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


    天純大真人死死咬牙,從牙縫裏擠出來這個稱呼。


    他心裏很想告訴自己,這就是太平的全部實力,可不管怎麽看都不太像。


    而且,那根本不是太平最熟悉的劍法。


    太平的劍法他見過,很簡單,很霸道,很鋒利。


    絕對不會像剛剛那樣,如果太平真的想要斬殺他,就會一劍徹徹底底的將他壓服氣。


    而不是剛剛那種一波三折。


    太平真人這個稱號,不過是他希望道庭太平,天下太平,所以才叫了太平這麽個看上去稀鬆平常的道號。


    可事實上,對方骨子裏的霸道,劍上無比的鋒利,都和太平兩個字沒有任何的關係。


    “天純,你想死還是想活?”


    許難安冷著臉,繼續威嚇天純大真人,這位大真人看上去已經窮途末路,隻要再加上最後一把火,就能讓他自己把自己嚇死。


    一旁的白骨觀主在劍骨的幫助下,已經能夠自己坐起來,開始打坐調戲,抓緊時間恢複。


    而那道劍骨則守在靈體的身邊,空洞的眼眶緊緊盯著許難安,盯著他的頭頂,他的腳下和他手中的劍。


    如果天純大真人是一名劍士,或者他現在還冷靜一點,就能和白骨觀主一樣,看出來許難安的偽裝,看出他隻是借了劍氣。


    可天純大真人做了太多的壞事,心裏太多的不安,一被嚇唬就嚇破了膽子。


    於是乎,根本沒有發現許難安的狐假虎威。


    “你不是太平!”


    “你到底是誰?”


    雖然天純大真人沒有發現劍氣,沒有發現許難安的狐假虎威,可他依舊發現了許難安和太平真人的不同。


    活了一千二百年的天純大真人,就算見太平真人的次數少,也在一千多年裏見過不知道多少次。


    特別是道儒之爭,這位曾經被太平真人當做接班人的存在,就時時刻刻跟在太平真人後麵。


    實在太了解對方的作風了。


    而許難安才十四歲,隻在故事聽說過太平真人,從沒見過太平真人,也沒有聽過他的聲音。


    隻憑借一道劍氣的為難,許難安能夠把太平真人模仿的像一成就已經天賦異稟。


    說錯話了嗎?


    許難安心裏咯噔一下,臉上卻依舊維持著該有的冷靜。


    他一直都不敢多說幾句話,就怕說多錯多,居然還是說錯了。


    許難安快速複盤了一下,好像是想死想活讓天純大真人生出了疑問。


    那就是太平真人本不會這般說,大概直接定下了對方的生死。


    果真霸道,那可是一位九境,偏偏這位九境自己都覺得應該被強行決定生死。


    太平真人,越接觸反而越勾起許難安的興趣。


    “天純,夠了!”


    許難安沒有承認自己不是太平真人,也沒有否認天純大真人的話。


    本身他就沒有承認過,為何要否認。


    既然知道錯在哪裏,那當場改過來好了。


    許難安無厘頭的說了一句,就再也不開口,左手握劍,直接出劍。


    這一劍已經被許難安緒了很久,是滿滿的一道太平真人的劍氣,雖然沒有仙劍驚鴻,卻也是鋒利無邊。


    僅僅落下,就已經掩蓋住了月亮的光芒,劍氣縱橫之處,皆泯滅為粉末。


    這一劍落下,天純大真人的臉上再次出現緊張之色,頭上的蓮花冠立馬高高飛起,身上的大黃袍也亮起了黃色的光芒。


    蓮花冠升到天上,在月光的照射之下,有萬千神獸奔湧而出,朝著劍氣從容赴死。


    這蓮花冠上刻錄的也是道家真法,有無窮奧妙,但天純大真人的這一頂蓮花冠,更多的是輔佐天純大真人修煉,另外的則刻錄了多餘的根本法,也是他最大的殺招。


    萬千神獸紛紛湧上,要用身體將這一劍給堵上。


    每一隻和劍氣撞上,劍氣就短了一寸。


    蓮花冠一次捏出一萬頭神獸,在短短的時間裏,就消耗了萬丈的劍氣,可那一劍依舊從容的從天純大真人的頭頂落下。


    自遠遠的許難安手中升騰而起,這一劍不止萬丈,足足三萬丈!


    蓮花冠的光芒暗淡,想要回到天純大真人的頭頂,卻被一劍斬中,冠上未曾出現破痕,卻也沒能再度回到天純大真人頭頂的可能。


    直接掉落在旁邊草叢,那象征著道庭無上身份的冠冕,就這般暗淡的跌落。


    天純大真人看了一眼那暗淡無光的蓮花冠,無從有機會去拾回,眼裏也有一絲落寞閃現而過。


    那冠冕的落寞是不是也在宣告他的落幕?


    隱隱約約,這一點點心跡出現在天純大真人的心裏。


    如果是道庭正兒八經入九境的大修士大真人,肯定不會被這一絲不應景的行為影響。


    可這位天純大真人是吃人丹突破而來,得人丹之益,也會得人丹之害。


    關鍵時刻,人丹的害處顯露頭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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