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狼狽的爬起來,靠在一堵牆上,深深地喘息著。對於霍啟為什麽沒有殺他的舉動,陸凡也是很不解,在他的記憶中,但凡是霍啟的對手,都沒有能活下來的。可是自己偏偏卻沒有死,這不像霍啟的行事作風。


    陸凡想了想,也沒有頭緒,知道多想無益,當即原地盤坐起來,調動風月之力恢複重傷的身體。霍啟的烈焰之力不可謂不強,風月之力流過,陸凡感到所有的經脈中都有一股灼燒的疼痛,隻有等風月之力流過之後,才會感到絲絲清涼。


    陸凡調息了一會,才緩緩站起來,看向霍啟和墨舞離去的地方,他的眉目間流露出一點點感傷,最終,他隻能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陸凡早就知道,會有分離的一天,隻是,這場分離,來的那麽突然,讓他都沒有任何準備。


    ……


    墨舞趕上霍啟,看著霍啟那麵無表情的臉,嬉笑的說道:“謝謝你不殺他!”說完,她開心的笑了。


    霍啟冷冷回答道:“你笑了。”


    墨舞怔了一下,訝道:“有嗎?我笑了?”


    霍啟沒有在糾纏就下去,而是頭也不轉的說道:“你從來都沒有謝過我,今日為了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你居然謝我了。”


    墨舞搖了搖頭,說道:“我是真心要謝你的,他是個好人,不應該死的。”墨舞說著說著,俏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微笑。霍啟看在眼中,冷哼了一聲,說道:“他是好人,我就是十惡不赦的惡人了!”


    墨舞歉意的笑了笑,不再言語。


    隻是這時霍啟卻是直視墨舞的眼睛,許久之後,他才歎道:“墨師妹,如果哪一天,你真的想和他在一起的話,就趕緊帶著他飛走高飛吧!”


    霍啟頓了頓,似乎又想到了些什麽?目光中流露出一絲追憶的神色,繼而又閃爍過一點狠厲,繼續說道:“如果真的有什麽人阻攔的話,你不忍心,那我就幫你殺了!”


    墨舞怔了一下,在她的記憶中,霍啟可不是一個多話的人,隻是霍啟現在說的話,更是讓墨舞摸不到頭腦。


    霍啟看著墨舞許久,才道:“你們都道我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隻是今天我心情不錯,便宜了那小子。”


    “不是這樣的!”墨舞突然說道:“我知道了,知道你為什不殺他了,因為在他的身上,你看到了你的影子,對不對?所以,你才不忍心殺他!對不對?”


    霍啟突然轉頭讀者墨舞冷冷道:“你很多話了!”


    墨舞卻是不怕,上前與霍啟四目相對:“我猜對了,對不對,你心裏還記得寧玨對不對?你和她當年發生的,就像今天的我和小凡一樣,所以你觸景生情了!對不對!所以你心軟了,對不對,對不對?”


    “閉嘴!”霍啟突然大吼一聲,聲如驚雷,竟是嚇得墨舞倒退一步。


    “啪”一聲響亮的耳光,霍啟一掌狠狠地將墨舞扇倒在地。“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敢在我麵前提寧玨的事,我會讓你死的難看!記住,今天我不殺那小子,是給你一個麵子,要是下次再遇上,我定殺他!”


    說完,霍啟一揮衣袖,一道烈焰真氣衝過墨舞的胸口,將陸凡的封印擊碎了。


    感覺到修為的回歸,墨舞突然感到自己的情感卻在慢慢的變淡,不久之後,她不知不覺的又恢複了一臉淡然的神色。


    “記住,你修煉的可是《絕情仙訣》。”霍啟冷冷的說了一聲,烈焰之力騰起,頓時騰雲駕霧的飛走了。


    “絕情仙訣……”墨舞皺了皺眉頭,微微運功,消除了臉上的掌印,她看著霍啟飛走的方向,想起自己師傅當年說過的話。“絕情仙訣,是本天都至高無上的寶典,隻是修行到深處,修行之人就變得無情無我。”


    “無情無我?”墨舞喃喃自語著,她的神色變得越來越淡然,自從陸凡封了她的修為後,《絕情仙訣》就停止了運行,她才流露出一點真性情。此刻的她,情感又一次在絕情仙訣的作用下泯滅了。


    最後,她的神色再一次變得波瀾不驚,看著霍啟離去的方向,她一招素手,一道紅色的綾段將她載起。騰空飛去。


    此刻的陸凡不知道墨舞已經絕情,他仍是爬上高塔,看著遠去的一點紅芒,他知道,墨舞走了。


    雖然處於不同的天都,但是十幾天的相處,在不知不覺之間,陸凡感到不一樣的情感。雖然一直顧忌著彼此的身份。此刻要分離,陸凡卻感到一股難以言明的不舍。


    看著那一道紅芒漸漸遠去,陸凡知道此生再難相見,從此天涯陌路,蕭郎是路人。


    陸凡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客棧的,看著空蕩蕩的客房,想起以前,這樣的房間裏,總有墨舞身上獨特的幽香,還有她寬衣睡覺前,怒嗔自己的聲音。


