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起來,花知曉若無其事地隨著周永來到了縣衙,衙役們都已認得他倆,也知他倆是黃縣令的上賓,乃秦王駕前的隨行辦差官,與其寒暄幾句就放其進入了縣衙。


    進了縣衙,正遇到王捕頭出門,周永忙與他抱拳拱手道:“王捕頭。”


    王捕頭也客氣道:“吆,周公子,花姑娘,這麽早啊。”


    周永說道:“您也早,我等要去見黃大人,去商討案情。”


    王捕頭笑道:“恐怕你們來早了,昨夜黃大人喝高了,估計要到中午才得醒。”


    周永咂了嘴道:“那這可怎辦。”他又望向王捕頭問道:“王捕頭,你這是去哪兒?”


    王捕頭說道:“哦,昨天我們將死屍搬入了義莊,今日再去義莊一趟,查看下屍體上有無什麽線索。”


    周永忙說:“那好啊!我也一同前去如何。”,於是王捕頭便帶著周永與花知曉趕往了義莊。


    來到義莊,進了陳屍房,隻見屋中左右兩排板床上挺放著八具死屍,他們都用白布蓋體,屋中一股腐臭味,熏的三人捂鼻做嘔。


    王捕頭拿出三塊布巾,給周永與花知曉一人一塊,讓其戴上,於是三人用布巾蒙住了口鼻,才進得屋去。


    王捕頭來到屍體旁,一個個掀開白布,仔細查驗,可每重新蓋上一具屍體,他都搖頭緊縮眉宇,周永問道:“查出什麽沒有。”


    王捕頭還是搖頭道:“什麽線索都沒查到,正如周兄弟昨日所言,這些屍體傷勢都是由外力撕扯所為,我們也是一頭霧水。”


    周永又道:“那現場可有何發現,比如車轍印,腳印之類的。”


    王捕頭琢磨了片刻道:“現場除了血跡之外,也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他突然眼神一閃,說道:“對了,好像現場的地上有個大坑,像是什麽腳印,但又不像。”


    周永忙問道:“即是腳印又不是,那是什麽?”


    花知曉忙說:“那就是假腳印唄。”


    周永立刻捩了她眼道:“去,一邊玩去。”


    花知曉也衝他翻了個白眼,說道:“你這人一點都不討人喜。”


    這時王捕頭對他倆說道:“是不是腳印我可不知,當時大夥隻以為是水坑,因為那坑雖是人腳形狀,但也大的出奇,有常人的兩倍之大,而且並不是鞋印,在這個地方,方圓十裏的人我都認識,哪有那麽大腳的人,而且還不穿鞋到處亂跑。”


    周永琢磨了片刻,忙說道:“走,帶我去瞧瞧。”


    又重新來到了案發之地,地上的血跡已被清理,王捕頭直接領著周永與花知曉來到了那個坑邊,一瞧那坑,花知曉不由驚聲歎道:“哇,好大的腳印!”


    而周永則蹲下身,仔細瞧看起來,這坑果然如王捕頭所言,坑如腳掌,再用自己的腳比對,完全大出了一倍,周永摸著下巴琢磨了片刻,起身對王捕頭說道:“若真是腳印,可就麻煩大了。”


    王捕頭不解道:“你的意思是?”


    花知曉趕忙上前說道:“這還用問,若是腳印定是巨物,而它先前殺人,能將人撕成兩截,那肯定凶狠至極,就算是人,恐怕三五十人也擒他不住。”


    王捕頭點點頭道:“這話在理,那敢問二位有何高見,能否查訪出這巨物嗎?”


    周永聳了聳肩道:“怎麽辦,我們也沒轍,都不知殺人的是何物,又不知道它的去向,隻能幹等他下次範案了。”


    王捕頭苦笑道:“等下次,你是在說笑吧!等他下次殺人還不知道要傷多少人命,我們必須想個萬全之策才行。”


    周永望向王捕頭說:“想對策倒是可以,不過你們知縣大人這樣成天酒醉金迷,我再有能耐也幫不上忙呀。”


    王捕頭手:“我們大人雖然喜好吃喝,但對我們這幫弟兄不薄,有什麽大案他都會找我商量著辦,這樣,你說怎麽辦,我就跟黃縣令怎麽說,你來拿主意如何。”


    “也罷,也罷。”周永說:“那你得告訴我,你們這曾經出過什麽怪事,我才好辦此事?”


