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順氣息,古今自玉戒中小心翼翼取出一物,托起葉蜀清柔荑輕輕托付,憨笑道:“帶上它,或許能對此行有所助力”。


    葉蜀清看清掌中之物乃是寶陣奩,當即明白其之用意,但礙於接受對方太多幫助想要婉拒,然當對視上古今不容置疑的眼神,便不再矯情頷首收下。


    葉蜀清雖然對陣法之術一竅不通,可當遵照古今的指引將念力注入寶陣奩時,頓時被若隱若現的陣法所釋放出的威壓懾的脊背汗湧。


    “此中乃是一座完整大陣,即便不是陣法師亦可如臂使指隨意驅動,隻可惜僅能用一回,因而不到萬不得已不可隨意糟蹋咯”。


    古今煞有介事地將寶陣奩及陣法妙訣傳授妥當,待到最後一字落下後才如釋重負的長舒一口氣,葉蜀清則雙眸含柔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而後輕聲細語道:“謝謝”。


    “嘿嘿,客氣”,古今則憨腦癡笑道。


    兩道身影沐浴著曦光相視而立,許久後葉蜀清才神情複雜地望著古今道:“快回去休息吧,眼窩都快趕上熊貓了”。


    “好,預祝師姐事成欣歸!”。


    古今抱拳作禮,葉蜀清這才毅然決然禦劍破空而去。


    遙望著遠去的背影,古今則舒適地伸個懶腰就地一躺,沐浴著清晨的陽光呼呼睡了過去。


    一晃半月時間過去,這日上晌。


    院中菩提老樹的依舊不動如山,曾被斬斷的枝幹已從側麵抽出新芽,貪婪地汲取著空氣中為數不多的水分。


    “嗡”


    倏然間,一道波動自古今的房間蕩開,將萌芽柔弱的身軀撫動搖曳。


    透過窗縫向內探視,此時的古今目光矍鑠,緊握雙拳,滿意地打量著身上的變化。


    “嘿嘿,終於突破至四階了!”


    感受著愈發深邃的念道境界,古今喜不自勝。將念識攏回體內,不禁重新審視起自身的實力和底牌。


    隻見其雙眼微眯,隨著心念一動,周身膚表驟然縮緊,與此同時有道道詭秘紋路逐漸浮現,感受著上下寸厘間蓬發的力量,仿佛出手便能擊穿蒼穹,用念力外觀細數,體紋數量竟有六百三十條之多,遍布渾身的每塊肌膚。


    “若以這般力量全力一擊,想必能夠崩山分海罷!”,爆炸性的力量令人不覺盲目。


    欣賞陶醉一番,適才自喚出黑白七殤劍,翻來覆去研究起來。


    黑殤劍已跟隨自己多年,已然再熟悉不過,隨即將目光轉向才獲不久的白殤劍上。


    要說此劍,自外觀而言,通體雪白純淨,如白雲脂玉般無半點瑕疵,且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看似三尺有餘的利刃竟輕若無物,仿佛沒有絲毫重量,無怪能夠堪比五階至強的光練。


    要說美中不足,便是五階至強的念道匹練乃自己念識所化,因而更為得心應手罷了,好在聊勝於無,總歸有白殤劍加持,自己方有資格與五階至強較量,否則以自己的尋常手段,唯有被按地碾壓。


    雙手各持一柄靠近對比,發現兩柄神兵恰如太極兩儀相輔相成,一重一輕,一黑一白,形成鮮明對比。


    雖是如此,但還有一事至今掩藏在心底,那便是當日與黎政皇帝終極決戰之時,自己在施展人劍合一式的過程中,黑殤劍竟陡然變重,白殤劍亦詭異變長,因此才使得仙劍術的威能倍增,從而輕鬆斬斷皇帝俑的肉身。


    心有所明,但無論自己如何琢磨試探,黑白雙劍皆無動於衷,無計可施唯有情景重現。


    如是果決,古今立即禦兩柄神兵嚴陣以待,凝意回想當時的感受,其眉頭驟攢,下一刻猛然怒睜精光,口中低喝“人劍合一”。


    與此同時詭異的一幕再度發生,黑殤劍陡然加重,較之前憑空重出一倍,白殤劍則亦較原本長出一倍,伴隨著異象再現,人劍合一式展現出的威能亦成倍增長。


    知曉後的古今往複驗查三番,結果皆如出一轍,雖然依舊弄不清其中秘要,但好在有益無害,隻得就此作罷。


    收起神通寶器,古今起身整裝理服,輕哼小曲準備出門。


    “咚咚”。


    還未觸碰到門戶便聽到外麵傳來敲門聲,古今不解從未有人光顧的房間怎會接連來客,思索間打開門扇,才發現門外所站的乃是軒轅峰大長老公孫必。


    見對方和顏悅色地望著自己,古今立即躬身行禮:“不知公孫長老突然蒞臨有何指示?”


    被對方笑而不語的神情盯得寒毛倒豎,古今率先開口詢問。


    反觀公孫必,先是左右環顧一番,而後柔聲低語道:“有一事須與你商議,可否到屋內細說”,說完無管古今答應與否,跨步便徑自走到桌前落座。


    古今則沏茶敬上,而後才開口問道:“請大長老吩咐!”