    “不許偷看!”墨舞的聲音還是那麽清晰的回蕩在耳邊。隻是此刻再也聽不到她生氣的聲音了。


    “其實,我真的沒有偷看過!”陸凡傻傻的笑了。最後,他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或許墨舞隻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而已。陸凡不再多想,吩咐小二打了熱水,陸凡調息了一下,沐浴過後。就倒在床上。


    “仙芸姐,你在嗎?”陸凡輕輕的呼喚著霖仙芸。霖仙芸沒好氣的說道:“怎麽,你不是有了小情人了麽?怎麽還會記得我?”


    陸凡尷尬的笑了笑。說道:“仙芸姐,今天霍啟的琴技你也聽到了,仙芸姐覺得如何?”


    霖仙芸想了想,歎道:“絕佳,這世上,除了老師,恐怕沒有人能在琴技上壓他一籌了。”


    陸凡也是不可否認的點頭。說道:“明天就要進仙城了,不知師姐他們怎麽樣了。”陸凡突然翻了個身,看著眼前的霖仙芸:“對了,仙芸姐,你能和我說說十二仙釵大會是什麽樣子嗎?”


    霖仙芸搖搖頭說道:“我沒有參加過,怎麽會知道。相傳每一位女子除了有傾國傾城的容貌外,都還多才多藝。就拿墨舞來說吧!她除了會唱歌跳舞,還會水墨,還能彈得一手好琵琶。”


    陸凡驚訝道:“仙芸姐,你怎麽知道……”


    霖仙芸白了陸凡一眼,說道:“你們靜竹堂藏書頗多,我常去翻閱,自然是知道的,哪像你,不學無術的。”


    陸凡吐了吐舌頭:“仙芸姐你這話說的,我這些年要學的東西太多了,那還能再去看書?”說完陸凡不再說話,而是轉頭睡去。霖仙芸看著陸凡,無奈的搖頭,站到窗前。看著星空,突然,她的嘴角泛起了邪意的微笑,並且自言自語道:“絕情仙訣?當真能絕情嗎?”


    翌日


    陸凡早早的起床,洗漱過後,他整理了一下衣裳,昨晚挨了霍啟幾下,傷勢未愈,陸凡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四肢也是疼痛不已,胸口更是隨著呼吸一陣陣的疼。


    隻是這些疼痛壓抑不了陸凡內心的興奮。他下樓結了帳。出門之後,就祭出了天歌踏月劍:“嘶啦”一聲衝天飛起。不管有多麽的驚世駭俗。


    穿梭在雲霧深處,陸凡仰天長嘯,將心中的不快盡數揮灑出來。想到將要見到的人,陸凡心中升起一股異樣的情感,就連和墨舞分別的愁緒,也被衝淡了。


    “已經十幾天了,不知道師姐怎麽樣了?”陸凡這般想著,嘴角浮現的微笑,是那麽的快樂。


    天歌踏月劍化作一道劍芒,飛快的穿梭著,不久之後陸凡隱隱看見仙城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陸凡按劍下落,落到城門,城門守衛的士兵看到從天而降,也不敢阻攔,就放陸凡進了城。剛一進城,陸凡就被眼睛的景象嚇到了。用人山人海來形容是再合適不過了。陸凡看著這些人,從服飾上,陸凡辨認出了,這些人都不是來自一座天都,陸凡看到烈焰天都那特有的紅色衣服,也看到了玄冰天都水藍的長袍,幽冥天都的黑色緊身衣飾等等。不過這些都不是陸凡所關心的。那抓住一位路過的風月天師,問了風月天都的住址。很快,就找到了那裏。


    風月天都的人居住在一座占地極廣的陵園內。陸凡打聽了很長時間,終於得曉青雪他們一行人的居住處。迫不及待的,陸凡禦起少時學過的“逍遙遊”朝著陵園的深處飛奔而去。


    隻有分別過,才知道相思的痛苦。陸凡此刻隻想見一見青雪,所以他連蕭翰林都沒有去見。一路上,他飛奔著,穿過一座又座花園,終於來到了青雪的住所。


    這是一個別致的庭院。陸凡踏了進去,隻見青衣一女子坐在一棵柳樹下,麵對著麵前的池塘。那蕭索的身影,讓人望之心痛。


    青雪。這是一個讓人心痛的女孩,此刻,她輕輕偏過身體,靠在柳樹下,仿佛睡著了。那憔悴的身影,讓人望之心痛。


    故人依偎柳夢中!


    陸凡再也忍不住,大喊一聲:“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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