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睡衣、吃著民宿服務員送來的二人晚餐,青雪璃看著對麵的嫵媚麵容,心念百轉。


    而夏笙歌邊吃著飯,邊戀戀的目不轉睛、眼也不眨地看著他。


    她那神情,就像一個吝嗇鬼、守財奴,在守望著自己最珍貴的無價至寶,生怕少看一眼,就會被盜賊偷走了一樣。


    “你今晚和明天都有空嗎?”青雪璃詢問道。


    夏笙歌眼睛閃了閃,點頭,答道:“有的。”


    “那你再陪我一晚和一日一夜吧。”


    青雪璃看著她,聲音平靜,商量道,“我再給你十四萬,合計十九萬。”


    “好呀,阿飛。”


    夏笙歌微沉吟了一會,便答應了下來。


    她的聲音輕快而清越,如那春風得意、一日看盡長安花的得得馬蹄聲。


    青雪璃於是也不再說話。


    等吃完晚飯,青雪璃拿起了床頭櫃上的手機。


    因為失憶的緣故,手機並沒有密碼,純人臉識別。


    青雪璃打開微信,找到中間人,發信息道:“後麵的三個就不需要了。


    回頭我讓第一個女孩多帶一萬五千現金走。


    九千給三個女孩,六千算我額外給你的辛苦費。


    這九千你就不要從她們那再抽成了。”


    對麵很快回複信息道:“好的。”


    然後,又補充問道:“這個臨時頂替的女孩,你喜歡嗎?”


    青雪璃下意識看了一眼在窗前伸展腰肢、做著類似瑜伽動作的女孩。


    這間民宿的睡衣是有裙褲、有上衣的。


    夏笙歌的小腹因為伸展,而露了出來。


    夏笙歌的細腰如刀,小腹上有一顆小肉痣,看上去反而特別的性感。


    再往下,有一些春光草色的泄露——


    覺察到男人在看自己,夏笙歌不禁回眸對著青雪璃笑了笑。


    她笑時,眉眼暈染開,便似有百媚生。


    而且她的眼睛裏有一種發自心底的、由內而外的歡喜。


    她的整個精致麵容都因為這種純粹的歡喜而變得熠熠生輝,如同曇花乍現,流星掠空。


    青雪璃隻覺心中一動,有瞬間的恍惚。


    但他很快就回過神來,強自壓下了綺念,移開了目光。


    青雪璃覺得沒必要和中間人聊太多,簡單回了兩個字“可以”,就放下了手機。


    計劃有了變化,青雪璃想著晚上入睡前自己應該在日記本上標注哪些事情,而且盡量不要和夏笙歌聊太多天。


    盡量隻做,不聊,免得明天可能會露餡。


    同時,他必須另開一個房間,以供自己單獨備注提醒,淩晨單獨入睡,明早單獨醒來——


    然後,再根據備注和日記,來找這個夏笙歌繼續解毒。


    青雪璃在這邊細細思謀的時候,夏笙歌又練了一會,收了工。


    她打開了房間內的小音箱,連接藍牙,播放音樂。


    “我看見落日的風景,和你的影子,把寂寞唱成一首歌。


    我火一樣沸騰的血,如最紅的花,盛開著什麽都不怕。


    oh,說盡了隻剩一杯酒;oh 若醉了不過一滴淚。


    oh,看你不由衷的樣子;oh,任時間風幹眼淚,卻磨不掉孤獨。


    我不怕紅塵可笑,笑不盡無聊。誰能夠穿過歲月不老?


    眼淚於誰去憑吊,誰又能知道?若與你癡做一場夢也好。


    反正最後是忘掉,誰憶今朝笑?何苦追問著,情猶難了。


    不如把一杯高歌,我放聲地歌,誰能聽到?誰又能夠與我附和?”


    青雪璃覺得這首歌很耳熟也很好聽,有心詢問一下歌名,但又不想和夏笙歌啟頭聊天,便安靜聽著。


    “若與你癡做一場夢也好。反正最後是忘掉,誰憶今朝笑?何苦追問著,情猶難了。”


    夏笙歌跟著哼唱了幾句,眼神深深地看著男人,問道:“這首陳老師的《相忘於江湖》,好聽嗎?”


    青雪璃點頭,想著今晚日記本上的備注又多了一條,答道:“挺好聽的。”


    夏笙歌凝視著他,輕笑著,聲音平淡道:“這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喜歡的歌,是他的手機鈴聲。”


    青雪璃“嗯”了一聲,不說話。


    夏笙歌擰開一瓶服務員和晚餐一起送來的新礦泉水,又幫男人擰開一瓶,遞給他。


    青雪璃接過。


    夏笙歌喝了一口水,開始傾訴道:“他其實是一個花花公子,跟很多女生夾雜不清,也經常換女朋友。


    盡管如此,他俊賞風流,驚才風逸,有許多女生喜歡他。


    就連自薦枕席的女生,也不缺。”


    比如我。


    夏笙歌在心裏默默補了一句,繼續道:“這首歌的心境卻很孤清荒涼,與他的境況並不相合。


    我之前還一直很奇怪,他為什麽會這麽喜歡這首歌。”


    夏笙歌頓住,看著男人,笑問道:“你覺得,是為什麽呢?”


