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秋天,禦花園的楓葉紅了。


    謝琅身著淺橙色的衣裳,上麵繡著幾片楓葉,穿行在栽著楓樹的小徑上,再加上氣質出眾,與環境融為一體,這一幕足以入畫。


    一陣秋風拂過,楓葉簌簌而落,謝琅拾起頭上的一片楓葉,拿在手心沉吟片刻,接著又抬起了頭,看著漫天紅葉:“起風了。”


    距離楚熊去北荒和親的時間,已過去了兩個春秋。


    這兩年來,她整頓吏治,重修律令,養足兵銳,將權力掌於她一人之手,朝野上下也隻剩下了她一個聲音。


    “秋風蕭瑟,萬物凋零,肅殺之音遍徹天際。我楚國兵多將廣,武器精良,將士們枕戈待旦,眾誌成城,有一舉吞並天下之壯誌。”秋風吹得猛烈,謝琅站在秋風之下,無盡的楓葉打來,“此時不戰,更待何時!”


    白述站在謝琅的身後,聽到這句話眼神一頓。


    謝琅坐上帝位後便注重培養將士的誌氣,對於軍隊的花銷從不拖欠,更舍得打造精良的武器,可以說現在楚國的士兵,不落於他國。


    “白述,擬戰帖,給天下諸侯送去。”謝琅表情無比認真:“臣服或是死亡,讓他們自己選去。”


    白述是最先站隊的,再加上張河已死,故而現在他成了楚國的丞相,聽到謝琅這話,他先是震驚,然後表情便恢複了平靜。


    這些年,謝琅的驚人之舉還不多嗎?此時她要整個天下雖然讓人意外,但也屬正常之舉。


    “陛下,臣服如何?不臣服如何?”白述激動地問道,天下一統,這一想就讓人熱血沸騰。


    “臣服者,國君和朝臣放下武器,自縛其身,到皇城門口迎接我軍,跪我使臣。若如此,我尚且能保全他們一條性命。投降的王子皇孫,將他們禁於楚國的萬國宮,除自由外,可繼續享受榮華富貴。”


    接著,謝琅的氣勢淩厲了起來,語氣中飽含殺意:“若負隅頑抗,不臣服者,那便血染宮廷,堆屍成山。”


    白述詫異道:“萬國宮?”


    謝琅沒有說話,朝著遠處的天邊一揮手,紀南城外的郊野便出現一座宮殿,此宮殿規格很是宏大,裏麵有大大小小的宮殿群,主殿的牌匾之上,書寫著‘萬國宮’三個大字。


    白述瞧見了全場,心中對謝琅更加敬服,他顫抖著身體,雙手交疊在胸口,鄭重地給謝琅行了一個揖禮:“陛下仁慈。”


    接下來的幾日,白述擬好了戰帖,謝琅看過之後,令白述負責此事,派百來位使臣分別將這戰帖送去各國君王的手上。


    一個月後,各國君主都收到了楚國的戰帖。


    楚國下戰帖的消息,也傳遍了整個天下。


    一處學宮內,一些學子在爭論不休。


    “以一國對抗整個天下,還想要讓天下歸楚,楚國怎麽敢的啊,楚國的那位女君怎麽敢的啊!”


    “楚國的兵馬再強壯也不能製衡整個天下,但你卻忘了那個女君。她能讓楚帝去和親,還能將他除名皇室,你覺得還有什麽是她做不到的嗎?”


    全場靜默。


    若是其他國家的君主說出這句話,他們隻會輕蔑一笑,認為這是在說大話。


    但這話是謝琅說的,對於謝琅,已經不能用常理來解釋,沒準天下還真能被她統一。


    …………


    楚國皇宮,朝堂之上。


    白述對著謝琅陳述給各國君主下戰帖的情況。


    “陛下,天下共一百四十五國,一百四十五封戰帖送去,五十二國國君對此事或避而不談,或委婉拒絕,或觀他國做法,均無表態,意見不明。”


    “八十三國國君嚴詞拒絕,不服陛下,誓與楚國開戰,其中將戰帖撕毀有二十三國,將我楚國使臣轟出皇宮者有一十二國,薑國國君更是……”白述說到這時停頓了下來,表情悲憤,似有難言之語。