    “吩咐談不上,隻是我近來聽外界傳言,你手中有遺失已久的仙劍術最後一式‘人劍合一’,因而特來與你商討,望你能顧全大局,不吝與同門共享,我作為代理宗主,拋頭出麵義不容辭”,公孫必躊躇滿誌,大義凜然侃言。


    古今聞言並未立即應允,而是耷眉忖度,而後抬頭反問道:“並非弟子不明就裏,隻是不解為何偌大宗門能將招牌寶術的招式遺失呢?”。


    公孫必似乎早有預料古今會如此反問,脫口而出回應曰:“此事說來話長,我便長話短說,由於當年宗主在習練時不慎疏忽,導致最後一式遺失,而這寶術的銅券有且僅有一份,故而失傳,再無音訊”。


    “如此說來弟子就更不明白,既然銅券遺失數十年,那為何不由宗主手把手親授呢,雖然也有個別功法隻能通過卷宗之上的劍意去領悟,但人劍合一卻並非如此,但凡有前人傳授便可修煉,如此簡單的道理弟子還是明白的”,古今言之鑿鑿,有理有據道。


    公孫必則自哂一番,哭笑不得地解釋:“我等也這般想,奈何宗主常年在外,神龍見首不見尾,因此我等即便是想學也毫無機會啊”。


    牽強附會的理由破綻百出,古今萬般不信,隨後攤手道:“唉,既然如此隻得如是奉告,實不相瞞,弟子此次在遺跡中闖蕩,先是三番昏厥,後又被困逼仄狹縫,一來二去竟將本門至寶弄丟,方才與您舌爭便是想借機搪塞過去,但畢竟事關重大委實無奈,還請大長老降罪”。


    公孫必恁是未料到對方竟然以更加奇葩的借口推脫,不由老臉蔥綠,隨即故作鎮定,強顏歡笑道:“如此疏漏確實屬大罪一樁,不過倘若你肯口耳相傳分享,依老夫料想他人也不會有所怪罪”。


    “可是……唉,問題的關鍵就在於弟子這人麵豬腦,蠢笨愚鈍,已然將術法要義忘的幹淨,如今著實想不起來”,古今故作苦惱地自怨自艾。


    公孫必至此早已忍無可忍,頓時麵色陰鬱道:“若真是如此,那可否容許老夫探識入海,好讓老夫死了這條心,畢竟事關重大,非同小可”。


    “萬萬不可,弟子腦中盡是些醃臢齷齪之念,最怕他人洞悉,到時隻怕無顏苟活”,古今則不留一點可乘之機。


    見無計可施,公孫必惱羞成怒,當即麵如鐵青恨恨道:“枉我仙劍派對你厚待有加,未想到小廝竟如此忘恩負義,既然如此,你且好自為之”,說完摔門而去。


    古今望著吱呀作響的門扇若有所思,對公孫必之言並未過多理會,畢竟根據身邊同門對此術的態度來看,此中應有蹊蹺,若依自己所見,隻怕另有隱情。


    思慮三番卻毫無頭緒,閑情逸致一掃而空,當即悻然關門靜心斂氣自顧修煉。


    隨著宗榜之爭如期而至,這一日,古今的房門再度被敲響。


    “誰?”,古今起身向前揚聲詢問,同時意念引動,門扇無風自開。


    待看清來者,其先是怔了一刹,而後微然一笑。


    門口亭亭玉立的身影凹凸有致,一襲白衣翩然如落入凡塵的仙子。


    “幾日不見,不認識了?”,見古今不語,對方率先鶯轉般的嗓音打趣道。


    “怎麽會,快請!”,古今尷尬咧嘴,招呼進屋。


    手忙腳亂地斟茶請茗,而後兩人相視而坐,古今才關切地開口詢問。


    “事情辦妥了?”。


    “嗯”。


    隨即二人便寒暄起來,無消多言,來者正是軒轅峰大弟子葉蜀清。隨著她侃侃而談,古今也知曉了此行的詳細經過。


    據其所說,由於此次自己有備而去,預先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才使事態發展如計劃一般。


    其先是悄無聲息地潛入府中,謹慎部署周密計劃,利用時間差將人渣父親和與之狼狽為奸的歹人惡徒們逐個擊破,繩之以法,而後解救母親於水火之中。


    而此期間有個不得不提的小插曲,那便是其中一位看似羸弱不堪的男子,實則是惡黨一眾的首腦,此人非但實力強橫,且善於偽裝使用詭計,也正因於此自己才掉以輕心,就在對方偷襲的千鈞一發之際,若非自己習得人劍合一,隻怕不敢保證能全身而退,更遑論大功告成。


    解決完一切,為防止邪惡死灰複燃,其便利用古今所布的天朗地清陣的晉階版將帶徒的據點搗毀,直至將家中事務打點妥當,方才告別母親返回宗門。


    聽聞此處,古今不禁發自肺腑地為對方感到欣慰,真意慶賀。


    然而待到正事說盡,屋內頓時陷入了短暫的安靜,靜謐的氣氛持續良久,直至葉蜀清起身告別,古今也不再挽留。


    望著豁然開朗,煥然一變的葉蜀清,古今由衷意足。


    而就在葉蜀清推門將離開時,其忽含情回眸道:“我如今後悔不已,不知你之前說的以身相許還作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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