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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白景宇輕輕挪開脖子上宋星楠的手,倚靠在床頭上,刷起了微博,忽然,他睜大了眼睛,趕緊給梁澤峰撥去了電話,沒有人接聽。


    他急忙的給趙顏池和季羽林打去電話詢問情況,兩人均說不可能,一定是白景宇想多了,他指不定帶著林圓圓在哪裏膩歪著呢。


    白景宇叫醒了身邊的女人:“星楠,醒醒,我們今天回國。”


    被吵醒的宋星楠不情願的翻了個身:“抽什麽風啊,不是還有兩天呢嘛!”


    白景宇急忙下床穿好衣服:“過兩天我們再來,現在必須回去。”


    看白景宇的態度嚴肅認真,宋星楠不好在撒嬌任性,滿臉不高興的披上垂落的睡袍,不情願的收拾著行李,整理著自己的戰利品。


    白景宇焦急的辦好了各項手續,全程一路不停的撥打電話、發語音,大步的朝前走,完全不等一等身後拖著兩個大行李箱的宋星楠。


    天色蒙蒙亮起,梁澤峰在沙發上坐了一夜,他擦了擦地麵凝固的血跡,走到廚房將血肉模糊的手衝洗了一番,玻璃碎片卡進了戒指裏,他麻木的摘下,無感的將碎片拔出了來,默默的走向了車庫。她說要來收拾東西,讓他回避,不想看見自己。他隨便找到了一台車坐了上去,拿出手機,打開了監控。


    終於,她緩緩而來,像每天回家一樣,隻是少了情感色彩。她在院子裏望了一會,慢慢的進了屋子。


    他克製著跑出去抱住她的衝動,悲痛流涕的盯著手機,影像中,她環視了一圈客廳,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後,又去餐桌上趴了一會兒。她慢慢的走向了二樓,在主臥裏呆了好長時間後,去了自己的房間,不一會兒,便拖著箱子和背包走了出來,回頭張望了一眼,輕輕的關上了大門,決然而去。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梁澤峰閉緊了眼睛,穩了一會兒後,回到了屋子。


    剛坐到沙發上,梁澤峰的眼淚又掉了下來。茶幾上,放著他曾給她的所有的卡,還有她摘下的戒指,那枚當初她對著圖樣隨便一指的戒指。他忽然想到自己的戒指在剛剛衝水時摘下了,急忙的跑去發瘋尋找,可水池邊,垃圾桶,桌椅下,四處都翻遍了,卻怎樣也找不到了。他落寞的回到臥室,床上有著她坐過的痕跡,輕輕的觸上去,似乎還有她的餘溫。


    他在床上蜷縮了一會,來到了她的房間,情緒變得更加悲痛。臥室和衣帽間裏依舊滿滿,所有他買的東西,她都沒有帶走,帶走的隻有她當初來時的箱子和行囊包裏的衣物。屋子裏還有她的氣息,她仿佛根本沒有走,又好像走的很徹底幹淨。


    梁澤峰悲催的蜷縮在她房間的地板上,猶如世界末日的來臨。


    宋星楠不開心的和白景宇下了飛機,一路上尖酸刻薄惡語傷人,白景宇無心理會,急匆匆的將她送到公寓樓下:“你先上去,我一會兒就回來。”


    宋星楠繼續刁鑽蠻橫,陰陽怪氣,白景宇怒砸了一下方向盤:“夠了奧,別再和我鬧!”


    宋星楠倔強委屈的下了車,狠狠的甩了一下車門。


    心急的白景宇掉了個頭,加速的趕到了梁澤峰家。


    房子的門沒有鎖,白景宇輕輕的推開,放下梁澤峰讓他給林圓圓帶的一大包禮物,不見一個人影。他慢慢一邊上樓尋找,一邊喊著兩個人的名字,忽然,躺在林圓圓房間地板上的梁澤峰把他嚇了一跳,他上前踢了一腳:“你怎麽死這了?電話幹嘛不接啊?”


    梁澤峰沒有動,猶如真死了一樣。


    白景宇蹲了下來:“發生什麽事了?”


    梁澤峰緊閉著眼睛,無氣的吐出兩個字:“離了。”


    白景宇:“什麽情況,到底怎麽了?”


    他緊閉的雙眼開始流淌:“我把一個完好無損的她弄得遍體鱗傷後,讓她走了。”


    白景宇聽的一臉懵。


    梁澤峰:“和我在一起後,她沒過上一天安穩的生活。”


    白景宇扶起了痛哭的他:“怎麽可能,到底發生什麽了?”