    “更是什麽?”謝琅問道。


    “更是將我楚國的使臣殺了祭旗。”白述顫抖地回答道,然後看見謝琅越來越陰沉的臉色,瞬間跪了下去。


    “陛下,兩國交戰,不斬來使。薑國這麽做,這是在挑釁楚國,挑釁陛下您啊!”白述跪著痛哭道,派往薑國的使者隻是一個小小的禮官,他的命自然不算什麽。


    但他代表的是楚國,現在被薑國國君殺了,這件事自然是不能善了。


    “好,很好。”謝琅站了起來,氣勢淩人,壓得眾臣喘不過氣來,眾臣隻覺得這次謝琅是真的生氣了。


    “那使者名誰?”謝琅對著白述問道。


    “冼華光。”


    “冼華光為國捐軀,死得其所,將其厚葬,並給予其家屬親人五百兩撫恤金。”


    “陛下聖明。”白述這次是說的是真話,謝琅用武力登上皇位,其中難免沾染鮮血,再加上她用鐵血手段改革楚國的吏治,死在她刀下的亡魂無數。


    朝臣怕她,百姓也懼怕她,名聲更是不怎麽樣,聖明這個詞與她無緣。


    但這次,謝琅慷慨地拿出五百兩作為冼華光的撫恤金,讓他真心誠意地說出聖明兩個字。


    “丞相,將這件事處理完之後,立刻率領五萬兵馬,前往薑國疆界。”謝琅的聲音擲地有聲:“朕要去薑國,向那薑國皇帝……討一個公道。”


    一百四十五張戰帖送去,沒一個願意主動投誠的,也對,能做一言定生死的帝王,誰願意做亡國之君?


    但他們願不願意,不是由他們說了算,而是由她謝琅說了算。


    這次前去薑國,討公道是其次,最根本原因,是她需要拿一個國家開刀,正巧,薑國自己撞到刀尖上來了。


    “臣謹遵陛下旨意,陛下聖明。”


    接下來的一個月,白述趕去前線,沿途中抽調了五萬兵馬。


    五萬兵馬,打下一座城池都算勉強,但白述堅定謝琅這麽吩咐定有她的深意,故而對她的決策沒有任何異議。


    風細細地吹著,薑國的天空晴空萬裏,薑國的皇城一片繁華。


    突然間,風雲乍起,天空中突然出現一把長劍,長劍裹挾著萬千氣象直插薑國的皇城。


    轟隆隆!!


    地動山搖,薑國上朝的宮殿從中間裂成了兩半,斷裂的瓦片掉落了下來,裏麵上朝的君臣,瞬間慌亂了起來。


    謝琅從裂成兩半的空隙中飛進來,看到薑國皇帝的瞬間,下一刻,瞬移到他身旁並將長劍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整個過程僅在刹那之間。


    “你是何人?”薑國皇帝臉色煞白,他萬萬想不到有人能把宮殿從上麵劈成兩半,這是人能做到的?


    於是立馬喊道:“別殺朕,隻要你把朕放開,朕可以許你榮華富貴……”


    “在下楚蘭蕤。”謝琅看著一臉慌張的薑帝,平靜地說道:“這次來,是來向薑帝討一個公道的。”


    什麽?


    楚蘭蕤?


    薑帝瞳孔驟縮,他想到了一月前把楚國使臣推下去祭旗的事情,沒想到謝琅親自討上門來了。


    “你就是楚國女君?”薑帝也想到了楚蘭蕤的那些傳聞,這是個心狠手辣之人:“你一紙戰帖,就想要我薑國上下臣服於你,你覺得可能嗎?況且你那使臣傲慢無禮,在朕麵前口出狂言,朕殺他何錯之有?”


    “何錯之有?”謝琅微微點頭,然後輕輕一笑:“你錯就錯在你比我弱,整個薑國也比我弱。弱者,想要活命,把姿態放低點,投降。”


    “你……”薑帝被氣得臉色漲紅,底下的那些臣子也被氣得臉色鐵青。


    “你篡奪兄長皇位,得位不正,楚國朝臣不從,你濫殺朝臣,百姓不從,你屠殺百姓。因你一人之私,致使無數家庭罹難,此等罪行,你如何償還?”


    聽到這話,謝琅將目光望去,隻見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麵容消瘦,此時他正氣急敗壞地看著謝琅,眼中的怒火不可遏製。


    他叫公孫吾我,薑國的丞相,此時他接著控訴著謝琅的罪行:“你仗著強大的武力,掠奪各國的領土,還想要列國的君臣百姓對你俯首稱臣,這麽做,與強盜何異?吾皇不從,你拿長劍威脅吾皇,這是為皇之道?”


