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宮位於京師西北數十裏外的太清山中。方圓百裏,其中山巒起伏,或是秀美,或是陡峭。集天下名山各美於一體,乃中土大陸一處奇山。


    太清宮分為內外二門,外門多為初入門的弟子,占太清宮萬千弟子中大數之多。其中大半均是要淘汰而出,剩下少數,多為修真良才。再從中選出格外優異者選入內門。這才算是真正的太清宮弟子。


    而內門之中。依山勢分為銳金、青木、碧波、赤炎、厚土五峰。各峰均有一名掌峰弟子執掌本峰事務。這五峰弟子,共有五百餘人,均是萬裏挑一的修真奇才。隻是這五百人中,能真正達到修真九境中的第五境境之人,卻是少之又少。


    正如有人調侃而道,成仙難,難與上青天。這正是修真界中的真實寫照。


    太清宮立宮千年,初時並不理會凡間紛爭,隻是到了三百餘年前,楚國興起,接連滅掉中土大陸數十個小國。而其中,便是與太清宮有著極大的關係。


    傳說大楚開國皇帝楚淩風,當年便是太清宮中一名弟子,後來入世入伍,又得了太清宮相助,這才一統中土大陸得了天下。是以大楚自立國以來,便將太清教立為國教,封太清掌教真人為護國天師,開國皇帝楚淩風更是將京都建於太清山附近,由此可見對太清宮的尊崇。


    曆代皇帝,都要在即位之時親自上山祈福。每隔十年,還要在皇族宗親之中挑選出幾位天資過人的皇親拜入太清宮為弟子。以此一來,楚國皇家,便與太清宮同脈同息。


    棲鳳山位於大楚國西南邊角,與楚國京師恰好是一南一北,中間行程縱然是快馬加鞭,也要花上半月時間。


    隻是白秀寧施了個縮地法咒,這路程便縮短了一半兒。白秀寧又嚴令一行人等除過睡覺吃飯,半刻時辰也不可耽誤。所以隻用了短短七日,便已到了京師之地。


    沈放遠遠見到那宏偉連綿的城牆,已是按捺不住心頭欲望,試探問著白秀寧可否進入京師去一睹城中繁華。


    同行少年也多是與沈放相同,都是自幼生活在鄉間野巷中,哪裏見過如此繁華之地。當下也附和起來。哪知白秀寧卻是冷然說了一句修仙之人,素來是要遠離世俗,清心寡欲,與世無爭,如何可以貪戀紅塵俗世,便讓眾人的願望瞬間破滅。


    沈放心頭暗想,我呸……盡說好聽的,依我看。這幫修道術士都是便是自負清高,不屑與凡人同處罷了。


    白秀寧指揮馬車繞過京師重地,沿著山路一路直上,直行了三個時辰。到了傍晚時分,這才到了太清山所轄範圍。


    太清宮即是分為內外二門,自然這內門並不是隨意便可見到。一行人到了山腳之下,但見青霧繚繞,隱隱可見遠處群山連綿,猶如仙境一般飄渺仙靈。


    這山腳下卻是一片宏偉宮殿,這宮殿占地極廣,遠遠望去,隻見青磚紅瓦、樓閣高聳。縱然是這宮殿之前的廣場,也足有百丈之巨。這馬車停在廣場之中,就如同是浩瀚晴空中的幾隻山雀一般的渺小。夕陽映在這紅牆碧瓦之間,卻是與那遠處仙山大不相同,顯出一片宏偉肅穆之氣。


    乖乖,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看到如此宏大的建築群。在他映像裏,好像隻有前世的故宮可以與之媲美。


    隻是有一件事著實讓沈放不解。


    這宏偉殿群之間,竟然少見院牆。放眼望去,完全可以直接看到那一片片的院落高閣。


    那西山的落日,已是完全落了下去,隻留了一下火紅的晚霞。那宮殿前的一處牌樓下。隻有幾個身著黃衣的弟子在清掃落葉。見到白秀寧一行人,那幾名弟子匆忙便迎了上來。


    “白師姐,你可總算回來了。”一名尖臉弟子一臉緊張說道:“白師姐,你可是回來了,朱師叔有令,讓你回來之後馬上去見他。也不知是出了何事?”


    一聽這朱師叔,白秀寧清麗麵容上頓生了一股寒意,冷冷向著陸錦齊瞟了一眼,說道:“陸師弟,你倒是挺快的,我們這邊還沒回來,你倒是先通報給你師父了。”


    陸錦齊正色說道:“白師姐,你是師姐,自然有先斬後奏的權力,但師弟我也有稟告師父的權力。你說是也不是。”


    白秀寧卻不再多話,轉言說道:“我這便去向朱師叔解釋。”


    那弟子趕緊說道:“朱師叔剛剛練完晨功,這會兒大概是在演武場觀摩弟子們習武。你這時找他,一定能找得到。”