    梁澤峰哽咽著:“我一直在欺負她...勉強她...根本不顧她的感受...。”


    白景宇:“哎呦,你對她多好啊,不知星楠有多羨慕呢。”


    梁澤峰繼續抽噎:“你不了解的,我不是人,我就是個畜生你不會懂的...。”


    看著他悲痛欲絕,白景宇懵懵的不知該如何勸解。


    梁澤峰絕望的捶打著白景宇:“你們當初幹嘛不製止我娶她!你為什麽不阻止她嫁給我!”


    白景宇無語,不知是誰,因為自己不小心多說句話,被暴揍了一頓。


    梁澤峰拽著他的胳膊:“景宇,你殺了我吧,我不想活了,你刺死我吧...。”


    白景宇甩開他:“要死自己死,別扯上我!”


    良久後,看著癱在地上的梁澤峰,白景宇依然不可置信的問到:“真離了?”


    梁澤峰閉了一下眼睛。


    白景宇:“你怎麽能答應啊,多大的事能鬧到離婚的地步啊!”


    梁澤峰仰臥了過來,看著天花板:“不離婚,她會死掉的。”


    白景宇呼出一口氣:“你聽她吹吧,我現在給她一把刀,一條白綾,你看她敢死嗎?”


    梁澤峰:“她敢。”


    他停頓了片刻:“我後悔了,我應該和她一起死的。”


    看和梁澤峰也問不出個所以然,白景宇繼續給林圓圓打去電話,依然是關機狀態。顯然,兩人是來了真的。


    接到白景宇的通知,趙顏池、季羽林攜江蔚急忙來到了梁澤峰家裏。


    在所有人的逼問下,梁澤峰慢慢的將事情的一五一十告訴了大家。


    趙顏池拿起了盒子裏的照片看了看:“這真不是你?”


    梁澤峰懶得回複。


    江蔚不解的問:“那懷孕,她沒經驗,你還不知道嗎?”


    梁澤峰沉默。


    江蔚歎了口氣:“沒事的澤峰,等誤會解開了,她會回來的,你們感情那麽好,她又那麽喜歡你,哪能輕易的就斷啊!”


    梁澤峰搖了搖頭:“不會了,她被我傷的太深了,當初我逼她結婚的時候,她都沒有這樣痛苦過。”


    看他落魄的樣子,幾人不知該如何勸解,安慰了他一番,紛紛回了家。


    路上,江蔚吐槽著:“他們倆太意難平了吧,跟拍電視劇似的。”


    季羽林:“瞧這事弄的!林圓圓也太能作了。”


    江蔚:“她向來這樣啊,一直走心不走腦,梁澤峰看上的不也是她這點。”


    季羽林:“離就離吧,離了挺好,瞧澤峰被她謔謔的,以前的他哪會這樣慫啊,那麽傲驕瀟灑的一個人,變得跟個腦殘似得。”


    江蔚有些疑惑:“他之前的情緣不是都斷幹淨了嘛,會是誰這麽無聊發來這些東西啊?”


    季羽林:“誰知道這哥們又惹誰了,但這人可要慘嘍,澤峰饒不了他。”


    三天之後,林圓圓從酒店退了房間,委托辛華幫自己辦理了離職以及後續交接工作,疲憊的拖著行囊回到了自己的老家。


    她敲開家門,見到爸媽的那一刻,忍不住的嗷嚎大哭起來。


    爸媽連忙上前:“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林圓圓委屈的哭喊著:“我離婚了。”


    林父急忙給梁澤峰打去電話詢問,見是林父打來,梁澤峰有氣無力的接起電話,隱約又清晰的聽到另一端林圓圓的鬼哭狼嚎:“他懷了別人的孩子,說討厭我,再也不想看見我了,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一直都是在騙我,他還說要殺了我....。”


    驢唇不對馬嘴的嚎叫讓林父根本聽不清梁澤峰的說話,忽然,林母大喊道:“老林快過來,孩子抽了抽了,暈過去了,怎麽辦啊...。”