    青雪璃覺得她的笑容有點奇怪,但還是平靜回答道:“大概是因為,他隻是——


    一個表麵風光的可憐人。


    一個想忘卻忘不掉的傻瓜。


    一個想愛卻怕癡做夢一場的膽小鬼。”


    夏笙歌捏著礦泉水瓶,仔仔細細看著他。


    有好幾秒,夏笙歌才輕歎了一聲,聲音幽幽,道:“哦,是這樣的嗎?”


    青雪璃本來不想延展這個話題的,但是有個問題他作為女孩的第一個男人,卻實在忍不住不問。


    “你,喜歡他?”憋不住的男人邊喝著礦泉水,邊問道。


    雖然和夏笙歌隻是交易,但他心裏還是本能的有點不爽。


    這是男人的占有欲本能,無人能免。


    盡管如此,他的聲音和表情還是很平靜的。


    至少,他是這麽覺得的。


    “是啊,我喜歡他。”


    夏笙歌沒有絲毫遮掩,看著自己現在的男人,確認道,“我非常、非常、非常喜歡他。”


    青雪璃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又喝了一口水,打量著女孩,奇怪問道:“那你為什麽——”


    為什麽沒和他在一起?


    為什麽來做這個?


    為什麽明明可以白拿五萬走,還要上我的床?


    青雪璃沒往下說,他覺得夏笙歌肯定明白的。


    夏笙歌確實也明白,因此她觀察著男人帶著危險、在她看來卻很可愛的微表情,解釋道:“因為我做錯了事情。


    因為他不要我了。


    還因為——”


    夏笙歌頓了頓,看著男人,道:“還因為他失蹤了。”


    青雪璃壓著心裏的不舒服,問道:“失蹤了?”


    夏笙歌點了點頭,眼神飄忽,神情淒清,聲音荒涼,道:“是呀,他失蹤了。


    我找了他好久,好久,去了好多地方找,都沒有找到。”


    “為了找他,你把錢都花光了。然後,你需要更多的錢去找他,所以才——”


    青雪璃覺得自己已經推論出了事情的真相,道。


    嗬!


    還真是偉大而可怕的愛情!


    聽起來,怎麽感覺我竟然是反派?


    或者是——


    青雪璃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然後,他心頭就生出了無盡的憤怒。


    憤怒如烈火,在他胸中燃燒。


    “咣”的一聲脆響——


    青雪璃將手中還剩一半的礦泉水扔進了垃圾桶。


    他死死盯著眼前貌似深情款款的女人,冷笑著,一字一頓,問道:“他,是,不,是,叫,阿,飛?”


    自己竟然是替身小醜?!


    這個女人在和自己歡好纏綿時,竟然喊的是其他男人的名字?!


    難怪!


    難怪她這麽容易動情!


    是可忍,孰不可忍?


    夏笙歌看著努力壓抑著滔天怒火、咬牙切齒的男人,沒有直接回答問題,而是繼續講述道:“很多人都相信他已經死了,但我不相信。


    隻是我找了兩個多月,一直沒找到他。


    我其實都快絕望了,半夜經常做噩夢,哭著醒來。”


    講到這裏,她的聲音變得低沉。


    她的表情很蒼惶,眼神也很無助。


    青雪璃卻冷冷的看著她,聽著剛剛還在和自己歡好纏綿的女人,講著她對另一個男人的深愛。


    “然而,上天給了我最大的幸運。我還是找到了他。”


    夏笙歌臉上的淒清忽然全不見了,笑容如陽光般明媚回到了她的俏臉上。


    嗯?


    嗯???


    找到了???


    青雪璃聽到這裏,不覺一怔。


    這和他推論的故事不一樣啊。


    驚訝衝淡了他部分的憤怒。


    而夏笙歌凝視著他俊朗的容顏,繼續道:“隻是當我找到他,並在他的奶茶店裏跟他打招呼,介紹我是夏笙歌,


    是那個他口中夏花絢爛,笙歌不散的夏笙歌時,他已經不記得我了。


    他失憶了。”


    如驚雷乍響!


    如閃電橫空!


    如山崩海嘯!


    “找了兩個多月”、“奶茶店”、“他失憶了”、“我覺得,我喜歡上了這個你呢——”、“我也不想這麽做,然後以後被喜歡的人輕賤,但我沒有辦法”……


    青雪璃一下子串起來所有事情,直接呆懵在了原地。


    他的雙眼睜得大大的,不可思議,不可置信的看著夏笙歌。


    夏笙歌走近兩步,伸出右手,溫柔而認真的撫摸著心上人的臉頰。


    她眼睛裏的情感濃烈,勝過夏花絢爛。


    她聲音裏的情意纏綿,便似笙歌不散。


    “阿飛,我是夏笙歌啊!


    喜歡你的夏笙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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