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第二天。


    辰時的鍾聲緩緩敲響,朝會殿內站滿了群臣。


    宋承澤很早就到了朝會殿,今日他特意換上了正式的禮服,頭戴十一旒的冕冠來到了現場。


    眾臣瞧見宋承澤如此正式的打扮,紛紛對視了一眼,看來今日是有大事要發生啊!


    宋承澤將目光落在刑部尚書的位置上,謝琅此時還未到,故而那個位置還沒有人。


    宋承澤見此不禁嗤笑一聲:“我們這個刑部尚書可真是好大的威風,讓所有群臣等她一人。”


    所有人都知道太子是在諷刺謝琅,但他們不敢應和,要知道上個說謝琅壞話的人墳頭草都有五米高了。


    就在此時,謝琅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大殿外麵,率先反應過來的臣子渾身一顫抖,然後就朝著謝琅的方向行禮:“下官見過徐尚書。”


    一道聲音話落,緊接著就是全場的臣子行禮的聲音,態度格外恭敬,宋承澤見此不禁握緊手中的拳頭。


    他進來的時候群臣行禮的動作很是敷衍,現在謝琅一來,他們一個個恭敬極了。


    不過想到今日就是謝琅的死期,故而他也就沒有那麽氣憤了。


    謝琅此時已經走到隊列當中了,這時傀儡皇帝也到場了。


    待眾人行過禮後。


    “回稟父皇,兒臣有事要奏。”


    宋承澤先行出列,朝著傀儡皇帝稟告,他今日要讓謝琅死無全屍。


    “有何要事等會再奏。”傀儡皇帝直接嗬斥過去,然後將目光轉向謝琅,緩緩說道:“徐愛卿。”


    謝琅出列,跟往常朝會一樣,從袖口中拿出了一份名單。


    按照謝琅這幾個月的慣例,謝琅每次朝會前都會將一位臣子誅九族,並且將十幾個臣子做成人彘助助興。


    故而群臣每次上朝前都會給家裏人交代好遺書,因為他這一去不知是否還能活著回來。


    眾臣瞧見謝琅手裏的名單紛紛精神緊繃,而宋承澤由於他要說的話被傀儡皇帝堵回去便冷哼一聲。


    看著謝琅,心想,也不差這麽一時,就讓你再嘚瑟一會兒。


    “太子太保曾奕魚肉相鄰,不敬國法,和奸佞狼狽為奸,故當誅九族。”謝琅平淡至極的聲音回蕩在整座大殿上,由於大殿太過空蕩,還激起了陣陣回音。


    曾奕聽聞此話臉色大變,沒想到今日被誅九族的居然會是他,但是他也不是認命之人,朝著宋承澤大喊道:“太子救臣,太子救臣啊!!!”


    宋承澤的拳頭在這一刻都握白了起來,這幾個月來,這個謝琅不知殺了多少他這一派的官員。


    上次的太傅,這次的太保。


    下次,是不是就是他這個太子了。


    不過還好,他今日可是有謝琅的罪證的,於是給曾奕一個安心的眼神,等今日謝琅倒台之後,他就會把曾奕救出來。


    在曾奕被拉下去之後,在場的官員紛紛鬆了一口氣。


    他們慶幸,這次被誅九族的不是他人,不過很快他們的心跳又加速了起來。


    因為接下來謝琅還有一份名單,是關於做成人彘的名單。


    果不其然,謝琅又念了幾個名字:“戶部侍郎李四、禦史中丞王武、車騎將軍陸望……此些人陽奉陰違,貪汙國庫,行不法之事,罪惡滔天,當做成人彘,以儆效尤。”


    謝琅在念完人名之後,便有內侍搬來一個個大酒壇子,將其放在大殿的左右兩側,離酒壇子近的官員心中涼意四起,頭皮不禁發麻了起來。


    接著就是一隊神龍衛衝進來從隊列中揪出謝琅念到名字的官員,一時之間,哀嚎聲四起。


    沒有念到名字的官員長舒了一口氣,又活過了一天。


    謝琅將所有人的反應全都看在眼裏,論製造恐慌,她是擅長的。


    死亡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過程。


    這些人既然在前世或多或少都羞辱過徐應清,那這便是他們今生的代價。


    接下來就是血腥的場景,那些被揪出來的官員紛紛求饒,泣涕漣漣。


    但無論他們再怎麽慘,也沒有人為他們求情,其他沒有點到名字的官員都保持緘默。


    殿內的氣氛很是壓抑。


    神龍衛很熟練地將那些點到名字的官員斷手斷腳,再將他們投入酒缸之中,為了不使他們發出聲音,還將他們的聲帶給毀壞,讓他們無法發出半點聲響。


    這一個流程下來,那些目睹這一切的大臣紛紛冷汗淋漓,汗水浸透了後背。


    看向謝琅,眼中是極致的恐慌。


    而謝琅此時卻望向宋承澤,半含著微笑,道:“太子殿下,你之前是有何事要奏?”


    盡管是微笑著的,但是這笑意卻很假,假到讓人覺得可怕。


    “徐應清,你可知你犯了欺君之罪。”


    宋承澤朝著謝琅冷笑,他仿佛已經見到了謝琅跪地求饒的場景,那場麵一定會很美妙。


    “哦,所以呢?”謝琅不以為意地反問過去,仿佛宋承澤的質問對她根本就沒有殺傷力。


    麵對謝琅不以為意的目光,宋承澤再也忍不住了。


    “父皇,你被她給騙了,我們都被她給騙了。”宋承澤指著謝琅對著傀儡皇帝大喊:“徐應清她其實是一個女子,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女子。”


    話音剛落,群臣大受震撼,紛紛朝著謝琅望了過去。


    他們萬萬沒想到,將他們壓得大氣不敢喘一口的閻王,真實身份竟然會是一個女子。


    謝琅漠然地看著宋承澤,眼神絲毫沒有變過。


    而就在此時,宋承澤拍拍手掌,緊接著大殿外就走過來一個人影。


    此人正是徐廣海。


    徐廣海僅僅隻是正六品主事,沒有資格參與朝會。


    隻有正五品以上的官員才有進入朝會殿的資格,不過特例除外,徐廣海是被太子帶進來的,故而剛才就在大殿外麵等著。


    此時他走了進來,注視到殿內兩側的酒缸,還有地上殘留的鮮血,被嚇得手腳都發軟了起來。


    若不是這裏是朝會殿,他可能已經被嚇得癱瘓在了地上。


    這是朝會?這是地獄吧!


    不過他還是顫顫巍巍地走到大殿中間,朝著傀儡皇帝和太子行禮,然後哭著說道:“陛下,臣有罪。徐應清是臣的女兒,她為了當官私自偽造身份、參與科考,還威脅臣這個父親。”


    “現在她女扮男裝混入朝廷,捏造罪名,殘害忠良,並且造成殺戮無數,臣身為其父,沒有做到阻攔,故臣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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