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跟你開玩笑呢,魚臭得很,我不喜歡吃,別哭了。」我快速把火給滅了。


    「哇——!」結果它哭得更大聲了。


    「再哭我現在就把你烤了吃了,你看是我吃得快還是它們救你救得快!」我亮出手中的火花,證明說的話不假。


    這小八爪魚經嚇不經哄,很快就由大哭大叫轉為害怕地抽泣。


    地底下的動靜小了許多。


    大概是因為小八爪魚的聲音降下來了,底下定位不到它的具體位置,往其他處去了。


    「現在我們來玩我問你答的遊戲,我問一句,你答一句。如果你回答的是真話,我就放你走,如果你說一句假話,我就砍你一條腿下來,聽見沒?。」


    小八爪魚快速地點點頭。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得虎子,焉得真相。


    得罪了。


    「我叫蘇寧,你叫什麽?」


    「我的名字是阿諾。」


    阿諾是一隻隻有巴掌大的,四處都是斑點的小八爪魚。


    我點點頭:「阿諾,這是哪裏?」


    「這裏是鏡水湖的湖中島洞。」


    「我要怎麽才能出去?」


    「水下……我不知道!」


    「說!你還想不想回去?」我以為這小魚想把我困在這裏,威嚇一聲。


    「我不能說!這是我們族群的秘密,族長交代過我們不能告訴外人,尤其是狡猾的人類!你可不可以換個問題……」


    係統說要主宰,或許就在此地,不一定需要出去,不是重點,pass。


    「那水下除了你還有誰?」


    「還有……我們族長和族魚。嗚嗚嗚,你能放我走了嗎?」它見我沒有半分要放走他的意思,又開始嗚哇哇地哭起來。


    「很好,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說完我就放你走。」


    「真的!?那你快說快說!」阿諾突然來了精神,眼巴巴地望著我。


    「什麽是主宰?」


    「豬崽?我們這隻有魚仔,沒有豬崽。」


    聽著他疑惑的語氣,確實不知道。算了,一個沒多大的小魚能知道什麽?大字不識幾個,可能連「主宰」什麽意思都不知道。


    我將它從樹枝上解開,捧著送到湖水邊,兌現剛才的承諾。


    「好了,你走吧。」


    小八爪魚剛才還嚷嚷著要回去,現在卻愣了。


    「人類,你真的會放我走?」


    「記住了,我叫蘇寧。趕緊走,我可不敢保證下一秒自己會不會又想吃烤魷魚了。」


    「人家是章魚!哼!」小八爪魚氣鼓鼓地轉了個身,從水中跳起來又「咚」的一下落入水中,使勁擺動著那幾條軟腿。


    我坐在岸邊,準備等它走到目光盡頭再跟上去。


    小八爪魚到了水底下能很好地隱匿身形,看不太清它的蹤影,不出一會,眼神就跟丟了。我拋了幾個火光到水麵,確認了好幾遍後,確定它不見了。


    我鬱悶不已,昏暗的洞中寂靜無比,讓人有些昏昏欲睡,即將入夢時,突然有一小水柱噴到我臉上,我被濺清醒了。


    我正要開罵的時候,發現眼前是剛才那小八爪魚。


    「阿諾?」


    「你叫蘇寧,是嗎?」


    「嗯,你怎麽回來了?」


    「我們族長說過,誠實守信的才是好人。你剛才按照承諾放了我,你和那些人類不一樣。」


    「所以……?」


    「我相信你,帶你去見我們族長,如果它同意,你就能離開這裏。」


    小阿諾的話正中我下懷,以防對方反悔,我趕緊先道謝。


    「謝謝阿諾。」


    我沿著岸邊的石頭慢慢下去試著適應這個鏡水湖的湖水。這湖水不知為何非常粘稠惡心,在這呆了半天了我還是沒辦法接受,好在沒有什麽味道。


    下一秒阿諾纏住我的腿一拖,我也被它帶得「咻」一下就下去了。在我實在憋不住的時候放開了呼吸,才發現水底可以呼吸,並沒有溺水的感覺。底層的水不再那麽粘稠,觸感更像是果凍,充滿著氧氣。


    為什麽這裏的液體觸感和上層差別這麽大?


    小八爪魚拉著我從一個非常小的石洞中鑽進去,我的身子要是再大點,估計就直接卡住。


    「阿諾,你這也太極限了吧,不怕把我卡在洞口啊?」


    「哼哼,你們人類見識真少!這可是我們族長設的法陣,隻要是族魚信任的夥伴都可以進來,不論多大都可以進,如果沒有族魚,你就算再小也闖不進來。」


    我懂,意思就是這些小八爪魚是通行證唄!


    石洞內裏麵非常多孔洞,仿佛有無數條通路。本來就不分東西南北的我,幾個來回後直接暈頭轉向的。


    阿諾帶著我來到一個較為寬敞的洞穴,但這裏並沒有人,阿諾對著麵前的石壁行禮。


    「族長。」


    「你們族長是一石壁啊?」說太快了,聽起來像罵人。


    阿諾驚了一下,迅速甩出其中一隻腿輕輕鞭打我的嘴唇,以示警告。


    我立馬噤聲。


    「阿諾,你怎可帶一個人類進來!」


    石牆後麵傳來威嚴的怒斥聲,震懾人心。


    「族長,這個人和別的人類不一樣,她信守承諾!」阿諾看了我一眼,認真解釋。


    「荒唐!人類的狡猾你哪裏見過,怎麽能說信就信!平時不論你怎麽調皮我都沒有打過你,看來今天非教訓教訓你不可,不然以後要釀成大禍!。」


    對方話音剛落,我便感應到一股掌氣往我身上逼過來,刹那間我已經被「請」出了洞穴。即使有液體的緩衝,也被重重地甩到洞穴外的石壁,撞上的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的脊骨就要斷了。


    靠!老東西,最好別讓我看到你!


    族長關住了洞門,門內不斷傳出阿諾的慘叫聲,一聲比一聲調高,一聲比一聲曲折,聽得我心裏直發怵。


    我凝神聚氣,想象著剛才的洞穴和阿諾的樣子,瞬移到阿諾身旁。隨即一個觸手鞭打過來,我抱住阿諾,瞬移到相反處。


    「人類,放開它!」


    族長還是沒有露麵,隻有石牆上垂下的幾隻觸手。我看了眼掌中的阿諾,它身上多了許多血色劃痕,有些心疼。


    「除非你答應我不再打它。」


    「你一個人類為何要救它?」對方語氣中帶著強烈的不解。


    「為什麽不能救?我再不救他就要被你打死了!你這族長真奇怪,動不動就把自家孩子打成這樣。」


    「你懂什麽?!」


    我不知怎麽再一次激怒了族長,觸手又速速襲來。我躲開的同時,瞄準它的根部爆炸,擊中後對方低喝一聲。


    「蘇寧,你不要傷害我們族長……」阿諾用觸角緊緊纏住我剛才攻擊的手,氣息微弱,說完這句後再也撐不住,直接暈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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