    白秀寧麵無神情,施起身形,嬌身淩空一躍,人在半空一頓,便直向著殿群深處飛去。


    那些弟子們還從未見過禦氣飛行,見到白秀寧身形俊美,猶如天上仙子一般婀娜,不由的看得有些呆住了。沈放失神之餘,這才明白為何這宮殿之中少有圍牆。


    一躍千裏,飛雲騰霧。這圍牆又怎能擋得住。


    見到白秀寧禦氣飛走,那陸錦齊,忽的嘴角顯出了一絲陰狠的笑意。


    白秀寧呀白秀寧,縱然你是師姐又如何,官大一級壓死人。我師父雖不是你師父,但你也不敢放肆。哼哼……我倒要看看你在我師父麵對該如何應對。


    說著,陸錦齊冷目瞅了一眼不遠處正四下張望的沈放,心中忽的一動,將那尖臉弟子叫了一旁,在他耳邊輕聲低語了幾句。


    那尖臉弟子,眼角餘光也是跟著看了沈放數眼,一臉諂笑,匆忙點頭說道:“陸師兄放心,這事我最是拿手。這小子得罪了陸師兄,那就等於是得罪了我吳雄。你就瞧好吧,不出一月,我定會讓這小子求生不能,求死不行,乖乖的自動滾出咱們太清宮去。”


    陸錦齊這才放心一笑,拍了拍尖臉弟子的肩膀以示讚許後,才緩緩踱著步子邁入了那牌樓之中。


    見著陸錦齊走遠,那尖臉弟子這才挺著腰杆向到那新進弟子之前,兩手負於身後,一幅前輩模樣,咳了兩聲說道:“我叫吳雄,從今日起,我便是你們的師兄。以後的衣食住行,便統一由我管理。”


    幾個識實務的少年已是殷勤的湊了過去,一口一個師兄的叫著,甚至可見幾人已是自懷中掏出了幾粒金豆,塞入那吳雄手中。


    吳雄打著哈哈,隨意推讓了幾下,便很客氣的將金豆放入懷中。哈哈笑道:“以後我們便是自家兄弟了,你們這是做什麽。”


    幾個少年趕緊附和著獻媚了幾句,那吳雄卻是將目光掃向了沈放。


    站在車前的,除了沈放、靈兒與那陸虎三人,已是空空如也。


    不是沈放舍不得這幾兩銀子,而是見那幾個少年一出手便如此大方,而自己包袱裏的那幾十兩銀子,如何比抵不上人家的金豆。


    再看陸虎,兩手在懷中掏了半天,除了幾個他老娘為他準備的幾個粗麵大餅,便再無他物。


    本來吳雄受陸錦齊所托,要好好整治一下沈放,眼睛又見到沈放如此不時實務,心中更是惱了,當下哼了一聲,冷笑說道:“幾位同門,你們都是此批弟子中的優秀之人,隻是卻被一顆老鼠屎給攪臭了。我看明日ni們去五行宮中選門之時,千萬要記住,別和這顆老鼠屎在一門之內。不然,被他拖了後腿,他日演武會上,你們的臉可都是要丟盡了。”


    所謂選門,乃是新入門弟子都要經過五行宮中,以五行靈石檢測體內靈氣屬性,以便進入各自不同的五門之中修行。這幾個少年俱是豪門望族中人,平日裏與沈放這些鄉下粗野之下素無來往,自然也談不上什麽交情,聽到吳雄如此一說,也都是紛紛向沈放望來,眼神之中,俱是輕蔑之意。


    那陸虎雖然笨拙,但也不是傻子,一聽之下便聽出這顆老鼠屎指的是誰,當下牙根一咬,便要捋袖找吳雄理論。


    沈放便是攔住了他,嘻笑說道:“小虎,你看這太清宮靈秀出奇,堪稱是一個與世無爭,逍遙自在的仙人居所。隻是我實在是不明白,這仙人居所,這黃白之物竟然也會如此吃香。看來這老鼠屎並不隻是在凡塵之間才有。”


    沈放說話不帶一個髒字,便是狠狠的回敬了吳雄一句。那吳雄哪曾想得到沈放竟然如此牙尖嘴厲,一張尖臉登時一片麵紅耳赤。呆了半晌,忽的推開幾個少年,便大步衝向沈放。


    沈放卻是不甘示弱,腰身一挺,擋在了吳雄身前。他自幼便在深山野嶺中行走,練就了一幅鋼筋鐵骨般的身體,立在那裏,比吳雄要高出半個頭來,就如同一座小山一般壯實。


    那吳雄卻是不怕,他雖隻是練體境上階,離著煆魄境還差上一步,但仗著自己比沈放多修行過幾日。將臉一橫,厲聲說道:“沈放,你在罵誰?”


    “咦?我又沒在說你,你怎的跑出來了?”沈放嘻嘻笑聲說道,“難不成有人還這般下賤的想當一顆老鼠屎?”


    “放肆!”吳雄更是氣得七竅生煙,那身體禁不住一陣微顫,“侮辱師兄,你好大的膽子!”


    沈放卻是一臉毫不正經的嘻笑,大有一幅你打我呀,你打我呀的賤相。隻因他太熟悉人性,越是嘻皮笑臉,就越能激怒一個人。


    果然,吳雄一團怒火噴湧而出,揮起拳頭,一式野牛衝頂,帶出一道勁風,便向著沈放麵門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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