?”


    “陛下有所差遣,但憑吩咐。”蔡卞深吸一口氣,板正的拱手,心裏其實已經樂開了花。


    在他剛離相州的時候,趙煦就已經派人通知他是什麽情況。


    現在隻是演戲,他自然不會掉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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