    “如今天下太平,你又要挑起兵戈,知不知道這樣做又會有多少人妻離子散,若你有良心的話,那就速速退去。”


    聽到公孫吾我的話,謝琅輕輕一笑。


    “一統天下,才能天下太平。”謝琅說得坦然:“為了天下太平,一點犧牲是有必要的。”


    “就比如你們的薑國皇帝。”這話一出,眾人臉色大變,公孫吾我更有不好的預感。


    下一瞬,長劍刺入薑國皇帝的脖子,‘嗤啦’一聲,大片的鮮血濺出,染紅了龍椅。


    “陛下啊,我的陛下啊!!”那些群臣瞧這一幕,先是一頓,待反應過來薑帝真的死了,立馬跪下嚎啕大哭道,“陛下,你死得好慘啊啊啊啊!!!”


    公孫吾我更是‘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哭得如喪考妣,不僅淚水,就連鼻涕也流出來了。


    “陛下啊!!!”


    待哭了許久,抬起了頭,身體更是顫抖起來,手指指著謝琅:“你殺了陛下,你殺了陛下,我要跟你拚命。”


    說著就站起身,朝左右看了一眼,看中了一個侍衛腰間的佩刀,走過去拔出了寶刀,對著謝琅衝了過去。


    “我殺薑帝,是為了犧牲更少的人。”謝琅淡定自若,在公孫吾我的寶刀揮向她的時候,兩個手指就將寶刀禁錮住,讓公孫吾我寸步不行,“薑帝若沒死,定會頑固抵抗,還會號召薑國的百姓一起抵抗,我想要吞並薑國,就得連這些百姓一起除去,造成的殺戮會更多。”


    “我心善,故而替薑國百姓除了薑帝,薑國國君已死,百姓投得會更心安理得一些。”


    “荒謬,滿口胡言!!我要殺了你,為吾皇報仇。”公孫吾我惡狠狠地盯著謝琅,他沒想到謝琅會說出這般無恥的言論,於是繼續用力,誓要將寶刀刺入謝琅的胸膛。


    “自不量力。”謝琅輕喝一聲,看著公孫吾我,將長劍收回。


    握住寶刀的兩根手指用力一轉,公孫吾我一吃力,寶刀脫手而出,飛上了空中,謝琅眼疾手快,迅速握住寶刀的刀柄,然後人一轉,對著公孫吾我的腹部踹了過去。


    這一腳,直接把公孫吾我踹到了薑帝身旁,謝琅趁勢將寶刀對準公孫吾我的心髒扔了過去,這一刀很準,公孫吾我痛得起不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生命的流失。


    做完這一切的謝琅拍了拍手,說道:“你很忠心,但你我立場不同。薑國必須滅,薑帝挑釁楚國,阻止我一統天下的大業,故而必須死,用他的死,給列國君主一個警告,值得。”


    “你阻攔我,也必須死。”謝琅平靜地開口:“但你的死是有意義的,你的死,給這薑國的群臣上了一堂課,反抗是沒有意義的,負隅頑抗隻會造成更多的犧牲。”


    謝琅此時看著薑國的群臣,那些群臣已經停止了哭泣,望向謝琅的眼神充滿了恐懼。


    “現在,你們選擇死呢,還是臣服呢?”謝琅淡定的話語回響在大殿之上。


    “我等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先是一個想要活命的臣子下跪,緊接著就嘩啦啦地跪倒一地。


    “我等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叛徒,叛徒……”公孫吾我氣息羸弱,看著那些臣子背叛,氣得發顫,胸口起伏更大起來,‘噗’地一口鮮血噴出了來。


    “看吧,你的死是有意義的,至少讓他們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噗……”又是一口鮮血,這次公孫吾我真的倒下了,永久地閉上了眼睛。


    謝琅看著這一切,戰爭哪能不流血,她手上的鮮血就沒有少過。


    淡定地走出宮殿,將薑國的皇室中人斬盡殺絕,鮮血染紅了宮殿。


    三天後,城門大開,薑國的群臣跪倒在道路兩邊,白述率著五萬軍馬長驅直入,中間沒有任何人阻攔。


    至此,薑國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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