    “怪事?”王捕頭疑惑道:“你說的是什麽樣的怪事啊?”


    周永有些急道:“哎呀,我說的就是妖魔邪祟之類的事。”


    王捕頭想了片刻,說道:“有倒是有,我們這縣中有幾家人家得過怪病,怎治也治不愈,於是便請了本縣一位活神仙。


    這活神仙人一去,就說他們不是得病,而是被妖邪所纏,他一做法驅魔,那些人的病就全好了,你說這算不算怪事。”


    “活神仙?”周永與花知曉驚疑地望向了王捕頭,王捕頭忙說:“這活神仙就是住在城東頭白雲觀裏王賽仙——王安雨,王老道。”


    周永大喜,忙說:“走,快帶我們去會會這王賽仙。”


    周永與花知曉隨著王捕頭來到城東頭的白雲觀,站在白雲觀的山門前,隻見門頭上枯藤攀掛,門匾歪斜,兩旁院牆牆皮脫落,青磚外露,周永疑惑道:“這廟破舊成這樣也有人住?”


    王捕頭笑言:“這廟觀本不是這般景象,原先香火旺盛,隻因多年前廟觀中收留一名女子,生的妙婧,她住在這廟觀中時間長久後,廟中原先的老道動了色心,一夜酒醉後,借著酒勁要與那女子行苟且之事,但因奸不允,便起殺心,殺了那女子。


    這出了人命,香火也就冷淡了,觀中大小的道士也都各奔東西,另尋他處落腳,這白雲觀就荒廢了,三年前這個王老道來到此地後,就住進這破廟。”


    “原來這樣。”周永點了點頭,上前便“啪啪啪”拍響了山門,隻聽道觀中有人帶著鼻腔喊問道:“誰啊?”


    王捕頭喊道:“是我,衙門裏的王捕頭,快開門。”


    不多時隻聽門裏“哐鐺”一聲,裏麵的門閂被卸開,門分左右,從裏走出一位老道,這老道身長六尺,瘦腰背弓,頭戴青緞子九梁道帽,身穿藍緞子道袍,腰係絲絛,白襪雲鞋,相貌四十來歲,三角眼,鴨梨臉,酒糟鼻,海下一縷山羊胡,老道滿嘴酒氣地對王捕頭說道:“吆,哪陣香風把王大爺刮來了,您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兒個到我破觀中有何貴幹啊?”


    王捕頭拱手道:“王賽仙,在下有事要請教您,可否進觀一敘。”


    王老道也不理他的岔,轉身就往裏走:“有事進來說,記得把門帶上。雖然我這地方破了點,可是求我辦事的人多,放進一個來打擾了我的清淨可就不好了。”


    周永三人跟著王老道進了白雲觀,一進觀中更是大跌眼界,原想這觀雖然破舊,可也有人住,庭院該打掃的幹淨才是,可沒想觀中那個破啊!都沒處落眼。


    隻見觀院裏雜草重生,就跟個灌木林一般無二,草叢之中隻有一條雞腸小道通往大殿,碎瓦青石一路皆是,再看兩旁的房屋,那屋頂坍塌了大半,殘牆磚壁上藤蔓亂盤,破敗不堪,周永心說這地也能住人,給鬼鬼都不住?


    跟著王老道來到正堂大殿,這大殿倒還像那麽回事,四梁八柱,氣宇軒昂,貢台上供奉著三清,隻是三清的本色早已褪落,灰塵埃埃,唯有一處不好,就是殿頂塌了個大窟窿。


    再瞧殿中,隻見神壇前有張斷了一條腿的八仙桌,那斷腿處用七八塊青磚墊起,桌上一壇老酒,一碟花生,一雙筷子,一個酒碗,王老道往桌邊唯一的椅子上一坐,就把周永、花知曉和王捕頭涼在了一邊,他自個兒則自酙自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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