    林父扔下電話跑了過來,按住了她的人中穴,揉了揉女兒的掌心,喂她服下了一顆救心丸,緩過來的林圓圓弱弱的睜開眼睛,抱著爸爸痛哭起來。


    病床上的梁澤峰聽到那邊的慌亂,顧不得手上的輸液,急忙披上外套,拿起身邊白景宇的車鑰匙火速趕往機場。


    那天幾人從梁澤峰家裏出去後,他喝光了酒櫃裏所有台子年限酒,一共六瓶。酒本來是八瓶,其餘兩瓶在去年林圓圓被曼迪氣到後喝了兩瓶,剩下的六瓶,被他一飲而盡。


    大家發現他的時候,已是第二天下午,他癱靠在地板上,麵色鐵青,不省人事。送到醫院後,是胃部大量出血,由於飲酒過量導致了心悸發熱、消化功能受損等症狀。


    醒來後,趙顏池鄙視的看著他:“喝死了又有什麽用啊,有這功夫趕緊去把人找回來啊!”


    梁澤峰:“去年,她也是在特別的心痛下,飲下了兩瓶酒。”


    趙顏池:“有什麽用啊,人家還能因為你喝了六瓶回來跟你討論酒的品質?”


    梁澤峰呆呆的望著天花板:“這樣,我就會比她更痛了。”


    掛斷林父的電話後,梁澤峰不顧一切的前往機場,落地後,火速來到了林圓圓家樓下,剛好,與出門的林父撞了個對麵。


    林父抱著一個大大的紙箱,見到梁澤峰後,歎了一口氣,兩人坐在了單元門前的石凳上。


    林父沉默了許久:“她胳膊上的傷...?”


    梁澤峰淡淡的應了下來:“是我弄的。”


    林父又歎了一口氣,他了解女兒的暴脾氣,也知道梁澤峰的品格,兩個人的問題一定不是簡簡單單。


    梁澤峰:“爸,能不能讓我上去看看她。”


    林父:“她剛剛睡下了,別再激怒她的情緒了,先讓她緩緩吧。”


    梁澤峰點了點頭,看了看林父手中的箱子,不緊伸出了手。


    林父翻看著箱子:“這些是她剛才收拾好讓我全部扔掉的,她從高中時候開始喜歡你,零用錢幾乎都用來買這些沒用的畫片、貼紙、寫真集了,隻要上麵有你的東西她就會買回來,說這叫你的周邊。”


    梁澤峰翻弄著一堆她手繪的自己,傷痛在內心無情的翻滾著。


    林父:“那時候,她拿著手機對我說,爸爸,我好喜歡這個男生啊,你看他長得這麽好看,又這麽有才華,唱歌又這麽好聽,我好想嫁給他啊!沒想到她的願望真的實現了。”


    梁澤峰:“爸,我愛她,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樣。”


    林父看了眼衣著單薄的梁澤峰,外套裏還穿著病號服,渾身還散發著藥水的味道,想必一定也很難受,輕聲說道:“回去吧。”便拿起紙箱,走向了垃圾桶。


    :“爸!”梁澤峰站了起來跑過去:“箱子能不能給我...。”


    林父不好說什麽,將紙箱遞給了她。慢慢的走回了單元門。


    :“爸!”梁澤峰再次喊住林父:“圓圓她...流產了...。”


    林父回過頭,表情有些驚愕,目光變得多了一層憤怒。


    梁澤峰:“對不起爸...她...她現在需要一些營養和休息...。”


    林父狠狠瞪了他一眼:“我的女兒,我自己會疼。”轉身進了單元門。


    梁澤峰端著紙箱在樓下坐了好久,雪花飛舞,寒風凜冽,林父站在窗台上望了他好久,拿出一件厚厚的羽絨服和熱水瓶再次下了樓遞給了他:“快回去吧。”


    梁澤峰沒有接過,虛弱的朝林父敬了個禮,端著林圓圓的大紙箱慢慢的走出了小區。


    回去後,梁澤峰的病更重了,但他變得像林圓圓一樣,不願打針,不願吃藥,就一直窩在被子裏,天黑到天明,白晝到黑夜,反反複複。自梁澤峰發布微博後,各大論壇媒體又炸開了鍋,紛紛吐槽梁澤峰的婚姻超不過三年的魔咒,石女前妻的傳聞被越描越烈,離婚的原因被網友們定性為前妻無法滿足夫妻生活,被迫離婚。


    一群不相幹的人紛紛前來蹭熱度,梁澤峰之前與其他女人有的沒的全被扒了出來。他無心理會這些,托付小瀧把網絡上關於林圓圓的消息全部處理刪除幹淨,絕對不可以影響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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